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250章 血稻(1/2)
平安渡的稻田在暴雨里炸开时,陈默正帮着农妇抢收稻谷。泥水溅到脸上,混着汗和雨,涩得他睁不开眼。突然响起的爆炸声震得田埂都在颤,他猛地回头,就看见老鬼抱着个孩子从火光里冲出来,后背还插着半片弹片,血混着雨水往下淌。
“是追来的!”老鬼把孩子塞进农妇怀里,反手拽起陈默,“他们找来了!”
稻田尽头的木桥已经被炸断,河水涨得正猛,浊浪里翻着断木和稻茬。陈默摸出怀里的骨哨,指节因为用力而发白——这哨声一响,蚀骨虫会被镇住,可也会把附近的活物都引来,包括那些藏在暗处的追兵。
“吹不吹?”老鬼的声音在雨里发颤,他已经把断刀攥在手里,断臂的伤口被雨水泡得发白。
陈默盯着追来的黑影,他们穿着迷彩服,手里的枪口在雨里闪着冷光。他突然笑了,抹了把脸上的泥水:“张队用骨头做哨子,不是让我们躲的。”
骨哨塞进嘴里的瞬间,他想起张队说过的话:“缅北的土是血喂出来的,种稻子能结粮,种刀子能结果。”
尖锐的哨声刺破雨幕,像根烧红的针,狠狠扎进人的耳膜。稻田里突然传来“沙沙”的声响,那些刚割下的稻穗开始抖动,断茬处冒出细密的血珠——是蚀骨虫!它们被哨声惊动,从泥土里钻出来,黑压压地爬向追兵,所过之处,迷彩服很快被啃出一个个破洞,惨叫声混着虫群的嘶鸣炸开。
“走!”陈默拽着老鬼往河对岸游,浊浪拍打着他们的后背,像有无数只手在往下拽。他感觉骨哨在嘴里发烫,仿佛张队的指骨在燃烧,哨声越烈,蚀骨虫啃噬的动静就越响,追兵的枪声渐渐稀了下去。
游到对岸时,两人都成了血人。老鬼趴在河滩上咳血,陈默却盯着骨哨笑——哨身上的“张”字被血浸得发亮,像是活了过来。远处的稻田还在燃烧,火光映红了雨幕,那些被虫群围住的追兵在火里挣扎,像极了被烧红的稻穗。
“这哨子……是把刀啊。”老鬼喘着气说,他终于懂了,张队哪是用骨头做哨子,是用自己的骨头,给他们磨了把能劈开血路的刀。
陈默把骨哨揣回怀里,军牌贴着滚烫的皮肤。他想起平安渡农妇说的话:“这稻子啊,每年都要渗点血才长得旺,不是人血,是护田人的血。”现在他信了,这缅北的土就是块烙铁,你往里面种什么,它就长出什么——种恐惧,长出蚀骨的虫;种狠劲,长出能劈开浪的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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