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160章 糙汉与逃难小可怜14(1/2)
严彧最近觉得自个儿有点不对劲。
这种不对劲,像春雨后墙角的青苔,悄无声息地蔓延,等他察觉时,已经绿了一片,拂不去了。
具体表现在,他的目光总会不受控制地去找寻那个纤细的身影。
在打谷场上分派活计时,他会下意识地在人群里先锁定朝慈,确认他站的位置是不是背风,太阳会不会太晒。
在田间地头劳作间隙,他会直起腰,用搭在脖子上的毛巾擦汗,视线却越过一片忙碌的人群,精准地落在那个跟着妇女队点种的青年身上。
看他是不是又弯腰太久,脸色有没有发白,需不需要喝水。
甚至晚上回家,听着西厢房里隐约传来的、朝慈给孩子们讲故事时清润平和的声音,他会不自觉地停下手里修理农具的动作,靠在门框上,听着那声音,直到故事讲完,孩子们散去,院子里重归寂静,他才恍然回神,继续手里的活计,却总觉得心里空了一块。
更让他烦躁的是那些围在朝慈身边的姑娘。
每次看到有姑娘红着脸跟朝慈说话,递东西,他心里就莫名窝火,像塞了一团湿柴,点不着,却闷闷地冒着呛人的烟。
那股无名火来得迅猛又毫无道理,他只能用更冷硬的表情和更沉默的态度来掩盖。
他知道朝慈没做错什么。
那人对谁都客气,笑容清浅,举止有度,从不逾矩。
可越是如此,严彧心里那团火就烧得越憋闷。
他开始注意到一些以前从未留意过的细节。
比如,朝慈笑起来时,右边嘴角有个极浅的梨涡,若不仔细看,根本发现不了。
比如,他思考问题时,会无意识地用牙齿轻轻咬住下唇,留下一个浅浅的印子。
比如,他怕冷,一到傍晚就会把旧棉袄裹得紧紧的,缩着脖子,像只畏寒的鸟雀。
这些细节像细小的藤蔓,在他心里悄悄扎根,缠绕。
这天夜里,严彧躺在床上,翻来覆去睡不着。
脑海里全是白天朝慈接过桂花那包酸笋时,脸上那温和又带着点无奈的笑容。
还有自己那句硬邦邦的“招蜂引蝶”。
他当时为什么会说出那句话?语气还那么冲?
严彧不是毛头小子了,村里像他这般年纪的后生,娃都能满地跑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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