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三十四章 一句弟弟,一世心酸(1/2)

阿缘眨巴了一下眼睛。

她嘴里还含着半块蟹粉酥,腮帮子鼓鼓的,但这丝毫没耽误她爆出惊天大瓜。

她伸出一根沾着点心渣的手指,隔空点了点知府夫人的心口。

“我说,那是你的弟弟呀。”

少女的声音脆生生的,在满是药苦味和霉味的房间里,显得格格不入。

“那根线,红红的,虽然有点脏,还打了死结,但它是从你心窝子里长出来的,连着外面那个哭成狗的小哥。”阿缘歪了歪头,眼神清澈中透着一丝“你们大人真复杂”的疑惑,“夫人,你和你弟弟的红线为什么这么亮?比我在街上看到那些亲嘴的小情侣还要亮好几倍呢。”

旁边的嬷嬷脸色瞬间惨白,五官因为极度的惊恐而扭曲。尖叫着扑上来就要捂阿缘的嘴:“闭嘴!哪来的疯子。”

“啪!”一声脆响。

不是谁打了嬷嬷,而是那个原本连呼吸都费劲的知府夫人,不知哪来的回光返照之力,抓起手边的玉枕,狠命砸在了嬷嬷的后背上。

“滚开。”

女人从齿缝里挤出这两个字。她那双原本死灰般的眼睛里,此刻燃起了两团鬼火,死死盯着阿缘,眼泪决堤般冲刷着脸上厚厚的蜡黄。

“弟弟……我的……弟弟……”

阿缘被嬷嬷刚才那一声嚎叫吓了一跳,战术后仰,顺手把最后一口蟹粉酥塞进嘴里压惊。

她看了一眼瘫软在地、瑟瑟发抖的嬷嬷,嫌弃地皱了皱鼻子:“好吵。这老婆子身上的黑线都快把她缠成蚕蛹了,夫人你不觉得臭吗?”

“你……你是怎么知道的?”知府夫人根本听不见别的,大半个身子探出床沿,枯瘦的手指死扣住床板,指甲崩断了都没感觉,“是不是他……是不是张海那个傻子跟你说的?钱万金那个畜生……对他动手了?!”

这一连串的质问,带着绝望的哭腔,字字泣血。

门外,回廊拐角的阴影里。

夜行云原本搭在腰间软剑上的手,僵住了。指节攥得发白,那是原本蓄势待发的杀意,被一种巨大的荒谬感硬生生憋回去的反应。

他已经在脑海里演练了三遍“如何一刀毙命奸夫淫妇”,甚至做好了听那肮脏过往的心理准备。

结果……就这?

不是情人。

是姐弟。

夜行云只觉得胸口像是被人狠狠捶了一拳,闷得慌。

难怪阿缘说那线像“糖葫芦”,那是血浓于水、从小一起长大的记忆节点,是砍不断的骨肉亲情。

屋内,阿缘咽下了点心,觉得有点干,自顾自走到桌边倒了杯冷茶,“咕嘟咕嘟”灌下去。

“那个叫张海的小哥没死,就是哭得挺惨,鼻涕眼泪一大把。”阿缘放下茶杯,“他身上的线在发抖,他在害怕。怕你死了。”

知府夫人身子一软,瘫回了乱糟糟的锦被里。

她盯着灰扑扑的帐顶,发出一声似哭似笑的悲鸣。

“呵呵……怕我死?傻子,真是个傻子……”

两行血泪顺着眼角滑落,浸湿了鬓边的白发。

“我本名叫苏青云。”

她闭上眼,声音虚弱,不再是对阿缘说,更像是在对自己这荒唐的一生做最后的陈词。

“十几年前,我是宫里司制房的绣娘,也是……香妃娘娘的贴身侍女。”

门外的夜行云,呼吸猛地一滞。

苏青云喘了口气,继续道:“那年宫变,娘娘拼死将我送出宫,给了我那方‘双面异色绣’的帕子,说是若遇绝境,可去寻宸王府的一条活路。我一路流浪到盐州,万幸找到了失散多年的弟弟张海。那时候,他还是个在码头扛大包的孩子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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