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90章 丹炉焚誓,灶君低头认药娘(2/2)

它们没有被烧死,反而像是沐浴在圣光里,每一只金蝉的翅膀都在高频振动,发出了奇特的嗡鸣。

这声音不是噪音,而是一段古老晦涩的咒文,与药鼎内的沸腾声完美共振。

鼎内那三颗金丸瞬间融化。

金色的药液不再受重力束缚,冲天而起,像被一只无形的大手牵引,在半空中划出一道绚烂的长虹,竟然横跨了半个府衙广场,直直朝着横贯苏州城的运河延伸而去。

那是药液化作的桥!

液面上,密密麻麻的文字像弹幕一样浮现。《癸未药禁录》全文流转,每一个字都闪烁着摄人心魄的光芒。

当“疫母胎,杀无赦”这行字浮现时,苏清漪眉头一皱。这是前朝处理瘟疫的极端手段——封城,烧人,绝后患。

“狗屁不通。”

她抬手,指尖在虚空中狠狠一划,指尖那一滴心头血飞入药液。“杀”字崩碎。新的字迹带着狂草的桀骜,霸道地覆盖上去:“共生源,万物长。”

既然杀不绝病毒,那就让它变成疫苗,变成抗体,变成人体的一部分!

慧真呆呆地看着那行被改写的铁律,眼泪突然就下来了。他颤抖着手,从怀里掏出那块一直贴身藏着的玉珏残片。那是他最后的保命符,也是他罪孽的源头。

“此物……本属摄政王母妃所有。”他声音嘶哑,用尽全身力气将那残片抛向药鼎,“当年宫中大乱,有人以此物换走了《灶经》下卷……贫道,赎罪!”

玉珏入鼎,并未熔化,反而像是补全了某种缺失的法则。金色的药桥轰然凝实,落地生根,横跨运河两岸。

人群中,一道如同鬼魅般的黑影悄无声息地出现在苏清漪身侧。谢影一身夜行衣,手里捏着一封还带着体温的密信,眼神里第一次对这个女人露出了敬畏。

“王爷用心头血续命三日,就为了等这座桥。”他声音压得极低,将信塞进苏清漪手里。

信封上没有署名,只有一股淡淡的龙涎香混着血腥气。苏清漪展开信纸,上面只有一行力透纸背的小字,字迹有些飘忽,显然写字的人正忍受着极大的痛苦:

“桥若通,吾即归。”

只有六个字,却像一句沉甸甸的承诺,又像是某种撒娇般的催促。苏清漪嘴角勾起一抹极淡的弧度,将信纸攥在手心,揉成一团。

“谁稀罕你归不归,别死在我这桥上晦气就行。”

嘴上这么说,她的目光却不自觉地望向了京城的方向。

与此同时,苏州城内三百座灶君庙里,那些原本狰狞可怖的神像齐齐低下了头。泥塑的额头裂开,金色的药液汇成细流,顺着大街小巷,万流归宗般注入运河。

原本浑浊腥臭的河水,瞬间变得金光粼粼。水面上倒映出苏清漪的身影。

那倒影里的人,额头正中那颗美人痣不见了,取而代之的是一枚鲜红欲滴、状如火焰的“灶君印玺”。

她不是高高在上的神,也不是凡俗的人。

她是这药,是这桥,是这人间烟火里的一味解毒剂。

“林嬷嬷,准备一下。”苏清漪转过身,背对着那座已经有百姓试探着踏上去的金桥,声音平静,像在说今晚吃什么,“苏州这边的烂摊子收拾完了,咱们该进京了。”

她抬起头,目光穿透层层云雾,仿佛看见了那座巍峨压抑的皇宫,看见了那个坐在龙椅上、早已烂到根子里的天子。

“那位九五之尊病得不轻,我得去给他开一副……醒神汤。”

远处,那根插在鼎基里的拐杖顶端,洁白的小花悄然凋落。花蒂处,结出了一粒灰扑扑的种子。第一章 这玩意儿是啥?

林风在灰烬堆里翻找着,指尖忽然触到一个硬物。

他将那东西拿了出来。

这是一个细长弯曲的物件,外壳干枯褶皱,看上去毫不起眼。

林风把它放在手心掂了掂,眉头微微皱起。

他能感觉到,这东西内部似乎有一丝微弱的搏动。

看来,它并不像表面那么简单。

林风将它收进了怀里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