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30章 暖心小太阳与自卑阴暗男11(1/2)
从花园回来后,某种无形的隔阂似乎又消融了一层。
严彧头顶那个早已枯萎的小花环被小心地取了下来,放在了他房间书架上一个不起眼的角落,像一件被珍藏的圣物。
第二天清晨,阳光一如往常地透过窗帘缝隙洒入。
朝慈刚在沙发上坐定,准备开始他一天的“佛系陪伴”,却看见严彧操控轮椅,转向了房间角落那个蒙尘的画架。
那是他出事前常用的画架,上面还夹着半张未完成的、色彩已然黯淡的风景素描。
朝慈的目光瞬间聚焦,心里微微一动。
严彧停在画架前,沉默了片刻。
然后,他抬起那只完好的右手,有些生疏地、却异常坚定地,解开了固定旧画纸的夹子,将那半张过去的印记取了下来,轻轻放在一旁。
他重新夹上一张崭新的、雪白的画纸。
白色的平面,像一个等待被填充的世界,也像一个无声的宣告。
朝慈按捺住心里的雀跃,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和平常一样随意:“想画画了?”
严彧背对着他,点了一下头。
“挺好。”朝慈站起身,走到他身边,语气轻快,“需要我帮你准备什么?颜料?画笔?”
严彧的视线落在旁边一个锁着的木质颜料箱上,沉默着。
朝慈明白了。他找来管家,拿到了钥匙,打开颜料箱。
里面是排列整齐的、有些甚至还未拆封的昂贵颜料,以及各式各样的画笔,排刷,调色板……一切都保持着出事前的状态,仿佛时间在这里凝固。
朝慈挽起袖子,开始利落地帮他把需要的工具拿出来,挤颜料,清洗调色盘,换上干净的洗笔水。
当一切准备就绪,画架上雪白的纸,调色板上斑斓的色块,都在阳光下等待着。
朝慈退开一步,看着严彧,问道:“想画什么?风景?还是……”他本想提议画窗外那丛蓝绣球。
严彧却缓缓转过头,那双深潭般的眸子,第一次如此直接、如此毫无遮挡地,牢牢锁定了朝慈。
他的嘴唇翕动了一下,干涩的喉咙里挤出一个清晰而执拗的字:
“你。”
朝慈愣住了。
随即,他像是听到了什么有趣的事情,眉眼弯起,绽开一个带着几分戏谑和了然的笑容。
他向前倾身,凑近严彧,几乎能感受到对方骤然紊乱的呼吸,用调侃的语气低声道:
“怎么,严彧,你也迷恋上我了?”他指了指自己的脸,笑容扩大,带着点小得意,“我知道我长得帅,好吧,看在你这么有眼光的份上,今天就当一次你的专属模特。”
他答应得爽快,甚至有些没心没肺,仿佛这只是一个朋友间无伤大雅的玩笑和要求。
严彧的耳根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泛红,但他没有躲闪,也没有反驳,只是更加用力地握紧了手中的一支炭笔。
那眼神里的执拗,却更深了。
“坐好。”他哑声命令,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。
“行行行,你是画家你最大。”朝慈从善如流地退回之前他常坐的那张单人沙发,找了个舒服的姿势靠坐着,脸朝向严彧的方向,“这个角度可以吗?严大师?”
严彧没有回答,他已经转回了画架前。
他拿起炭笔,右手稳定得不可思议。
目光在朝慈的脸和雪白画纸之间来回移动,每一次看向朝慈,那目光都像是带着实质的温度,灼热、专注,仿佛要将他的每一根发丝、每一寸轮廓,都细细拆解,然后贪婪地吞噬进自己的世界里,再通过笔尖,永久地镌刻下来。
朝慈起初还能维持着轻松的姿态,甚至偶尔朝严彧挤挤眼睛。
但渐渐地打了好几个哈欠,终于忍不住沉沉睡了过去。
阳光安静地在房间里移动,尘埃在光柱中飞舞。
房间里只剩下炭笔划过纸面的沙沙声,以及两人交织的呼吸声。
…………
炭笔摩擦纸面的沙沙声终于停止了。
严彧放下笔,右手手指上沾满了黑色的炭灰,他却浑然不觉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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