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152章 挪威篇(一)(1/2)
挪威西海岸,怒涛湾。
此地无愧其名,两侧是陡峭如刀削的黑色玄武岩悬崖,终年经受着北大西洋狂风的洗礼与冰冷海水的侵蚀,即便在无风之日,海底暗流与礁石碰撞,也能卷起丈高的惨白浪花,狠狠拍打在岩壁上,发出雷鸣般的轰响,“怒涛”之名由此而来。
在这片狂暴水域唯一的平静港湾内,却蛰伏着北境令人闻风丧胆的噩梦。
三十余艘维京长船如同嗜血的黑龙静卧,狭长的船身彰显着速度与掠夺的专精,高昂的船首雕刻着狰狞的龙头木雕,仿佛下一刻就要择人而噬,浸透油脂的兽皮船帆在海风中猎猎作响。
空气中弥漫着野蛮与血腥的气息。
岸边的木质营地更像一个喧嚣的兽巢。
篝火旁,赤裸着上身、露出布满伤疤和繁复刺青的壮汉们,正挥舞着沉重的战斧比拼力气,吼声震天,他们腰间挂着的,是从英格兰教堂抢来的金银十字架和贵族项链。
妇女们默不作声地用粗糙的匕首处理着刚捕捞上来的鳕鱼,将它们开膛破肚,挂在烟火上熏制。
而在营地边缘,几个衣衫褴褛、来自不同国度的奴隶被冰冷的铁链锁在木桩上,在寒风中奄奄一息。
部落首领血斧哈罗德坐在营地中央最大的长屋前铺着熊皮的“王座”上,粗糙的手掌捧着一只巨大的兽骨碗,里面盛满了浑浊的蜜酒,十几名最精锐的护卫簇拥着他,人人腰佩淬火战刀,肩挎硬木短弓,眼神凶戾,周身散发着浓烈的煞气。
他们刚刚从英格兰东海岸满载而归,船舱里塞满了金银、东方丝绸和掳来的奴隶,此刻正畅饮狂欢,计划着三日后联合周边三个部落,去截杀汉萨同盟那富得流油的贸易船队。
死亡的阴影已如北海的浓雾般悄然降临,而这些沉浸在杀戮与财富快感中的海盗,却仍一无所知。
正午时分,异变陡生。
原本咆哮不止的海面,竟在刹那间诡异地平静下来,汹涌的波涛如同被无形的大手抚平,连永不休止的海风也停止了流动。
整个怒涛湾陷入一片死寂,唯有篝火燃烧的噼啪声格外刺耳。
海盗们惊疑不定地停下手中的动作,纷纷抬头望向海湾入口。
只见一艘通体闪烁着冷硬金属光泽的巨舰,如同撕裂空间般,出现在天际线,正以超越他们理解的速度驶来,舰首悬挂着玄底金绣的大宋龙旗,在陡然穿透云层的阳光下熠熠生辉,散发着令人心悸的威压。
“那是什么鬼东西?!”
血斧哈罗德猛地站起身,兽骨碗砸在地上,蜜酒四溅,他下意识地握紧了腰间的战斧,感受到一股前所未有的压迫感。
一道身影自那钢铁巨舰的甲板上凌空步虚而下,樊星澜足尖轻点波涛,却如履平地,海面未曾泛起一丝涟漪,天青色广袖华服之上规则云纹流转不息,在猎猎海风中纹丝不动。
与此同时,两道庞大无比的虚影自她身后的深海破水而出,瞬间凝为实体。
只见一头形似远古巨雕,翼展足有三丈,头顶生着螺旋尖角,通体覆盖墨黑翎羽的异兽自海水中破浪而出,发出一阵尖锐刺耳、如同万千婴儿同时啼哭的嘶鸣,声波如同实质的冲击,震得岸上的海盗们耳膜欲裂,头痛欲裂。
「《山海经?西山经》有鸟焉,其状如雕而有角,其音如婴儿之音,名曰蛊雕,食人。」
正是其鸣可掀起巨浪、掌控水元的凶兽,蛊雕。
蛊雕在空中盘旋半圈,巨大的翅膀朝着港湾内轻轻一扇。
平静的海面瞬间掀起滔天巨浪,一道百米高的巨型浪墙如同移动的、咆哮的水山,裹挟着毁灭一切的气势,朝着港湾内那三十余艘维京长船碾压而去。
同一时刻,一匹身形神骏如天马,通体雪白,唯有尾巴漆黑如夜,额生一枚独角的异兽踏浪而行,四蹄落下之处,海面瞬间凝结出晶莹的冰晶,随即又被新的浪涛覆盖。
「《山海经?西山经》有兽焉,其状如马,白身黑尾,一角,虎牙爪,音如鼓音,其名曰驳,是食虎豹。」
正是其行能冰封水面、威压众生的瑞兽,驳。
驳无需嘶吼,一种源自上古的“镇兽威压”如同领域般扩散开来,笼罩整个岸边营地。
在这股威压之下,海盗们只觉手脚发软,心中勇气尽失,手中的战斧、短弓纷纷脱手坠落,叮当作响,甚至连营地中那些凶猛的猎犬,都呜咽着蜷缩在地,抖如筛糠,不敢抬头。
“轰隆——”
巨大的浪墙无情地拍下。
三十余艘维京长船,在这些北海掠夺者眼中赖以生存的利器,此刻如同孩童的玩具般,被轻易地掀翻、撞碎、撕裂,雕刻着龙头的船首轰然断裂,浸油的兽皮船帆被扯成碎片,木屑横飞。
船上来不及跳海逃生的海盗,只来得及发出一声短促的惊叫,便被无情的巨浪吞噬,瞬间消失在沸腾的泡沫之中,尸骨无存。
岸边的海盗们看得魂飞魄散,面无人色。
有的双腿一软瘫坐在地,腿间布料缓缓濡湿。
有的下意识想转身逃跑,却感觉双腿如同被钉在原地,在驳的威压下连一根手指都难以动弹。
樊星澜凌空而立,眼神淡漠,俯瞰着这片刚刚被她轻易摧毁的野蛮巢穴。
无须开口,她的意志已然通过天道,清晰地、无可抗拒地烙印在每一个幸存者的灵魂深处:
【顺我大宋者,入文明之境,得温饱安宁。】
【逆我大宋者,如这浪涛覆船,死无葬身之地!】
就在异兽震慑、海盗心神崩溃的同一瞬间——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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