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122章 借你身体一用（1/2）

宁凡走在前面，宁镇岳跟在后面。

祖孙二人，一前一后，行走在空旷的宫道上。

“凡儿。”

宁镇岳忽然开口。

宁凡的脚步顿了一下，但没有回头。

“陪爷爷走走吧。”

“好。”

宁凡的回答只有一个字，利落干脆。

他转过身，等着宁镇岳跟上来，与他并肩而行。

“这十年，爷爷在蛮荒，没一天是睡踏实过的。”宁镇岳没有看他，只是望着天边最后一抹霞光。

“那鬼地方，毒虫瘴气，吃人的异兽，还有那些不讲理的蛮人部落……每天都在死人，每天都在厮杀。”

他顿了顿，似乎在回忆某些不堪的画面，声音更沉了。

“有好几次，爷爷都以为自己要死在那了。被几头蛮荒巨兽追杀了几千里，灵力耗尽，差点成了一坨被啃烂的肉泥。”

“可一想到那段影像的蛮人说你只是失踪了，还没死，爷爷就充满了希望！”

宁镇岳的声音很平淡，没有控诉，也没有悲愤。

但宁凡能听出那平淡之下，压抑了整整十年的血与火，以及那种几乎要将人吞噬的绝望。

“后来，我把所有追杀过我的蛮人部落，都屠了。”

“我像疯子一样，在蛮荒绝地里找你，活要见人，死要见尸。”

“可蛮荒太大了，一年，两年……五年……十年……”

宁镇岳停下脚步，转头看着宁凡，那张布满皱纹的老脸上，第一次流露出一丝脆弱。

“我快绝望了，凡儿。我以为，我这辈子都见不到你了。”

“直到不久前，我听到北境魁首是宁凡。”

“宁凡。”

“那一刻，我才知道，我的孙儿还活着，已经活着回到了北境。”

宁镇岳说到这里，忽然笑了，笑声里带着压抑不住的狂喜和骄傲。

十年寻觅，十年煎熬，在听到那个名字的瞬间，一切都值了。

宁凡安静地听着。

他伸出手，扶住了爷爷那只因为激动而微微颤抖的胳膊。

“都过去了。”

宁凡的声音很轻，却异常清晰。

宁镇岳重重地点头，反手拍了拍他的手背，长长地呼出了一口浊气。

“是啊，都过去了。”

他看着宁凡，眼神复杂，“都怪爷爷，十年前若是我在镇北关，若是我看住了你那对狼心狗肺的父母，你又何须吃这十年的苦。”

宁凡摇了摇头。

“命定之事，躲不过。”他的声音没有起伏，“现在，仇我也报了。”

宁镇岳看着孙儿这副平静的模样，心中又是心疼，又是欣慰。

他知道，自己的孙儿，已经走上了一条与众不同，也注定不会平凡的路。

那条路，充满了荆棘与杀伐，但也通往无人能及的巅峰。

“你长大了，也走上了属于自己的路。”宁镇岳的语气恢复了老将军的沉稳与肃杀，“日后，要好好照顾自己。”

宁凡点头。

“这个恩赐大会，剩下的流程，爷爷就不陪你了。”宁镇岳的目光望向北方的天空。

“宁家现在群龙无首，一盘散沙，需要我回去收拾残局。”

“而且，蛮族在收到你还活着的消息后，恐怕会不计代价地再次冲击镇北关，我必须回去坐镇。”

“好。”宁凡再次点头。

他明白，爷爷有爷爷的责任，他有他的路要走。

祖孙俩一时无言，沉默地走向宫门。

在即将分别的岔路口，宁凡忽然开口。

“爷爷。”

“嗯？”宁镇岳回头。

“我送你。”

宁镇岳愣了一下，随即那张严肃了一辈子的老脸上，露出了一个灿烂的笑容。

“好！”

……

与此同时。

大夏皇宫，冷宫深处。

这里是大夏皇朝最绝望的角落。空气里混着霉味和绝望的死气，终年不见阳光。

一道道强大的禁制灵光，如同蛛网般遍布各处，封锁着一切希望。

任何被关押进来的皇室成员，都将在这里了却残生，直至化为一堆无人问津的枯骨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