第7章 作用不大(2/2)

周石墩似乎有些意外,但没说什么,只是点了点头,转身就去准备。

周大树接着对周铁柱道:“你去村长家,就说急事,租他家的驴车用一晚,多少钱……照给!” 他说“照给”两个字的时候,嘴角明显抽搐了一下,一副肉疼至极的模样。

周铁柱这才彻底反应过来,狂喜和求生的本能瞬间压过了之前的绝望和怨恨,他连声应着:“诶!诶!爹!我这就去!这就去!” 转身就要往外跑。

跑了两步,他又猛地停住,犹豫着回头,还是没忍住问出了那个最关键的问题,声音带着不确定:“爹……那……那钱……”

周大树眼睛一瞪,属于原身的蛮横气势再次爆发,劈头盖脸地骂道:“钱钱钱!老子就知道你要问钱!你拿得出来吗?啊?拿不出来就闭上嘴,跟着老子走!再多问一句,就都给老子在家等死!”

这一顿吼,彻底打消了周铁柱刚升起的那点疑虑。没错,这才是他爹!虽然同意去了,但这副心疼钱、暴躁不耐烦的样子,做不了假!他再不敢多问半句,生怕父亲反悔,连忙跌跌撞撞地跑出去,先奔柴房找材料做火把,然后就去村长家。

院子里瞬间忙碌起来。赵氏赶紧抱着孩子回屋找被子,嘴里不住地念叨着“栓子有救了”。老四周木林想帮忙又不知从何下手,在原地转圈。周大树则沉着脸,走到院子里,看着昏沉的天空和即将彻底隐没的夕阳,心中飞速盘算。

去镇上,只能去一趟了,是为了救孩子,村医不靠谱,系统药物他暂时还不想暴露,其实也是买不起,去镇上是唯一选择。

很快,周铁柱回来了,气喘吁吁地说:“爹,村长家说……驴车租一晚,要……要二十文钱!要先给钱” 他说出这个数字时,心都在滴血,二十文钱,能买好几斤粗粮了!

周大树脸上肌肉又是一阵抽动,咬着后槽牙,从牙缝里挤出:“给他10斤粮食!”

周铁柱接过那还那粮食袋子,怪老爹还是不肯出钱,眼睛狠狠的,不敢再耽搁,又跑向了村长家,也不知村长收不收。

不多时,老二周石墩也拿着两个新扎好的、浸了松油的火把了,他还找来了一根结实的木棍拎在手里,沉默地站在院门口,像一尊门神。他身材高大壮实,有他跟着,确实能壮胆不少。

天色已经完全黑了下来,初升的月亮被薄云遮挡,只有几颗稀疏的星子洒下微弱的光芒。夜风带着刺骨的寒意,吹得人衣袂飞扬。

村长家那辆破旧的驴车被周铁柱赶了回来,拉车的是一头瘦骨嶙峋的老驴,打着响鼻,似乎也不情不愿。赵氏已经用家里最好的一床破棉被将栓子裹成了个严实的襁褓,只露出一张烧得通红的小脸。

周大树最后扫了一眼站在院子里,神色各异的家人——满脸期盼又带着泪痕的赵氏,眼神复杂的老四周木林,缩在阴影里的老三和老五,他什么也没说,只是对周铁柱和周石墩挥了挥手:“走!”

周铁柱小心翼翼地将包裹好的栓子从赵氏怀里接过来,紧紧抱在胸前,跳上了驴车。周大树也跟着坐了上去,坐在车辕另一侧。周石墩则举着一个点燃的火把,跳上了车尾,另一个火把递给了周铁柱。

“驾!” 周铁柱轻轻抖了下缰绳,老驴不情不愿地迈开了步子,破旧的车轮发出“嘎吱嘎吱”的呻吟,碾过村里的土路,向着漆黑一片的村外驶去。

火光跳跃着,勉强照亮前方一小片路面,两侧的房屋和树木在黑暗中呈现出狰狞的轮廓。寒风像刀子一样刮在脸上,周大树裹紧了身上那件根本挡不住多少寒气的破棉袄,看了一眼身旁紧紧抱着儿子、身体因为紧张和寒冷而微微发抖的周铁柱,又回头看了看沉默如山、警惕地注视着黑暗周石墩。

路途漫长而寂静,只有车轮声、脚步声、风声和驴子的喘息声。没有人说话,一种沉重而紧张的气氛弥漫在三人之间。

周大树坐在摇晃的车上,闭上眼睛,现在只能厚着脸皮赊账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