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86章 暗卫与暗卫14(1/2)

日子如青鸾院中静默流淌的溪水,潺潺而过。

朝慈依旧每日在檐角或树上当他的“懒散”影子,严彧也依旧在假山后恪尽职守。

表面上,一切与往日并无不同。

但朝慈那双看似总是半眯着的眼睛里,沉淀下来的观察却越来越多。

他注意到,谢兰殊看的书,远不止风花雪月。

那些堆积在书房角落、被翻得起了毛边的,多是舆地志、水利工事、边塞军务,甚至还有一些被列为禁忌的前朝札记。

他抚琴时,指尖流泻出的,除了清越空灵,偶尔也会在不经意间,带出几分金戈铁马的杀伐之音,虽转瞬即逝,却逃不过朝慈的耳朵。

他还注意到,莫管事每次神色凝重地前来,又默然离去后,谢兰殊书房内的灯,总会亮到后半夜。

那映在窗纸上清瘦执笔的身影,并非在吟风弄月,更像是在勾勒着什么。

有一次,朝慈轮值夜岗,隐在书房外的黑暗里。

夜风送来里面低低的交谈声,是谢兰殊和莫管事。

“……北地春旱,河道淤塞更甚往年,若不及早疏导,恐生流民之患。”是谢兰殊的声音,带着咳嗽后的微喘,却字字清晰。

“少主,此事自有朝廷户部工部操心,您何苦……”莫管事的声音透着心疼与无奈。

“纸上谈兵,终是隔靴搔痒。若能亲往……”后面的话,被一阵剧烈的咳嗽打断。

朝慈靠在冰冷的墙壁上,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刀柄。

亲往?就凭这风一吹就倒的身子骨?这少主的想法,倒是比他想象的还要……不切实际,却又莫名地,让人动容。

看来少主,并非只是一个困于病榻、需要人怜悯呵护的瓷娃娃,他那具残破的躯壳里,似乎囚禁着一只渴望翱翔九天的鹰。

这日午后,谢兰殊没有看书,也没有抚琴,只是独自坐在临水的石栏边,望着池中游弋的几尾锦鲤出神。

春末的阳光已经有了些许热度,落在他过分苍白的脸上,几乎能看到皮肤下青色的血管。

朝慈从树上无声落下,如同一片羽毛,停在他身后不远处。

谢兰殊似乎察觉到了,并未回头,只是轻轻开口,声音带着一丝飘忽:“十一,你看这池中鱼,方寸之地,便是它们的一生。它们可知天地之广,江海之阔?”

朝慈看着他的背影,那单薄的肩胛骨在月白常服下显得格外清晰。

他没有回答这个带着哲学意味的问题,而是往前走了两步,停在了一个既能护卫,又方便交谈的距离。

“鱼不知,但人知。”朝澄的声音平静,打破了两人之间惯有的沉默与界限。

谢兰殊缓缓转过身,阳光刺得他微微眯起眼,更显得那双温润的眸子如同浸在水中的琉璃。

“那你可知,天地之广,江海之阔,于有些人而言,或许终其一生,也只能是遥不可及的幻梦?”谢兰殊的语气很轻,带着点自嘲,却又奇异地没有多少怨怼,更像是一种冷静的陈述。

朝慈迎着他的目光,那张漂亮得近乎妖异的脸上,第一次在谢兰殊面前,褪去了那层慵懒的伪装,露出底下清冽如雪的内里。

他没有接这个话茬,反而问出了一个极其大胆,甚至有些逾越的问题:

“少主,您想要什么呢?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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