东北往事-红白冲煞(1/2)

一、红白相撞

七月流火,林家村被浓烈的红与白撕裂。

村东头,林家大宅张灯结彩。新郎林啸天一身喜袍,眉间却凝着霜。新娘盖着绣金凤凰的红盖头,指尖微微颤抖。宾客们推杯换盏,却无人敢高声谈笑——村西头,林家祠堂外正停着一口黑棺,白幡在风中猎猎作响。

“红喜撞白煞,这是要折寿的!”角落里,老萨满低声念叨,手里的铜铃铛叮当作响。林啸天握紧了拳头,余光瞥向祠堂方向——那里本该站着他的母亲,林家现任家主林老太。可此刻,她竟不见踪影。

村口石板路上,记者张昊踩着高跟鞋匆匆赶来。她刚在县档案馆查到林家村三十年前曾有“红白同办”的怪事,死者名单里竟有自己失踪的祖父。相机挂在胸前,她深吸一口气,推开林家大宅朱漆斑驳的大门。

“这位是……”林啸天转身,瞥见张昊胸前的记者证,瞳孔微缩。

“我叫张昊,想了解贵村的红白冲煞习俗。”张昊递上名片,目光却被厅内诡异的布置吸引——喜堂正中央竟摆着一尊萨满神像,供桌上烛火摇曳,香炉里插着三柱未燃尽的黑香。

林啸天喉结滚动,刚要开口,祠堂方向突然传来凄厉的唢呐声。宾客们脸色骤变,纷纷起身行礼。他无奈苦笑:“抱歉,失陪片刻。”转身时,袖口露出一道暗红疤痕,似火苗形状。

张昊尾随至祠堂,却见林啸天正跪在棺前,额头触地。林老太不知何时出现,手中铜铃猛地一摇:“逆子!红白对冲,需用至亲血祭,你竟敢拖延时辰!”话音未落,棺内突然传出闷响,仿佛有东西在撞击棺壁。

张昊心跳加速,按下快门。闪光灯骤亮,林啸天猛然回头,眼中血丝暴起。林老太脸色铁青,袖中寒光一闪——一柄匕首刺向张昊!

“住手!”林啸天扑过来,匕首擦过他手臂,鲜血溅在张昊裙摆上。他捂住伤口,声音沙哑:“她是外人,不知情……血祭的事,我来解决。”

林老太冷笑:“别忘了,你身上流着林家血。若敢泄露半分,祠堂里的鬼魂,今夜就会找你索命。”说罢拂袖而去,铜铃声响彻夜空。

张昊颤抖着掏出纸巾,想帮林啸天包扎。他却躲开,将染血的手按在神像上:“这诅咒,从我们出生那天就开始了……三十年前,我父母也曾在红白喜事中,一个成了新娘,一个躺进棺材。”

夜色渐深,林家大宅灯火渐熄。张昊蜷缩在客房,手机里播放着偷录的对话。窗外,传来若有若无的哭声,仿佛从地底渗出。她忽然想起祖父临终前的喃喃:“林家村……红白冲煞……千万别去……”

凌晨三点,她摸黑来到祠堂。月光下,棺盖竟裂开一道缝隙,隐约可见一张惨白的女人脸。她刚要靠近,身后传来低沉警告:“别碰,那是活棺。”

林啸天不知何时出现,手中铜铃铛轻晃。他眼神复杂:“红喜白煞,必须用新娘的血镇住煞灵……但若失败,煞灵会吞噬全村。我母亲,正等着看这场‘献祭’。”

张昊后背发凉:“所以,你根本不想结婚?”

他沉默良久,指尖抚过棺缝:“新娘是我选的,也是我唯一能反抗的方式……但,我可能赌输了。”

远处,林老太房间亮起烛光,铜铃声与咒语声交织传来。张昊握紧相机:“告诉我真相,我能帮你。”

林啸天忽然轻笑,眼中泛起悲凉:“太迟了……红白冲煞的时辰,已经到了。”

二、夜探祠堂

雷雨将至的夜空,闷雷在云层深处翻滚。张昊攥紧档案袋,指尖因紧张微微发颤。袋中那份从县档案馆偷拍的旧报纸,标题触目惊心——《林家村红白冲煞夜,七人离奇暴毙,死者含新婚夫妇》。报道末尾潦草写着:“死者名单:林振国、李秀兰……”而“林振国”正是她祖父的名字。

“林啸天说,红白冲煞必须用新娘的血镇煞灵……难道三十年前,祖父和那位李秀兰也卷入了这场血腥仪式?”她咬住下唇,决定冒险夜探林家祠堂。月光被乌云蚕食,她避开巡夜家丁,贴着墙根溜向祠堂。潮湿的夜风裹挟着腐朽气息,祠堂檐角的铜铃在风中发出诡异的叮咚声,仿佛无数怨魂在低语。

推开虚掩的木门,霉味与香灰味扑面而来。祠堂内烛火摇曳,供桌上密密麻麻排列着灵牌,最上方的牌位写着“林氏先祖,镇煞之灵”。张昊举起手机照明,镜头扫过墙上的泛黄符咒,符文扭曲如蛇,中央绘着一团血色火焰,与林啸天手臂上的疤痕形状惊人相似。

“这些符咒……”她正欲拍照,身后突然传来冷硬的金属碰撞声。转身刹那,一柄匕首抵住咽喉,林啸天的脸隐在黑暗中:“谁让你来的?”

张昊僵在原地,喉间颤抖:“档案馆的旧报纸……你父母三十年前也经历过红白冲煞,对吗?死者名单里有我祖父!”她将档案袋塞给林啸天,对方瞳孔骤然收缩,指尖在“林振国”三字上停顿良久。

“你祖父……是替我父亲死的。”林啸天声音沙哑,匕首缓缓垂下。他点燃一盏油灯,昏黄火光映出他眉间褶皱:“那年,林家原定新娘突发急病,族老临时抓来你祖父顶替新郎,用他的血祭煞……而我母亲,被迫成了那具‘活棺’里的祭品。”

张昊倒抽冷气,祠堂温度仿佛骤降。林啸天突然拽住她后退两步,油灯映出棺木缝隙——新娘的指甲正刮擦棺内壁,发出刺耳声响。他迅速掐灭灯火,压低声音:“她醒了……血祭若失败,煞灵会借她肉身出世。”

此时,祠堂外传来铜铃声,节奏急促如催命符。林啸天脸色煞白:“是林老太的召魂铃!她发现我们了。”张昊瞥见供桌下散落着未烧尽的符纸,其中一张写着:“以新娘血为引,饲煞灵;以新郎魂为锁,镇煞渊。”字迹与林啸天手臂疤痕的纹路完全一致。

“这仪式是活人献祭!”她抓起符纸,却被林啸天猛地按住手腕:“别碰!符咒沾血即生效。”话音未落,祠堂横梁突然滴落一滴暗红液体,坠在张昊掌心。腥气扑鼻,她惊觉那是人血。

“来不及了……”林啸天撕开衣袖,露出手臂上蔓延的火焰疤痕,此刻疤痕竟在蠕动,如活蛇缠身。他咬牙道:“林家血脉被煞灵诅咒,每代长子必须成为煞渊宿主。我父母当年用替身血拖延了三十年,现在轮到我了。”

铜铃声逼近,祠堂木门被猛然踹开。林老太手持铜铃,身后跟着四名黑衣家丁,手中火把将黑暗撕开裂缝。“逆子!竟勾结外人泄露族秘!”她目光扫过张昊手中的符纸,眼中杀意暴涨。

林啸天将张昊挡在身后,袖中匕首寒光一闪:“母亲,血祭已非正道。三十年前您用我祖父替命,如今还想牺牲无辜新娘?”林老太嗤笑:“蠢货!林家存续千年,靠的就是牺牲。你体内煞灵即将苏醒,若不献祭,整个村子都会沦为鬼域!”

突然,棺内传来凄厉嘶吼,棺盖轰然炸裂。新娘挣扎着爬出,七窍流血,皮肤泛起青黑纹路。林啸天拽住张昊冲向祠堂后门,身后家丁咒骂声与煞灵的咆哮交织。暴雨终于倾泻而下,血水混着雨水在石板路上蜿蜒,如一条猩红长河。

“去村东头老槐树,树下有密道!”林啸天将张昊推进树洞,自己却被家丁拦住。铜铃骤响,他身躯僵直,眼中泛起妖异红光——煞灵正在夺舍。

张昊蜷缩在密道,听见林啸天嘶吼:“快走!煞灵若出棺,我控制不住……”暴雨声中,铜铃声、咒骂声与惨叫声渐渐模糊。她攥紧符纸,咬破指尖在纸上写下“破煞咒”,祖父临终前教她的古老符文在血渍中浮现。

“红白冲煞……以血破咒,以魂镇渊。”她喃喃自语,密道尽头透出微弱晨光。而祠堂方向,血色黎明正撕开夜幕。

三、血色往事

暴雨冲刷后的林家村,空气中弥漫着血腥与腐臭。张昊蜷缩在密道尽头的一处废弃柴房,掌心仍攥着沾血的符纸。她颤抖着从背包中翻出在祠堂捡到的泛黄日记,封面烫金“林氏家传”四字已被血渍晕染。翻开扉页,父亲林振国(注:此处需根据第二章设定确认人物关系,若林啸天父亲为被替换的新郎,此处名字需调整)的笔迹潦草如泣:

“民国三十八年,七月十七。族老逼我替新郎入棺,新娘李秀兰被灌下活棺咒。血祭时,母亲在棺中嘶吼……林老太用铜铃锁住煞灵,却说我体内已种下煞渊之种。她允诺三十年后以子嗣换命,可那只是拖延之术。”

张昊指尖划过“煞渊之种”四字,日记突然被一阵阴风掀翻。窗外雷光乍现,映出柴房角落一尊褪色神像——萨满面具上,眼珠竟嵌着两颗人骨。

与此同时,林家祠堂内,林啸天被锁链捆在神像前。铜铃在他耳边疯狂摇晃,林老太手持匕首,刀刃抵住他心口:“逆子!三十年前我用你祖父的血封住煞灵,如今轮到你了。若你自愿献祭,林家尚可存百年。”

林啸天脖颈青筋暴起,喉间发出非人的嘶吼。煞灵在他体内沸腾,手臂疤痕如活蛇缠绕至面颊。他猛然挣脱锁链,掐住林老太脖颈:“母亲!你可知当年李秀兰在棺中说了什么?她说……煞灵根本不该被封印,而是该被彻底毁灭!”

回忆的碎片突然刺入林啸天脑海——

血色闪回:三十年前红白冲煞夜

暴雨倾盆,林家祠堂。林振国被族老按入新郎喜袍,新娘李秀兰被灌下黑药,瞳孔涣散。林啸天母亲被迫躺入棺中,铜钉封棺刹那,她凄厉尖叫:“煞灵是林家祖先为求长生所饲!它吞噬了七代家主,如今轮到我们!”

血祭仪式开始,林老太割开林振国手腕,鲜血注入煞灵祭坛。棺内传来指甲刮擦棺壁的声响,李秀兰突然睁眼,七窍流血嘶吼:“它饿了……它要更多的血!”

林啸天蜷缩在角落,目睹母亲在棺中挣扎。铜铃骤然炸响,煞灵被暂时镇压,但林老太却将一道血色符咒烙在林啸天胸口:“从此,你便是煞渊的新宿主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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