苗疆蛊事－九头蛇神（1/2）

一、蛇神异动

深夜，苗疆群山笼罩在浓雾中，青璃寨的祭坛上烛火摇曳。林青璃跪在九头蛇神石雕前，指尖的血珠滴入祭盆，蛊虫嘶鸣声从地底传来。石雕的九颗蛇头忽然泛起诡异的红光，鳞片纹路仿佛活了过来，在月光下扭曲蠕动。

“阿嬷，这不对……”她抬头望向祭坛边的祖母，声音颤抖。阿嬷佝偻的身影立在阴影中，手中拄着镶嵌黑蛊虫的拐杖，苍老的脸上浮现出痛苦与挣扎。

“青璃，封印要破了。”阿嬷咳嗽着，吐出暗紫色的血沫，“记住，蛇神苏醒之日……便是寨子覆灭之时。”话音未落，她猛然将一枚青铜蛊虫塞进林青璃掌心，虫身刻满古苗文，触须颤动如活物。

林青璃刚要追问，祭坛外传来爆裂声。寨门被撞开，一群蒙面人手持蛊术法器闯入，黑袍上绣着暗影阁的血月图腾。为首的男子面具下露出阴冷的笑：“交出九头蛇神的封印图，否则今晚血洗青璃寨！”

阿嬷嘶吼道：“黑鳞！叛徒！”她挥动拐杖，数百只毒蛊从地缝涌出，却被暗影阁的蚀骨蛊阵轻易吞噬。林青璃咬破舌尖，以血祭启动护寨蛊阵，石雕蛇头喷出毒雾，暂时阻挡敌人。

“带蛊虫走！去后山禁地！”阿嬷将她推向暗门，自己转身化为一道蛊光冲向敌阵。林青璃跌入地道，身后传来惨烈的蛊术碰撞声，她握紧青铜蛊虫，虫体突然灼烫如烙铁，古文字在掌心浮现：“九首守界，血祭为契……”

逃出寨子，她狂奔至后山悬崖。月光下，一个身影倚在古槐树下，白衣染血，手中捧着破碎的陶罐，罐内残存着蛇神图腾的碎片。

“你是谁？”林青璃警惕地抽出蛊刀。那人转身，面容清秀，眼中却透着考古学者特有的锐光：“白羽。我在找苗疆失传的守护者传说——你手里的蛊虫，是钥匙。”

暗影阁的追兵逼近，蛊虫嘶鸣声与脚步声交织。白羽突然抓起碎片拼凑：“看纹路，封印阵缺了西南方位的蛊引！蛇神不是邪神，是被诅咒的守护者……我们必须阻止黑鳞！”

林青璃犹豫片刻，将青铜蛊虫与碎片交给他。两人跃下悬崖，蛊虫在风中发出凄厉长啸，仿佛远古的呼唤穿透夜幕。

二、古籍之谜

林青璃与白羽在悬崖下方的一处隐秘山洞暂避。洞壁渗出的水珠滴落在石台上，发出清脆声响，映着篝火的微光，青铜蛊虫在石台上轻轻颤动，虫身上的古苗文仿佛活蛇般蜿蜒蠕动。白羽取出随身携带的炭笔，指尖在泛黄的图纸上飞速勾勒符号，炭末簌簌落下，他的额角渗出细汗，眉宇间凝着化不开的焦灼。

“这些文字记载的是‘九首守界阵’的构造，”白羽的声音带着一丝沙哑，手指点在图纸上残缺的西南方位符号，“但关键蛊引的符文被刻意抹去了大半，像是有人故意留下残缺的线索……难怪封印会松动。”他忽然抬头望向林青璃，眼中闪过一抹疑虑，“你阿嬷临终前可曾提及过‘蚀魂蛊’？”

林青璃心头一颤，指尖不自觉抚过蛊虫上那道被血珠浸润的裂痕。记忆如潮水涌来：阿嬷临终时枯槁的手攥住她的腕子，浑浊的瞳孔深处藏着难以言喻的悔恨。“蚀魂蛊是阵眼核心……但若被替换，封印便会成噬魂之阱。”她喃喃道，声音轻得仿佛被洞外阴风卷走。白羽瞳孔骤缩，炭笔在图纸上划出一道急促的线条：“若蚀魂蛊被替换，封印阵便会反向吞噬阵内生灵的血魂——难怪你族中近年频发蛊师暴毙的异事。”

山洞外突然传来碎石滚落的声响，夹杂着暗影阁成员嘶哑的号令声，间或夹杂着蛊虫振翅的嗡鸣。林青璃脸色骤变，掌心蛊刀骤然出鞘，刀刃上瞬间涌出数百只毒蛾，蛾翅上的磷粉在黑暗中闪烁如星火。白羽则从腰间皮囊中掏出一枚青铜罗盘，指针在剧烈颤动中指向东北方：“追兵从崖顶绕下来了，我们得从东南侧密道走！”

两人刚冲出洞口，数道黑影便从竹丛中跃出，黑袍上血月图腾在夜风中猎猎作响，黑袍下隐约可见密密麻麻的蛊虫纹路。为首者蒙着黑鳞面具，面具缝隙中透出一双淬毒般的猩红眼眸，声音沙哑如毒虫嘶鸣：“交出青铜蛊虫，否则你们的血魂将成为蛇神苏醒的祭品！”

林青璃甩出蛊刀，刀刃划破夜空，毒蛾群如黑潮扑向敌人。白羽同时抛出几枚陶罐，罐中液体溅洒在地，竟瞬间凝结成一道嵌满符文的冰墙，将袭来的蛊虫暂时阻隔。两人趁机逃入竹林深处，月光透过竹叶缝隙洒下斑驳光影，林青璃的银饰在疾驰中叮当作响，她忽觉腰间蛊囊异动，一枚青玉蛊牌竟自行发热。

“是阿嬷的传讯蛊！”她猛然停步，捏碎玉牌，一缕青烟在空中凝成模糊人影——竟是阿嬷的残影。虚影面容扭曲，声音断续如被撕裂：“血月潭……蛊魂碑旁……蚀魂蛊非黑鳞所换……真正的叛徒……在寨中……”

残影骤然消散，林青璃怔在原地。白羽拽住她继续狂奔，竹枝刮破脸颊的血痕被夜风凝成暗红：“现在不是追查叛徒的时候，暗影阁的‘追魂蛊阵’已经启动了！”后方传来尖锐的哨声，竹林地面忽然涌出无数黑鳞蛊蛇，蛇信吐出的毒雾令竹叶瞬间枯萎。

两人施展轻功，在竹枝间辗转腾挪。林青璃咬破舌尖，将血喷在蛊刀上，刀刃暴涨出炽红火焰，焚尽一片蛊蛇；白羽则以罗盘定位，在竹阵中布下“迷踪符”，暂时扰乱追兵方向。但黑鳞的嘶哑笑声仍如附骨之疽：“你们逃不出三日，蛇神苏醒之时，整个苗疆都将沦为祭场！”

抵达藏书阁时，阁楼已遭暗影阁破坏，书架倾倒如倒塌的龙骨，古籍散落一地，书页间还残留着蛊虫啃噬的焦痕。林青璃在残页堆中翻找《蛊神守界录》，指尖却在残页间触到一块暗格。她念动咒语，暗格“咔嗒”弹出，一卷泛黄的羊皮卷轴显露，封面上用血写着“阿嬷亲笔”。

展开卷轴，林青璃瞳孔骤缩。字迹潦草而凌乱，记载着阿嬷二十年前的一段秘事：她曾与一名外族学者合作研究九头蛇神封印，但学者突然失踪，封印阵法随后出现异动。卷末一行被反复涂抹的字迹尤为刺目：“蚀魂蛊被替换，黑鳞窃取阵眼……我罪无可恕。”但下方又添了一行更扭曲的小字：“但若有机会，西南蛊引应在‘血月潭底，蛊魂碑旁’。”

“字迹有涂抹痕迹，最后一句或许曾被修改。”白羽用炭笔拓下字迹，指尖抚过墨迹深浅不一的段落，“‘血月潭’在苗疆禁地，潭水蚀骨，但若能找到‘蛊魂碑’，或许能还原真正的蛊引。”他忽而瞥见卷轴边缘一枚细小的蛊虫残壳，捏起端详：“这是‘忆蛊’的残骸，阿嬷或许想用忆蛊保存真相，但被外力破坏。”

暗影阁的追兵脚步声逼近阁楼，林青璃迅速收起卷轴与古籍。白羽瞥见窗外月光方位，忽然瞳孔一缩：“西南方向！他们用了蛊术追踪阵，必须破坏阵眼！”他咬破指尖，将血涂在罗盘上，指针骤然疯狂旋转，指向阁楼东南角一尊倾倒的青铜鼎。

两人冲向鼎旁，林青璃以青铜蛊虫为引，念动禁咒，虫体蓝光暴涨，形成一道护盾。白羽则射出嵌有符文的弩箭，精准击碎鼎腹暗藏的蛊盘。刹那间，追踪阵溃散，黑鳞的怒骂声穿透蛊雾：“竖子尔敢！你们会后悔揭开蛇神的真相！”

藏书阁废墟中，林青璃与白羽凝视着卷轴上的线索。白羽从怀中取出一枚古铜罗盘，指针竟指向卷轴提及的“血月潭”方位。罗盘背面刻着一行古苗文，林青璃念出：“‘守界者，承蛊魂，逆鳞者，噬骨血。’……你家族与九头蛇神有过契约？”

白羽沉默片刻，终于开口：“先祖曾是苗疆守护者一脉，世代守护蛇神封印。但百年前，族中出了一位叛徒，导致封印松动……我追寻线索多年，直到遇见你。”他眼中掠过复杂的光，仿佛藏着比血月潭更深邃的黑暗。

林青璃望着他坚定的眼神，心中疑虑稍减，但阿嬷残影中那句“叛徒在寨中”仍如毒刺扎在心头。两人决定即刻动身前往血月潭，但青铜蛊虫突然发出预警般的颤鸣——暗影阁的另一波追击，已在十里之外，且这次，空气中弥漫着更浓重的血腥味。

三、背叛与真相

血月潭位于青璃寨西南三十里的禁地，潭水泛着诡异的暗红，水面漂浮着腐黑的枯枝与零星白骨，空气中弥漫着硫磺与腐血的腥臭。林青璃与白羽踏着湿滑的青苔靠近潭边，青铜蛊虫在她掌心发出高频震颤，仿佛与潭底某种力量产生共鸣。

“潭水有蚀骨毒，需用避蛊符。”林青璃迅速咬破指尖，将血混入特制的符纸，符咒遇血即燃，化作两道青烟缠绕在二人周身。白羽则取出青铜罗盘，指针疯狂旋转后指向潭心：“蛊魂碑在正下方，但潭底有禁制，必须解开三层蛊阵才能靠近。”

两人刚踏入潭水，水面骤然沸腾，无数黑影从潭底涌出——竟是密密麻麻的蚀骨鱼，鱼身布满尖刺，口中涎液滴落处岩石瞬间腐蚀成灰。林青璃甩出蛊刀，刀刃激射的毒蛾群如黑幕笼罩鱼群，白羽同时抛出几枚嵌有符文的陶罐，罐中涌出冰雾，暂时冻结鱼群攻势。二人借机潜入潭底，避蛊符在蚀骨水中滋滋作响，青烟渐稀。

潭底矗立着一座布满裂痕的黑色石碑，碑面刻满古苗文，中央凹陷处正是蚀魂蛊原本的嵌位。林青璃将青铜蛊虫置于碑上，虫体蓝光暴涨，碑文竟浮现出血色虚影：一名黑袍人正将一枚诡异的黑蛊嵌入阵眼，黑袍背面赫然绣着暗影阁的血月图腾，而那人侧脸——竟与青璃寨二长老轮廓惊人相似！

“是二长老！”林青璃瞳孔骤缩，记忆如碎片拼凑：阿嬷临终前欲言又止的神情、寨中近年莫名失踪的蛊师、二长老频繁出入禁地的身影……白羽迅速拓印碑文，指尖在图纸上颤抖：“二十年前，阿嬷合作的外族学者，恐怕正是暗影阁安插在寨中的棋子，而二长老……被蛊术操控了心神。”

潭水忽然剧烈震动，蚀骨鱼群再度袭来，潭顶传来阴冷笑声：“发现得太晚了。”潭壁裂开一道暗门，二长老现身，黑袍下蛊虫纹路如活蛇蠕动，他手中握着一枚与碑上相同的黑蛊，“黑鳞大人承诺，只要蛇神苏醒，我便能掌控整个苗疆的蛊魂——阿嬷那老顽固不肯合作，只能让她成为替罪羊！”

林青璃怒目相向，蛊刀直指二长老：“你背叛了守界誓言！”二长老却癫狂大笑，抛出血色蛊罐，罐中涌出数百只噬魂蛛，蛛腿上的倒钩闪烁着幽蓝毒光。白羽射出弩箭击碎蛊罐，火焰暂时逼退蛛群，但潭底禁制开始崩塌，蚀骨水疯狂涌入，避蛊符青烟已近乎消散。

“必须破坏黑蛊，否则封印会彻底崩溃！”林青璃冲向蛊魂碑，二长老却掷出缚魂索，索上蛊咒令她动作迟缓。千钧一发之际，白羽抛出罗盘，盘面符文炸裂，形成一道短暂屏障。林青璃咬破舌尖，将精血喷向青铜蛊虫，虫体蓝光化作利刃，劈向碑上黑蛊——

黑蛊碎裂瞬间，潭底传来地动山摇的轰鸣。二长老面容扭曲，黑袍下蛊虫反噬，他嘶吼着召唤暗影阁援兵。潭顶骤然破开，黑鳞率领数十名黑袍人跃下，面具下的猩红眼眸锁定二人：“就算蚀魂蛊被毁，蛇神已吸足血魂，封印……破！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