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185章 醒来（2/2）

先是知觉。

冰冷、僵硬、麻木……

然后是五感。

她能“听”到血液在血管里重新流淌的声音，能“闻”到空气中那淡淡的，属于宁凡身上的气息，能“感”到身下床铺的柔软。

最后，是心跳。

“咚。”

“咚咚。”

“咚咚咚！”

那颗已经停止跳动的心脏，在强大的灵魂之力驱动下，先是微弱地搏动了一下，然后越来越快，越来越有力，最终恢复了正常的频率。

温热的血液，重新被泵向全身。

苍白的脸颊，开始以肉眼可见的速度，恢复了一丝血色。

夏倾月，或者说，现在的叶傲雪，缓缓地，睁开了眼睛。

她眨了眨眼，有些不太适应。

已经有多少年……没有用自己的眼睛，去看这个世界了？

几万年？还是更久？

她已经记不清了。

她试着抬起自己的手，放在眼前。

一双纤细、白皙，指节分明的手。

很漂亮。

但也很无力。

她能感觉到，这具身体里蕴含的力量，弱小到让她想发笑。

恐怕连她全盛时期，一根手指头的力量都比不上。

“真是……弱得可怜啊。”

她喃喃自语，发出的声音，是夏倾月那清冷而悦耳的嗓音，但语气中，却带着一股与生俱来的，不属于夏倾月的孤高与霸道。

她坐了起来，动作有些僵硬，像一个刚刚学会走路的木偶。

她需要时间来适应。

适应这具孱弱的身体，适应重新拥有肉身的感觉。

宁凡就站在床边，从头到尾，一言不发地看着这一切。

他看着“夏倾月”坐起来，看着她打量自己的双手，看着她脸上那毫不掩饰的嫌弃。

他知道，从这一刻起，曾经的那个平北王府郡主夏倾月，已经死了。

活下来的，是叶傲雪。

一个寄宿在夏倾月身体里的，上古残魂。

“感觉如何？”宁凡终于开口，声音平静。

叶傲雪抬起头，看向宁凡。

“糟透了。”她毫不客气地评价道，“这具身体，比我想象的还要废物。”

说完，她掀开被子，赤着脚走下床。

她走到宁凡面前，伸出手，似乎是想拍拍他的肩膀，但抬到一半又顿住了，似乎是嫌弃自己这具身体的身高不够。

最后，她只是抬了抬下巴，用一种理所当然的语气说道：

“不过，本座很快就会让它变得不那么废物。”

“从现在起，你收集到的所有天材地宝，修炼资源，优先把一半供应给我。”

“没问题吧？”

宁凡看着眼前这个既熟悉又陌生的“夏倾月”，没有说话。

她的容貌，还是那张端庄秀丽，无可挑剔的脸。

但她的眼神，她的气质，她说话的语气，已经完完全全变成了另一个人。

那个霸道自私、视天地为无物的上古残魂，叶傲雪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