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59章 街头捡个娃：侯爷，您要喜当爹？（2/2）

周明拍了拍他的背：“慢点吃，没人跟你抢。”

等小孩吃完一个包子，情绪稍微平复了一些，周明才柔声问道：“你叫什么名字？”

小孩不说话，只是警惕地看着他。

“你爹娘呢？”周明又问。

提到爹娘，小孩的身体猛地一颤，那双大眼睛里瞬间蓄满了泪水。

他用细若蚊呐的声音，断断续续地说道：“爹爹……去年……在北边……战死了……”

周明的心头一紧。

“那你娘呢？”

“娘……病了……没钱请大夫……前天……也死了……”

小孩的声音越来越小，最后变成了压抑的抽泣。

轰！

这几句简单的话，像是一记重锤，狠狠砸在周明的胸口。

他是一名外科医生，见惯了生死离别，他以为自己的心早已坚硬如铁。

可是在这一刻，看着眼前这个因为母亲病死、饿到偷包子被打的小孩，他心中某个最柔软的地方，被狠狠地刺痛了。

战死沙场的父亲，病死家中的母亲。

一个本该在父母怀里撒娇的年纪，却要独自一人，面对这个冰冷而残酷的世界。

这就是洪武盛世之下，一个普通军户家庭的悲歌。

在那些史书冰冷的文字背后，是千千万万个这样支离破碎的家庭，是无数这样在饥饿和死亡线上挣扎的灵魂。

周明站起身，久久无言。

周围的喧嚣似乎都离他远去，他只觉得胸口堵得厉害。

良久，他转过身，看向身后同样面露不忍的管家周福。

“周福。”

“侯爷，小的在。”

周明指着那个还在小声抽泣的孩子，一字一句地说道：“带他回府。”

周福愣住了：“侯爷……这……这是个小乞丐啊！”

“从今天起，就不是了。”周明的口吻不容置疑。

他继续下达着让周福目瞪口呆的命令。

“找人给他洗干净，换身干净的衣裳。府里西边不是还有个空着的跨院吗？收拾出来，让他住下。”

“再……再从外面请个最好的先生，教他读书，教他认字。”

“往后，他的吃穿用度，就按……就按府里少爷的份例来。”

周福彻底傻了。

他张大了嘴，看着那个脏兮兮的小乞丐，又看看自家侯爷，以为自己听错了。

把一个乞儿带回侯府，还当少爷一样养着？

这……这传出去，整个应天府都要把永安侯当成疯子了！

“侯爷，三思啊！”周福急道。

“我意已决。”周明没有解释。

他看着那个因为吃饱了，又或许是哭累了，蜷缩在墙角渐渐睡去的小孩，心中那股烦躁和憋闷，忽然间就散去了。

取而代之的，是一种沉甸甸的，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。

他一直想躺平，想躲开那些是是非非，过自己的小日子。

可今天这一幕，让他清醒地认识到，在这个时代，没有人能真正地独善其身。

他救了一个小孩。

可这应天府，这大明天下，还有多少个这样的小孩？

他能用青霉素救治外伤感染的将士，能用外科手术救活濒死的皇孙。

可他救不了因为贫穷而病死的人，救不了这个时代的顽疾。

周明看着周福犹豫着，最终还是走到那孩子身边，小心翼翼地将他抱起。

孩子很轻，在他怀里轻得像一片羽毛。

周明站在人来人往的街头，第一次感觉，自己这个穿越者的身份，或许并不仅仅是为了活着。

他看着远处巍峨的皇城轮廓，看着这既繁华又充满了苦难的古老都城。

一种前所未有的念头，在他心底疯狂滋生。

或许，他应该做点什么。

为这个时代，也为自己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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