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七十三章 阿缘眼里的热乎饭(1/2)
“哇哦,好大的多层蒸笼呀!”
阿缘趴在夜行云背上,极其没出息地吸溜了一下口水。
在她的滤镜里,这哪是什么修罗死地?这分明是一口火候正旺的大蒸笼!无数灰色的“粉丝”从四面八方被吸进去,而蒸笼最中心,有一团暖烘烘的光正在跳动。
那是碳水的味道!那是快乐的味道!
夜行云没接茬,只是把背上的小饭桶往上颠了颠,语气听不出波澜:“抓紧。掉下去就变冻肉了。”
话音未落,他脚尖轻点,整个人如一只黑色的幽灵猎鹰,无声无息滑入了冰谷那深不见底的阴影中。
……
一进要塞,空气瞬间变得粘稠,像是在胶水里游泳。
这里不冷,但阴气重得透骨,仿佛有无数冤魂趴在你后脖颈吹凉气。巨大的冰洞被掏空,改成了一层层环形牢笼,密密麻麻的铁栅栏一直延伸到视线尽头的黑暗里。
“呜……呜……”
低沉的呜咽声在空旷的冰洞里回荡,不像活人,倒像是屠宰场里待宰牲畜最后的抽搐。
夜行云在一处阴影里停下,随手丢下华针。
老军医浑身筛糠,那只独眼死死盯着最近的一个笼子,浑浊的老泪瞬间决堤,止都止不住。
那个笼子里,挂着一个人。
或者说,是一具还在作为“耗材”呼吸的容器。
那是条壮汉,四肢被手腕粗的铁钩洞穿,像腊肉一样挂在半空。他的皮肤呈现出诡异的青灰色,身上插满了透明管子。红色的精血被抽出,汇入下方血池;绿色的浑浊药液则被反向泵入心脏,强行续命。
壮汉早就脑死亡了,身体只是在本能抽搐。但他赤裸的左臂上,那块被鞭子抽得稀烂的皮肤上,依然能隐约看清一个刺青——下山猛虎。
北境先锋营,虎卫。
华针张大了嘴,喉咙里发出风箱破损般的嘶鸣。
他认得这孩子,赵铁柱。三年前那场血战,就是这傻大个背着断腿的百夫长狂奔三十里,最后力竭“失踪”。
原来这就是“失踪”。
没有马革裹尸,没有魂归故里。这帮为国尽忠的汉子,成了皇帝老儿求长生路上的一块垫脚石,成了这九幽大阵里的一根干柴。
夜行云的手搭在刀柄上,刀鞘发出不堪重负的吱嘎声。
他闭上眼,深吸一口气,强行把胸膛里那座快要炸开的火山压了下去。
不能杀。至少现在不能。
一旦动手,整个要塞的警报就会拉响,这几千个还挂着的兄弟,瞬间就会被阵法反噬成灰烬。
“饲养员……”
一只软乎乎的小手伸过来,轻轻拍了拍夜行云僵硬得像石头的脸颊。
阿缘捏着鼻子,指着赵铁柱,一脸嫌弃:“这个肉臭了,都生蛆了。而且那根绿管子里流的是泔水,好恶心。”
童言无忌,却最是扎心。
夜行云睁开眼,眼底一片血红,声音却冷静得可怕:“阿缘,帮个忙。”
“干嘛?”
“带我去找那个最大的‘肉丸子’。”夜行云看向深渊底部,“只要把锅砸了,这些‘坏掉的肉’就能回家了。”
“好呀!”阿缘眼睛一亮,像是找到了寻宝游戏的捷径,“那咱们走排气孔!那边虽然有点味儿,但是没有那种穿着铁罐头的坏蛋!”
她指了指头顶一个黑黝黝的通风管道。
夜行云二话不说,拎起华针这块“老腊肉”,背着阿缘这个“小导航”,身形如壁虎游墙,瞬间窜入管道。
管道内狭窄逼仄,仅容一人匍匐。这里布满了更加阴毒的机关——不仅有听音辨位的铜铃,还有无数根比头发丝还细的剧毒蛛丝,蹭破点皮就能让人去见阎王。
但在阿缘眼里,这哪是什么必死机关?这分明是开了全图挂!
“左脚踩那个黑馒头!”阿缘趴在夜行云耳边实时语音播报,“黑馒头”是配重铁,踩上去没声音。
夜行云左脚精准落下,落地无声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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