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100章 舅舅(1/2)
从医院到老院子,再从老院子到白家,夜幕在不经意间降临。
日落而息,在一天中最惬意的时候,我在被小满引进屋时,体会到了我似乎早已忘了的一种温馨。
白叔,二叔,医院的那个男人,三个加起来快一百七十岁的男人准备了一桌丰盛的晚餐,叫我和小满洗手吃饭。
这三人彼此之间并不对付,尤其是二叔和白叔,两人话不投机,但却说得最多,这顿饭也就在和谐与不和谐中来回切换着模式。
饭后一场更加激烈的争吵在三人中展开了,这一架白叔成了和事佬,而二叔是借着茅台给他的勇气,发泄着饭桌上那个男人对他冷嘲热讽的不满。
我成了他们吵架的内容,不幸的事我几乎没有发言权,后来我也就明白了,他们吵的是我,也不是我。
后来他们吵到了我的父母,二叔像是蔫了,他输了,不是因为嘴笨,是因为底气不足。争吵落幕,那个男人背对着所有人,看着已经完全黑了的天空,巍峨不动。
也是这一架,他们替我吵出了一个舅舅,尽管他们没有明说,这也不是认亲的场面。
从此我母亲那一脉不再是空白。
对了,我还有一个表妹,饭桌上我那刚认下,确认无疑的舅舅曾和白叔提到过。
我不是没有过疑惑,自打懂事起。
可我的爷爷在那些我刚懂事的岁月里总是沉默寡言,他眼里总带着些严厉,背影总是带着我说不出来的忧伤,我问过,他没说,后来我就不再问那些从未出现在我生命里的人。
他的身份不详,只知道他工作的地方似乎很闭塞,这一次他也并不是因为我回来的,他在附近某个区域有更重要的事要做。
我和他并没有聊上太多,这并不是因为我心里对这个凭空出现的舅舅还没有什么触动,而是这些在此时无关重要。
他恨我的父亲,也因此恨我们何家,原因自不必多说,他不愿尝试理解我父亲的不平凡,他有他的立场,他的立场贴合人性,贴合血脉,没有人能用道德以及伟大去反驳他。
想来,我又该站在哪个立场,在我意识到我的思维变得有些复杂时,我不敢也不能再去想。
至于他从未在我生命中出现的原因,除了恨还关乎当年一场争斗,那场争斗最后以我爷爷下跪哀求,两家说好老死不相往来而结束。
他们争的对象依旧是我,我这一个被看做生命延续的存在,舅舅认为何家根本没有能力保护好他姐姐的孩子。
在这一点上,他错了。
可细细想来,他的强硬之下其实有着难以做到的善良,他也明白,何家才是我的根本,当然他不会承认这一点。
二叔最先离开了白家,他是在沉默中离开的,第二天我才知道他回到院子住了一晚,在中午时回了深圳。
我的舅舅在离开时是我送他下的楼,直到我们走到接他的一辆没有车牌的车子前时,我们才第一次有了真正的对话。
我叫了他舅舅,他点了下头,上了车,说道:
“如果我依旧恨你那个父亲,你还想认我这个舅舅吗?”
“认不认,不是早就注定好了吗?你恨他并不妨碍我敬重他,也并不妨碍我尊敬你,即便在这一点上我们永远无法妥协,也改变不了我们都深爱那个把我们扯上关系的女人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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