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85章 星火初燃（下）（2/2）

“赵祯，”她开口，声音平和，却带着一种洞穿一切的淡漠，“近来睡得可还安稳？”

仁宗头皮一炸，冷汗瞬间湿透了中衣，喉咙发紧，几乎说不出话：

“主、主神阁下……朕……”

樊星澜抬起眼，那双平日里总是带着些许社恐躲闪的杏眼里，此刻清澈见底，倒映着仁宗苍白的脸，也倒映着一种超越凡俗的、近乎残酷的平静。

“我来，只是想提醒你一件事。”

她缓缓走近仁宗，将玉玺“嗒”一声轻扣在御案之上，目光如最冰冷的月光，照进仁宗战栗的眼底：

“你如今还能安稳坐在这张龙椅上……”

“不是因为大宋非你不可。”

“而是我不愿我的安安，被困在那四方宫墙之内，去料理这些永远扯不完的皮，平衡这些永远填不满的欲壑。”

她的声音依旧轻柔，却字字如千斤重锤，砸在仁宗心上：

“她生来就该站在城楼之上，规划万里河山。”

“她注定要航行于沧海之间，丈量日月星辰。”

“这汴京的龙椅，于她，不是荣耀，是囚笼。”

“所以，”樊星澜缓缓走到晏安身侧，恢复了她那副人畜无害的模样，甚至勾起一个浅淡的、却让仁宗毛骨悚然的微笑，“你最好一直这么……‘明事理’。”

“毕竟，”她顿了顿，语气仿佛在讨论今晚的宵夜，“换一个人来坐这把椅子，对我来说，也就是多写两行字的事儿。”

说罢，她不再看面无人色、几乎要从龙椅上滑下来的仁宗，施施然拉起晏安的手，头也不回地走了。

只留下那方冰冷的玉玺，依旧搁在御案之上。

以及一个被彻底重塑了世界观的皇帝，和他未来无数个注定要被“窗边会不会多出一个创世神”的恐惧所支配的漫漫长夜。

月色如水，洒满丞相府别院。

送走了依旧沉浸在火枪与演习空间兴奋中的晏安和穆桂英，樊星澜独自倚在廊下，方才的嬉笑慵懒如潮水般褪去，眼底只余下一片洞悉万物的清明与冰冷。

她于心中，无声默念。

“天道。”

【在。】

一道毫无感情、却蕴含无上威严的规则之音，在她意识深处直接回应。

“西夏，可有异动？”

她的语气平淡得像在询问明日天气。

【回禀主神，暂无异动。其国内调兵，仍在常规范畴。】

樊星澜唇角缓缓勾起一抹极淡、却足以令星辰失色的弧度，那是一种将万物视为棋子的、绝对的掌控。

“盯紧了。”

“一旦其铁骑真有南下之念……”

她微微停顿，眼中闪过一丝嗜血的期待，如同等待一场精心策划的戏剧拉开帷幕。

“便将那‘师出有名’的铁证，给我丝毫不差地，送上穆桂英的案头。”

【谨遵主神法旨！】

规则之音消散，庭院内重归寂静，唯有夜风吹过海棠树梢的沙沙声。

樊星澜抬头望向西北方向，仿佛目光已穿透千山万水，落在了那片即将被命运选中的土地上。

“可别让我……等太久啊。”

她轻声自语，笑靥如花，却冰寒刺骨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