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四十八章 王府里的“规矩”(1/2)

早膳,太师椅。

阿缘跪在软垫上,双手抱着一只水晶肘子,啃得满脸油光。筷子?勺子?那是什么东西,哪有爪子好用。

管家陈伯站在一旁,老脸抽搐了第三次。

他在宸王府伺候二十年,见过王爷杀人,没见过有人敢在王爷面前这么野蛮。

“姑娘。”陈伯实在没忍住,弯腰压低声音,“这是象牙筷。您直接上手,传出去王府的脸往哪搁?”

阿缘动作一顿。

嘴里叼着的肉皮还没咽下去,她茫然抬头。

在她的视野里,这个老爷爷身上原本灰扑扑的线条,突然炸成了深褐色的干枯荆棘,正凶狠地往她脸上扎。

“扎人。”

阿缘缩了缩脖子,手里的肘子“啪嗒”掉回盘子。

油渍溅了一桌,甚至崩到了主位那人的黑袍上。

陈伯脸色惨白,噗通跪地:“王爷恕罪!老奴是怕姑娘不懂规矩,坏了门风……”

主位上,夜行云手里捏着兵书,眼皮都没抬。

“陈伯。”

“老奴在……”

“你那只手如果不想要了,可以直接剁了喂狗。”

陈伯浑身一抖,额头死死抵着冰凉的地砖,冷汗瞬间浸湿后背。

夜行云终于放下了书。

他侧过头,目光并没有杀气,却让满屋侍女屏住了呼吸。

“规矩?”

夜行云起身,走到阿缘面前。他抽出袖中纤尘不染的丝帕,捏住阿缘油乎乎的下巴,动作有些粗鲁地擦去她嘴角的酱汁。

阿缘被擦疼了,脸颊泛红,却不敢动。

“在这座府里,本王就是规矩。”

夜行云随手将脏得不成样子的丝帕扔在陈伯脸上。

“这丫头只要还喘气,想怎么吃就怎么吃。别说是用手,她就算想趴在桌上舔,你也得把桌子擦得比脸还干净给她舔。”

“滚。”

陈伯连滚带爬地退了出去。

屋内死寂。

阿缘眨眨眼,那种“扎人”的感觉消失了。眼前这个黑袍饲养员心口的红线正散发着暖烘烘的光。

“还吃吗?”夜行云问。

阿缘摇摇头,指着门口:“他怕你。”

“你也该怕我。”夜行云坐回椅子,手腕上的红线微微颤动,传来的情绪竟然是——安全、依赖,还有点……崇拜?

呵,讽刺。

大理寺那堆尸体如果会说话,大概会气活过来。

“我不怕。”阿缘凑过去,油乎乎的手指在他价值千金的云锦袖口上戳了一个印子,“你是好人。”

夜行云嘴角一抽。

活了二十几年,第一次被发好人卡。

“吃饱了就去洗手。”他嫌弃地拍开她的爪子,“全是油,脏死了。”

……

午后,书房内墨香浮动。

玄影抱剑守在门口,听着里面的动静,表情像吞了只苍蝇。

“握笔不是握刀,松点。”

“歪了。”

“这一撇要出锋,谁让你画蝌蚪的?”

书桌前,夜行云几乎是从背后环着阿缘,大手包着小手,带着她在宣纸上游走。

太近了。

阿缘发顶的皂角香一个劲往他鼻子里钻,后背贴着他的胸膛,随着呼吸起伏。

夜行云脑仁疼。

“这是什么?”他指着纸上一团黑墨,咬牙切齿。

阿缘仰起头,脸上蹭了一道墨痕,像只花猫:“你的名字呀。”

“本王叫夜行云。”夜行云深吸一口气,忍住折断毛笔的冲动,“云,天上的云。不是地上的虫。”

纸上那个字,上头是个歪扭的“雨”,底下是个被踩扁的圈,还在旁边点了几个脚。

怎么看都是一条死掉的千足虫。

“夜行虫。”阿缘小声念叨,眼睛发亮,“虫子多好,能烤着吃。”

夜行云闭眼。

这丫头失忆后,脑子里除了吃全是浆糊。

他松开手,抱臂靠在书架上,冷笑:“重写。写不对这三个字,晚饭没肉。”

必杀技。

阿缘瞬间坐得笔直,死死盯着宣纸,仿佛那是生死大敌。

“咚咚咚。”门外三声轻响。

“进。”

玄影推门而入,目不斜视,完全忽略了满脸墨汁的阿缘,递上一枚蜡丸。

夜行云捏碎蜡丸,扫了一眼,指尖内力一吐,纸条化灰。

本章未完,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