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121章 法兰西篇（二）（2/2）

“耳听为虚，眼见为实。若三日后，贵方能在我的矿场和塞纳河另一处棘手浅滩，亲自演示此等技术确有奇效，我便与贵方签订契约！”

就在这时，一直安静坐在旁边，百无聊赖摆弄着一柄装饰华美的诺曼底短剑的樊星澜，忽然抬起头，指尖轻轻敲击剑格，发出清脆的声响，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。

她并未看向罗贝尔，声音空灵而淡漠：“本神授尔等文明之技术，乃恩泽，亦是考验。若心怀疑虑，拒而不受……”她微微抬眼，那双平日里看似慵懒的杏眼中，此刻清澈见底，倒映着跳跃的炉火，却冰寒刺骨，“则塞纳河或再起无名之礁，阻断财路；矿脉深处或生莫测之变，徒耗人命。届时，本神神恩消退，悔之晚矣。”

没有威胁的语气，只有平静的叙述，却让罗贝尔领主感到一股寒意从脊椎升起，背后瞬间渗出冷汗。

他看了看桌上那两件神奇的器物，又看了看樊星澜那深不见底的眼眸，所有讨价还价的念头瞬间烟消云散，连忙躬身：“谨遵神谕！三日后之约，罗贝尔翘首以待！”

鲁昂城喧闹的集市上，公孙策一袭青衫，摇着羽扇，看似闲庭信步，实则敏锐地观察着交易方式。

他发现这里充斥着以物易物的原始交易，偶尔使用的拜占庭金币、阿拉伯银币成色不一，换算极麻烦，严重阻碍了商业规模。

他走到集市最大的香料商皮埃尔的摊位前，拿起一块肉桂嗅了嗅，微微颔首表示满意，而后取出一张十贯面额的印制精美、带有复杂云纹与隐藏暗记的大宋宝钞。

“皮埃尔先生可是为结算烦恼？”公孙策声音温和，天道分身实时将他的官话转化为对方能够理解的拉丁语，“此乃我大宋皇家钱庄发行的宝钞，信用卓着，您可凭此票，随时至城外大宋西洋贸易司，兑换等值的东方香料，或按当日牌价，兑换成足色的拜占庭金币和阿拉伯银币。”

他特意将宝钞对着阳光，展示其独特的防伪水印与凹凸印纹：“此印纹独一无二，无人可仿。”

皮埃尔将信将疑，但看着公孙策气度不凡，又联想到近日港口关于东方巨舰和神奇工具的传闻，再对比眼前换算的麻烦与肉桂可能继续贬值的风险，犹豫片刻，咬牙同意用两大捆肉桂换了两张宝钞。

公孙策趁热打铁，当即命随从在集市中心支起一个简易桌案，挂出“大宋宝钞兑换点”的牌子，并高声宣布：

“即日起，凡使用大宋宝钞在此集市交易者，凭交易凭证，可在我大宋西洋贸易司享受下一批货物一成关税减免！”

消息如野火般在商人中传开，关税是压在商人头上的大山，一成的减免是实实在在的利润。

很快，兑换点前便排起了长队，大宋宝钞的信用，借着实物锚定与政策优惠，悄然在这座法兰西港口城市扎下了第一根根须。

城堡内的技术博弈，集市上的金融渗透，大宋的双线操作，正沉稳而坚定地，撬动着法兰西古老的土地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