中元门开-夜烬天明(1/2)
一、鬼门异动
中元节前夕,镇子上的阴云压得极低。林烬踏着青石板路巡查时,檐角悬挂的符纸已泛黄卷边,往日镇民们求他画的镇邪符咒,此刻竟在风中簌簌作响,仿佛被无形的手撕扯着灵力。
他驻足在茶馆门前,檐下灯笼晃荡,映出老板娘阿青正擦拭柜台的影子。“林先生,今年的茶钱您再赊些罢。”阿青的声音透着几分涩哑,转身时,他瞥见她袖口暗绣的符纹——那是他们师门独有的守魂印记。
林烬未答,忽觉左眼赤瞳刺痛。鬼门将开,邪祟的气息正从地缝渗出。他抽出腰间铜铃,铃声荡开,街巷霎时浮现出几缕游魂,皆面容扭曲,如被无形丝线操控般向镇郊老槐树方向飘去。
“阿青,备朱砂与黑犬血。”他掐诀凝神,指尖烬火燃起,“鬼门封印有裂,今夜恐生变故。”
茶馆后院的槐树下,封印阵眼处石刻裂痕密布。林烬以烬火灼烧裂痕,黑烟腾起时,阵纹竟发出凄厉嘶鸣——像是被困千年的怨魂在嘶吼。他心头一沉:十年前那夜,师门三百弟子以血祭阵,方将邪神夜天明压入鬼门。如今封印松动,莫非……
阿青递来血盆,面色凝重:“我前日见几个镇民举止癫狂,怕是已被阴气化魂……”话音未落,远处忽传来婴啼声,尖锐刺耳。林烬循声奔至河边,只见一妇人正将襁褓抛向水面,双目无神,嘴角却诡异地勾起笑意。
“摄魂咒!”他掷出铜铃,铃音震碎妇人体内的黑雾,婴孩坠落瞬间,烬火化作火网托住襁褓。妇人瘫软在地,林烬查看其脖颈,果然有夜天明的蚀魂印记——邪神已开始蚕食活人魂魄,作为破封的养分。
阿青攥紧符咒:“若封印全裂,鬼门大开,全镇……不,方圆百里都将沦为夜天明的血祭场。”
林烬望向天际渐浓的紫霞,那是鬼门开启的先兆。他撕开掌心,以血重写镇魂符,符纸却刚触地便焦黑蜷曲——邪神的力量,已强到能反噬生人灵力。
“必须找到阵眼主裂处。”他抹去掌心血痕,赤瞳中映出槐树根脉深处一缕幽蓝寒气,“在镇西乱葬岗。”
二人疾驰至乱葬岗时,阴风已凝成实体,如鬼爪般撕扯衣袍。林烬以烬火照亮碑林,却见每一座墓碑裂痕皆渗出黑血,数百鬼魂被锁链困于地,嘶嚎着试图挣脱。
“阵眼被邪祟反噬了!”阿青惊呼。林烬俯身查看主碑,裂痕中央嵌着一枚锈蚀的铜钉——正是十年前他亲手钉入封印阵的镇魂钉。此刻铜钉表面爬满咒纹,竟在吞噬阵中亡魂的怨气,化为夜天明破封的钥匙。
“拔钉!”林烬咬牙道。阿青却阻拦:“拔钉会瞬间释放所有怨气,我们必死无疑!”
但远处已传来夜天明的低笑,如万千冤魂共鸣:“蝼蚁……你们以为,封印真能困住吾?”黑雾自地底涌出,化为巨影轮廓,林烬的烬火在雾中摇曳,仿佛随时将灭。
阿青决然撕开衣襟,露出胸口一道旧疤:“当年我师父以命护阵时,教了我一道逆咒——以生魂为引,可暂封鬼门一刻!”她咬破指尖,血符画于铜钉周遭,林烬会意,赤瞳迸发烬火,二人合力拔钉!
铜钉离碑瞬间,滔天怨气爆发,林烬以烬火铸盾,阿青的血符却如锁链般勒住黑雾。巨影嘶吼,夜天明的声音穿透雾霭:“你们拖延得了片刻,但吾的诅咒……早已渗入人间每一道缝隙!”
鬼门裂缝在天际显现,紫霞中涌出无数邪祟。林烬深知,今夜仅是序幕——真正的生死劫,将在中元夜鬼门大开时降临。
二、旧痕重现
茶馆内,阿青正用符咒裹着胸口的伤,血渍透过纱布渗开。林烬倚在柜台边擦拭铜铃,铃铛表面残留的黑雾痕迹让他眉头紧锁。窗外阴云更浓,镇民们的异变仍在持续——方才路过街角时,他听见几个孩童嬉笑唱着诡异的童谣,歌词竟是夜天明降临时的咒语。
“阿青,你师父当年……究竟是如何护住阵眼的?”林烬忽然开口,赤瞳中闪过十年前那夜的火光。阿青包扎的手顿了顿,嗓音沙哑:“她以本命魂灯为祭,将夜天明最后一缕残魂压入阵核。但临死前,她攥着我的手腕说……‘封印有缺,祸根在门内’。”
林烬猛地抬头:“门内?你是说,师门之中有人背叛?”阿青摇头,“她没说名字,只让我带着半块玉佩逃……这玉佩能感应阵核的裂痕。”她从腰间解下一枚残玉,玉纹与林烬怀中那半块严丝合缝——正是师门掌门信物。
“十年前,掌门将完整玉佩一分为二,我与你各持一半。”阿青指尖摩挲玉纹,“如今玉佩边缘泛黑,说明阵核被邪力侵蚀……或许,当年封印夜天明时,有人故意留下了破绽。”
林烬握紧残玉,记忆如刀割般浮现:那夜鬼门大开,师门弟子血染祭坛,他拼死钉入镇魂钉时,分明听见身后有人冷笑——“林烬,你以为这封印真能困住神只?”那声音……竟像是同门师兄!
“必须找到道派残存的‘守灯人’。”他起身,烬火在掌心跃动,“他们知晓更多秘事。”阿青包扎完毕,将茶馆门窗贴满镇魂符:“西郊荒山有废弃道观,传闻守灯人隐居于此。”
二人踏着阴雾赶往道观,沿途枯树皆缠着黑藤,藤蔓末端竟生出人脸,嘶喊着“归夜天明”。林烬以烬火焚尽拦路邪祟,却在道观门前被一道符阵拦住。阵纹古朴,是他师门最高阶的“九转离魂阵”——阵眼处嵌着一枚与镇魂钉相似的铜钉,却泛着诡异的紫光。
“阵被篡改了。”林烬瞳孔骤缩,阵纹中暗藏的咒语竟在吞噬生人魂魄,“守灯人若在此,恐怕凶多吉少。”
破阵入内,道观残垣间散落着道袍残片,血渍蜿蜒至后院石室。石室内,一白发老者蜷缩于地,胸口插着一枚紫钉,正是阵眼铜钉。老者见二人闯入,嘶哑笑道:“晚了……他们早已叛入夜天明麾下。”
林烬撕开老者衣襟,其脊背布满咒纹——与十年前师门叛徒的印记一模一样!“谁?”他厉声追问。老者吐出一口黑血,指尖在地上画出扭曲符咒:“掌门亲弟……玄冥子。他勾结邪神,以活人魂魄修补阵核裂痕,助夜天明重生。”
阿青骇然:“玄冥子?可他十年前便宣称战死了!”老者咳血不止:“假死遁逃……他如今是夜天明在人间的‘引路人’。”话音未落,石室穹顶忽裂开一道缝隙,紫光涌入,玄冥子的虚影浮现——他身着邪神祭袍,面容狰狞,手中攥着另一枚镇魂钉。
“林烬,你竟还活着?”虚影冷笑,“当年你钉入的镇魂钉,如今成了吾主破封的阶梯!今夜子时,鬼门将彻底洞开……而你们,将成为祭品!”
林烬掷出铜铃,烬火与铃音交织成网,却未能触及虚影分毫。玄冥子虚影消散前,抛下一句诅咒:“阵核裂痕已在镇中心祠堂……你们若敢去,便见见真正的‘旧痕’!”
老者咽气前,塞给林烬一卷残破经书,书页间夹着半张符箓,绘着封印阵的残缺结构图。林烬展开符箓,瞳孔震颤——阵核核心处,竟标注着“需以掌门血脉为引”!
“掌门无后……除非……”阿青声音颤抖,望向林烬赤瞳,“你左眼的诅咒,是掌门临终前以血瞳秘术所封……你,是他的血脉继承人?”
林烬攥紧经书,掌心烬火几乎失控。十年前掌门以血瞳秘术传他烬火之力,原是为了……以自身血脉补全封印阵的致命缺陷!而玄冥子篡改封印,正是为了吞噬他的血脉,助夜天明挣脱枷锁。
祠堂方向忽传来凄厉尖叫,阴雾如海啸般涌来——玄冥子已开始血祭镇民,加速破封进程。林烬将残玉与经书收入怀中,烬火燃遍全身:“去祠堂。今夜,该清算旧债了。”
阿青咬破指尖,血符绘于掌心:“若需血脉为祭……我陪你。”
三、暗流涌动
祠堂外,阴雾如墨汁般浓稠,林烬与阿青贴着墙根潜行。檐角悬挂的符纸早已化为灰烬,取而代之的是倒悬的铜铃,铃舌上滴落的黑血在地面绘成诡异的咒纹。林烬赤瞳扫过四周,感知到数十道邪祟气息在祠堂内外游荡,其中夹杂着几股熟悉又扭曲的灵力波动——那是师门叛徒特有的术法印记。
“玄冥子将血祭阵设在祠堂地宫。”阿青压低声音,袖中符箓蓄势待发,“此地原是镇魂钉的根基,如今被改造成了吞噬生魂的炼狱。”
二人翻过围墙,刚落地,脚下石板骤然塌陷。林烬拽住阿青跃上横梁,下方瞬间涌出无数黑藤,藤蔓末端裂开血盆大口,嘶吼着扑向二人。烬火自林烬掌心炸开,焚尽一片藤群,但更多藤蔓从地缝涌出,缠向阿青脚踝。
“破土符!”阿青甩出符咒,黄光炸裂,藤蔓暂退。她趁机在祠堂门框贴上一张“隐息符”,二人借符咒掩息潜入正厅。厅内景象令人骇然:镇民们被黑雾禁锢,双目赤红,手腕割开的伤口不断滴血,血珠落入中央祭坛的凹槽,凹槽内镶嵌着林烬熟悉的镇魂钉——钉身紫光流转,正将鲜血化为邪力注入地底。
“阵核就在祭坛下方!”林烬抽出铜铃,铃音荡开,试图震散操控镇民的邪咒。但铃声方起,祠堂穹顶忽裂开数道缝隙,紫光如蛛网般洒落,玄冥子的笑声从虚空传来:“林烬,你果然来了……但仅凭这点本事,可破不了我的‘百魂炼阵’!”
话音未落,四道黑影自暗处扑出。林烬看清来者面容时,瞳孔骤缩——竟是师门曾经的同门!他们周身缠绕黑雾,眼眶溃烂,招式却保留着师门秘术,但更加狠戾。其中一人嘶吼着掷出紫钉,林烬侧身躲过,钉入梁柱的刹那,整栋祠堂剧烈震颤,更多镇民被无形之力拖向祭坛。
“他们被玄冥子的‘魂蚀术’操控了!”阿青咬破舌尖,血符绘于掌心,暂时逼退一名叛徒。她瞥见祭坛旁悬挂的铜镜,镜面映出的并非现实景象,而是十年前师门覆灭时的血色记忆。“林烬,镜中阵!玄冥子在用记忆扰乱你的心神!”
林烬咬牙掐诀,烬火聚成刃,劈开一名叛徒的黑雾。但对方伤口涌出的不是血,而是蠕动的阴虫,虫群转而攻向阿青。他被迫分心救援,左肩被另一叛徒的紫钉划伤,伤口立刻泛起黑腐。
“烬火·焚心!”林烬怒吼,赤瞳迸发烈焰,将阴虫群焚为灰烬。但此举消耗极大,他踉跄后退,撞上祭坛边缘——指尖触到镇魂钉的瞬间,剧痛如电击贯穿全身。钉中封印的记忆碎片炸裂:十年前玄冥子亲手将镇魂钉篡改为“噬魂引”,利用师门弟子的魂魄为夜天明提供破封之力!
“原来如此……”林烬冷汗浸透衣襟,玄冥子的阴谋远超想象——他不仅篡改封印,更将师门弟子炼成傀儡,用他们的魂魄为祭品,加速夜天明苏醒。而此刻,祭坛下的阵核裂痕已吞噬了半数镇民的血,若再不阻止,鬼门将在今夜彻底崩毁!
阿青趁机撕开腰间符囊,数百张镇邪符如暴雨洒向叛徒。符光交织成网,暂时困住四人。她冲向祭坛,试图以血符封印镇魂钉,却被一道紫光击飞——玄冥子的虚影自钉中浮现,手中攥着半枚残玉,正是林烬与阿青拼凑的那块!
“阿青,用玉佩引阵!”林烬强忍伤痛,烬火聚于右臂,劈向虚影。玄冥子却诡笑:“晚了!阵核已吸够血魂,今夜子时,夜天明将借你们掌门的血脉破封……而你,林烬,会是我献给神主的最佳祭品!”
虚影消散前,祭坛地宫轰然开启,裂痕中涌出滔天阴气,阵核核心的紫光已炽烈如日。林烬与阿青被逼至绝境,却听见地宫深处传来一声凄厉惨叫——一名被操控的叛徒弟子竟在此时挣脱了魂蚀术,嘶吼着扑向玄冥子虚影:“玄冥子!你骗了我们!夜天明复苏之日,便是我们魂飞魄散之时!”
那叛徒自爆魂魄,炸开的灵力暂时击散了虚影。阿青趁机将残玉按入阵核裂痕,玉佩与裂痕共鸣,迸发出镇压邪力的金光。林烬抓住机会,将铜铃掷入阵核,铃声与金光交织,裂痕开始缓慢愈合。
但玄冥子的冷笑再次响起:“你以为这样就能赢?阵核修补需掌门血脉为引……林烬,现在,该是你‘献祭’的时刻了!”
祠堂穹顶骤然崩塌,无数阴虫与邪祟如黑潮涌来。林烬凝视掌心跃动的烬火,赤瞳中映出十年前掌门临终的眼神——那不仅是托付,更是宿命。他攥紧铜铃,准备以血瞳秘术点燃自身血脉……
四、祭坛阴谋
地宫深处,阵核裂痕的紫光与残玉的金芒激烈对峙。林烬咬破指尖,将血珠滴入铜铃,赤瞳迸发出前所未有的炽烈光芒。血珠渗入铃身,铜铃骤然震颤,发出震魂裂魄的鸣响,裂痕中的紫光被一寸寸逼退。但玄冥子的冷笑如影随形:“林烬,你以为仅凭血脉就能修补神只的封印?太天真了!”
话音未落,地宫穹顶轰然崩塌,无数阴虫裹挟着邪祟如黑潮涌下。阿青甩出符箓,黄光炸开的瞬间,她瞥见林烬的伤口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溃烂——血脉献祭的反噬远比想象中残酷。林烬却咬牙不退,将更多精血注入铜铃,铃声与金光交织,裂痕逐渐收拢。
“拦住他!”玄冥子虚影嘶吼,四名被魂蚀的叛徒弟子再度扑来,招式愈发狠厉。阿青以符阵困住三人,却被第四人偷袭,肩头被紫钉贯穿。她强忍剧痛,撕开衣襟露出胸口旧疤——疤痕骤然泛起红光,一道符咒自体内迸发,暂时击退敌人。那是她师父临终前种下的“护魂咒”,此刻却如燃尽的灯芯,光芒渐弱。
“阿青,别管我!”林烬的声音嘶哑,他已全身浴血,却仍将最后一口精血喷向阵核。裂痕紫光终于被逼至核心,但玄冥子却诡笑现身——他不再是虚影,而是身披邪神祭袍,手持夜天明赐予的“噬魂刃”,直劈向林烬后心!
阿青拼尽全力掷出最后一张符箓,符光炸裂,勉强偏开噬魂刃的轨迹。玄冥子却顺势将刃尖刺入阵核裂痕,刃身紫光大盛,竟开始吞噬林烬的血脉之力!“夜天明需要的是‘活祭’!”他癫狂大笑,“你的血,将成为吾主破封的钥匙!”
林烬被噬魂刃的邪力锁住,血脉如被抽丝剥茧般涌入阵核。剧痛令他嘶吼,赤瞳却迸发出诡异的黑芒——记忆碎片如刀锋刺入脑海:十年前掌门临终前,曾将一道禁咒封入他体内,言“此咒可镇神,亦可弑己”。此刻,禁咒封印竟在邪力冲击下松动!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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