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53章 破碎的棋盘（1/2）

照片像一片淬毒的刀片，精准地楔入刀疤脸看似无懈可击的防御，将他瞬间击溃。他不再是那个从尸山血海里爬出来的“孤狼”，只是一个被触及了最深处恐惧与软弱的男人。他攥着照片，指节因为过度用力而失去血色，粗重的喘息在寂静的安全屋里格外刺耳。

“她是谁？”林晚的声音打破凝滞，她紧握着枪，警惕未消，但眼前男人的崩溃不似作伪。

刀疤脸没有回答，他猛地将照片翻到背面。上面用打印机打着一行冷冰冰的英文：

“想要她活着，独自前来。坐标：54°22n, 10°10e。明日正午。过期不候。”

坐标！一个地点！还有时间限制！

刀疤脸猛地抬头，眼中血丝密布，那里面翻滚着绝望、疯狂，以及一丝被逼到绝境的野兽般的凶光。他看向林晚，眼神复杂到了极点，有愧疚，有挣扎，更有一种不容置疑的决断。

“计划取消。”他的声音嘶哑，却带着一种斩钉截铁的意味，“你不能去海牙了。”

林晚的心沉了下去：“你要去？这明显是个陷阱！”

“我知道是陷阱！”刀疤脸低吼道，情绪几乎失控，“但我必须去！她……她不能有事！”他看了一眼照片上的女孩，眼中的痛苦几乎要溢出来。

“她到底是谁？！”林晚追问，她需要知道，是什么能让这个男人如此失态。

刀疤脸闭上眼，深吸一口气，再睁开时，眼底只剩下冰冷的疯狂：“我女儿。”

女儿？！林晚如遭雷击！刀疤脸……有女儿？！她从未想过，这个浑身散发着死亡气息的男人，在世界的某个角落，竟然有着如此柔软的联系。那个女孩手腕上的红绳……是巧合，还是……

“我以为她和她母亲……很多年前就已经死了。”刀疤脸的声音带着刻骨的痛楚，“死在一次……针对我的报复行动里。我亲眼……不，我被告知……那是‘信天翁’干的。”

被告知？林晚捕捉到了这个关键的词。

“所以，这可能是‘信天翁’残余势力的报复？用你的女儿来引你出去？”她分析着，但总觉得哪里不对。时间点太巧了，猎隼“未死”的消息刚传来，这封威胁信就到了。

“或者是‘收藏家’。”刀疤脸的声音冰冷，“他喜欢‘收藏’有特殊意义的东西。一个叛徒的女儿，再加上你这把‘钥匙’……对他来说，或许是绝佳的藏品。”

他看向林晚，眼神恢复了部分往日的锐利，但深处是无法掩饰的焦灼：“听着，林晚。无论这是谁设的局，目标很可能不止我一个。你留在这里也不安全了。我们必须分开。”

分开？在这种时候？

“我跟你一起去！”林晚脱口而出。并非完全出于信任，而是一种本能。在这片完全陌生的黑暗丛林里，刀疤脸是她唯一熟悉的坐标，哪怕这个坐标此刻已经充满了不确定性。

“不行！”刀疤脸断然拒绝，语气甚至带着一丝厉色，“太危险了！你不知道面对的是什么！这是我的债，我自己去还！”

他快速走到桌前，拿起笔，在一张纸片上飞快地写下一个地址和一组新的暗语，塞给林晚：“这是位于柏林的一个紧急联络点，绝对可靠，和组织无关。你立刻动身去那里，联系一个叫‘回声’的人。他会安排你新的身份和安全的藏身处，直到指证程序重启。”

“那你呢？”林晚接过纸片，感觉它烫手无比。

“我去坐标地点。”刀疤脸开始快速检查武器，将几个弹匣塞进口袋，“如果我还能活着回来……我会去找你。”

他说得平静，但林晚听出了其中的决绝。此去，九死一生。

“猎隼的事……”林晚还是问了出来，“如果他还活着，和这件事有关吗？”

刀疤脸的动作顿了一下，眼神阴鸷：“如果他还活着，并且参与了这件事……那我更要亲手了结他。”

他背上一个轻便的战术背包，最后看了一眼林晚，那眼神复杂难明：“活下去，林晚。别忘了你为什么要走到这里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