中元门开-香烬(1/2)

一、香烬熄灭之夜

中元节的夜雾裹挟着湿冷的寒意,林夕跪在道观祭坛前,手中铜香炉里的三柱香突然齐根断裂,灰烬如黑蝶般簌簌坠落。

“香烬了……”她喃喃自语,指尖颤抖着抚过冰冷的炉壁。师父临终前的话在耳畔炸响:“中元门开之日,香烬则鬼门启,若无人镇魂,冥界恶灵将倾泻人间。”

祭坛上的符咒开始泛起诡异的红光,墙上的罗盘指针疯狂旋转。林夕咬破指尖,以血为墨在掌心画了一道镇魂符,符纹渗入皮肤时带来灼痛,却仍无法遏制异动——窗外传来千百声凄厉的哭嚎,阴风撞得道观木门吱呀作响。

她抓起桃木剑冲向后院,月光下,父母失踪前留下的那口青铜棺正渗出幽蓝雾气。棺盖缝隙中,一只腐烂的手突然探出,指甲抠进泥土,拖出长长的血痕。

“镇!”林夕将符纸拍在棺上,腐手瞬间缩回,但棺身却发出震耳欲聋的轰鸣。她意识到,仅凭一人之力已无法压制——香烬提前熄灭,意味着鬼门开启的时间远比预期更早。

急促的手机铃声撕裂了死寂,是师妹小晴的慌乱尖叫:“师姐!山下出现了好多……好多飘着的人影!他们正往道观来!”

林夕冲向观顶眺望,瞳孔骤然收缩:山道上,数十个透明人影正蹒跚攀爬,他们的面容模糊如雾,却都朝着道观的方向伸出手,仿佛被某种力量牵引。最前方的一具女鬼,竟穿着与她母亲失踪时一模一样的素白旗袍。

“必须重启香炉……”她咬紧牙关,跑回祭坛翻找师父留下的典籍。书页间夹着一张泛黄符纸,上书:“香烬重生之法,需以至亲之骨为引。”

林夕浑身僵住。父母的棺椁……难道师父早就料到今日,将线索藏于此?她握紧桃木剑,剑柄上的铭文“守魂”刺痛掌心。若开启棺椁取出骨灰,是否会释放更恐怖的恶灵?但若迟疑,山下涌来的鬼潮将吞噬整个村庄。

哭嚎声已逼近后院,腐臭气息渗入门窗。林夕深吸一口气,将剑尖对准棺锁:“爸妈,若你们在冥界有灵……请助我。”

棺锁应声而落,蓝光爆涌的瞬间,她以符咒封住自身五感,强行取出棺内骨灰盒。盒底刻着一行小字:“中元门血脉,可驭香烬之火。”

林夕将骨灰混入新香,点燃时,火焰竟呈幽蓝色,与祭坛红光对峙。鬼潮在蓝光范围内停滞,但祭坛符咒的裂痕却在加剧。

手机再次响起,这次是陌生号码:“林小姐,你父母的下落……我知道。”声音沙哑如磨砂纸,背景传来阴森的铃铛声——是黑巫教的咒铃。

她挂断电话,却瞥见窗外女鬼旗袍上浮现的血色符文——与黑巫教标记一模一样。香烬之火在摇曳,鬼门即将彻底开启。林夕握紧剑柄,咬破唇瓣将血滴入火中:“师父,弟子……绝不辜负中元门。”

二、道观秘卷

林夕将骨灰重新封存,指尖残留的幽蓝香烬之火仍在祭坛上摇曳,勉强维持着对鬼潮的压制。她深知这并非长久之计,必须尽快解开秘卷中的线索。月光透过破损的窗棂洒在古籍堆上,她翻找师父留下的典籍,指尖触到一本泛黄卷轴时,符纸突然自发飘起,在空中组成一道血色符文——正是昨夜女鬼旗袍上的标记。

“黑巫教的‘引魂咒’……”她低声念出符文名称,喉头泛起腥甜。秘卷翻开,墨迹斑驳的页面记载着二十年前中元门的惨案:“癸卯年七月十五,鬼门大开,掌门林渊与妻沈清携弟子镇魂,然封印未闭,二人失踪,门众半数殉亡……”字迹到这里戛然而止,最后一行被利器划破,裂痕边缘渗着暗红,像是血迹。

林夕瞳孔骤缩。父母的名字赫然在列,而“封印未闭”四个字如毒刺扎入心脏。她想起师父临终时的异样眼神——那并非单纯的托付,更像是愧疚与隐瞒交织的挣扎。秘卷夹层突然滑落一张残破照片:年轻时的父母并肩立于道观前,背后悬挂的铜钟上刻着“癸卯”年份,钟身裂痕与祭坛符咒的破损纹路竟一模一样。

“原来二十年前的鬼门……根本没彻底关闭。”她攥紧照片,指甲几乎掐进掌心。香烬火焰骤然颤动,窗外鬼嚎声陡然加剧。林夕意识到,今夜异变不仅是鬼门提前开启,更是二十年前未解诅咒的轮回爆发。

手机震动响起,是苏瑶的来电。这位女记者声音急促:“林小姐,我在市档案馆查到一份被密封的旧闻——你父母当年失踪前,曾参与一场‘特殊部门’的镇压行动,报道里提到‘黑巫教余孽利用中元门秘术作乱’……但后续内容全被涂黑了。”

林夕心头一震,秘卷与档案的线索正相互印证。她迅速将坐标发给苏瑶:“来道观,带上所有资料。但注意安全——黑巫教的人可能也在追踪你。”

挂断电话后,她继续翻查秘卷,发现一张手绘地图,标记着道观地底存在“镇魂井”,旁注小字:“井底封印之物,乃鬼门重启之源。非血脉之人不可触碰。”林夕想起香烬重生时需以亲骨为引,井底的封印……难道与父母失踪真相直接相关?

后院突然传来巨响,祭坛红光开始溃散。林夕冲到窗前,只见山道上的鬼影已冲破蓝光屏障,正扭曲攀爬向道观。腐臭味渗入鼻腔时,她咬破舌尖喷血于剑刃,暂时强化符咒,但鬼潮数量远超预期——香烬之力已濒临枯竭。

苏瑶的车灯在此时刺破雾气,她抱着档案袋冲进道观,却踉跄摔倒:“后面有辆车在追我!车牌号是……”话音未落,道观外墙轰然炸裂,三个黑袍人现身,面具上刻着狰狞的咒纹。

“林小姐,交出香烬与秘卷。”为首者声音沙哑,正是昨夜电话中的“无面人”。他挥手间,鬼影如潮水涌入门内,苏瑶惊恐地发现,其中一具男鬼竟穿着与她父亲失踪时相同的工装。

林夕将秘卷塞进苏瑶手中:“带地图去镇魂井,我拦住他们!”她挥剑斩向黑袍人,剑刃却穿透对方虚影——黑巫教使用了“替身咒”。无面人冷笑:“你以为靠这点血脉之力能抗衡?别忘了,你母亲沈清……曾是黑巫教圣女。”

林夕的动作骤然僵滞。秘卷中未记载的真相在此刻撕开裂缝——母亲竟是黑巫教出身?那她与父亲的结合,镇压行动,失踪之谜……一切是否是一场精心设计的局?

鬼潮已逼近祭坛,香烬火焰只剩最后一缕。苏瑶趁机冲向地底入口,却听见无面人幽幽补了一句:“井底的封印,需要用你林家的血,彻底解开。”

三、黑巫印记

道观内,林夕的桃木剑已裂成三截,黑袍人的咒纹攻击如蛛网般缠住她的四肢。无面人立在鬼潮中央,面具裂痕中渗出暗红黏液:“你母亲的血,本就是打开冥界的钥匙。她当年假意背叛黑巫教,不过是为了拖延时间,让中元门苟延残喘二十年……而现在,该轮到你了。”

林夕咬破唇瓣,舌尖血咒迸发,挣脱束缚的瞬间,她掷出最后一枚符箓。符纸在空中炸开金芒,化作锁链缠住无面人脖颈。但对方仅发出一声嗤笑,锁链竟自行瓦解,化作黑烟反噬向林夕。

“你的血脉之力,终究太弱。”无面人逼近,指甲刺入林夕肩胛,剧痛中,她瞥见对方黑袍下露出的半截手臂——皮肤纹理竟与她秘卷中父母照片背后的铜钟裂痕一模一样。

“你到底是什么人?”林夕嘶声质问。

“我是……被你们林家背叛的残魂。”无面人猛然撕下面具,露出一张溃烂的脸,眼眶内蠕动着蛆虫,“二十年前,你母亲用我的血肉铸成封印,而你父亲……亲手将我钉在镇魂井底!”

林夕瞳孔骤缩。秘卷残缺的记载在此刻拼凑完整:母亲沈清曾以圣女身份潜入黑巫教,与林渊设局用活人祭封印鬼门,而祭品正是无面人——他原名“巫祁”,曾是黑巫教大祭司。

香烬之火在此时彻底熄灭,祭坛红光溃散成灰。窗外鬼嚎声化为尖啸,千百黑影冲破道观残墙,腐手抠入梁柱,将整个建筑拖向崩塌。

与此同时,苏瑶在镇魂井底陷入绝境。井壁咒纹如活蛇缠绕,她按地图指示找到封印石碑,却发现碑面布满林夕父母的生辰八字,中央凹槽需注入鲜血。她咬破指尖滴入,符文却毫无反应。

“需要真正的血脉……”苏瑶想起林夕的骨灰香烬。正当她绝望之际,井底暗室突然渗出蓝光,一具水晶棺浮现,棺内躺着一名女子——面容与林夕母亲照片一模一样,但眉心印着一枚黑巫印记。

“沈清……”苏瑶颤抖着触碰棺身,内壁浮现血字:“吾以圣女之躯封冥门,待子嗣血脉觉醒,破棺续咒。但若黑巫重启封印,需以母女双血,祭奠亡魂。”

苏瑶骤然明白:林夕母亲当年并未失踪,而是将自己封印于此,等待女儿继承血脉之力。她撕开衣襟,将档案袋中的林夕父母档案铺在棺前,照片与封印纹路逐渐重叠,形成一道通往地面的符阵。

道观废墟中,林夕在无面人的咒压下跪倒在地,鬼潮已将她包围。巫祁的腐手掐住她脖颈:“交出你的血,我便让你见父母‘真容’。”他甩出两枚锈钉,钉尖浮现沈清与林渊的虚影,却皆被锁链束缚,面容扭曲如受刑。

“他们被困在冥界边缘,日日承受噬魂之痛……除非你解开镇魂井封印。”

林夕浑身僵滞。救父母,还是封印鬼门?巫祁的蛊惑声在耳畔放大,她掌心渗出的血珠却自发凝成符咒——师父临终传授的“逆血禁术”,以自身魂魄为代价,短暂逆转因果。

“你以为……我会被你们操控第二次?”林夕猛然起身,将血咒拍入巫祁心口。腐肉炸裂的瞬间,她咬破手腕,将血雾喷向鬼潮:“中元门血脉在此,尔等冥魂,归位!”

鬼影发出凄厉嚎叫,部分黑影竟开始自燃,化作青烟消散。巫祁怒吼着重组肉身,却惊觉林夕的血咒正在逆转封印——她以禁术将鬼潮之力反噬向黑巫教咒纹,道观废墟轰然升起金光屏障。

苏瑶此时通过符阵跃出井口,怀中抱着沈清的水晶棺。林夕的血禁术与棺内封印共鸣,母女血脉之气在空中交织成锁链,缠住巫祁的咒核。

“二十年前,你们用我的血封印冥门;现在……”林夕将棺中沈清的血滴入咒核,“就用母女之血,彻底闭合轮回。”

巫祁的肉身在锁链中崩解,化作黑烟溃散。但鬼门裂痕却在此时扩大至天际,冥界蓝光倾泻而下,镇魂井传来震耳欲聋的轰鸣——真正的封印核心,尚未被触及。

四、苏瑶的线索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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