东北往事-萨满神婆(1/2)

一、雪夜诡事

腊月寒冬,东北山村的夜色裹着刺骨的冷风。林雪娥裹着褪色的靛蓝棉袄,踩着积雪走向村东头的李寡妇家。屋檐下挂着冰棱,月光在雪地上映出斑驳的影子,远处传来野狼的嚎声。

推开木门,一股刺鼻的草药味混着血腥气扑面而来。李寡妇蜷缩在炕上,脸色青紫,嘴唇发颤:“雪娥姐……我男人今早去后山打柴,回来就……就成这样了。”炕边趴着个七岁男孩,哭得眼睛红肿,攥着父亲染血的衣角。

雪娥蹲下身,指尖轻触李寡妇手腕。脉搏微弱如游丝,她掀开对方衣襟,胸口赫然印着个暗红色的符纹——像被火炭烙下的扭曲图腾。她瞳孔骤缩,这印记与母亲临终前身上的诅咒一模一样。

“去取三根艾草,一瓢井水。”雪娥嗓音沙哑,从布袋里掏出黄符纸,蘸着朱砂快速画咒。男孩哆嗦着照办,她咬破指尖将血滴入井水,符纸浸入刹那,水面泛起诡异的血雾。

“得罪了。”雪娥将符水泼向李寡妇胸口,符纹突然蠕动如活虫,发出嘶嘶声响。她掐诀念咒,额头渗出冷汗,掌心血色图腾逐渐浮现,在烛光下泛着幽光。片刻后,李寡妇吐出一口黑血,气息渐稳。

“这病邪门,怕是撞了不干净的东西。”雪娥起身,瞥见窗外雪地有串陌生的脚印,方向直指后山禁地——那片被村民封了三十年的老坟岗。她皱眉,将艾草灰烬撒在门口:“今晚别出门,天亮我来取印记。”

回程路上,雪娥路过村长陈老根家。院门虚掩,里头传来低声交谈:“……那古墓里的玩意儿真能换钱?老林家那丫头要是捣乱……”是陈老根的声音,混着个陌生沙哑的腔调。她驻足,掌心图腾突然灼痛,仿佛有邪力在远处躁动。

次日清晨,雪娥找到赵铁柱:“后山脚印不对劲,你得帮我盯着陈老根。”铁柱挠挠头,黝黑脸上泛着担忧:“你自个儿去那鬼地方,多危险?我陪你。”她沉默片刻,将符咒塞进他手里:“若我今夜没回,烧了这符,能挡一时邪祟。”

夜幕再次降临,雪娥独自踏入老坟岗。积雪掩盖的墓碑裂痕斑驳,月光下浮现出无数细小的符纹,与昨夜李寡妇身上的如出一辙。她掏出铜镜,镜面映出坟地深处有团黑雾翻涌,隐隐传来铁链摩擦声。

突然,地底传来闷响,积雪塌陷。雪娥后退半步,却见陈老根与三个陌生男人从坑洞爬出,为首者手持罗盘,肩头沾着腐土。“林家丫头,识相的话交出你那破咒术,免得像你那短命的娘——”男人冷笑,话音未落,雪娥掌心图腾爆出血光,铜镜霎时碎裂,镜面射出红光直击对方胸口。

“你们动了禁地封印。”雪娥掐诀,指尖燃起幽蓝火焰,却因诅咒反噬剧痛难忍。陈老根趁机偷袭,匕首划破她袖口,露出掌心图腾。男人见状瞳孔放大:“果然是萨满血咒!抓住她,这墓里的邪灵就能彻底苏醒……”

雪娥咬紧牙关,将血滴入雪地画阵,狂风骤起,坟地墓碑纷纷爆裂。她深知,若今夜无法阻止,整个村庄都将沦为邪灵的祭品。但诅咒之力正疯狂侵蚀她的经脉,每施一咒,左臂便如被万蚁啃噬……

远处传来枪声,赵铁柱持猎枪冲入坟地:“雪娥,快走!”雪娥咬牙,将最后一张符纸贴在陈老根胸前,邪灵嘶吼声从地底爆发,黑雾笼罩整个坟岗。她闭上眼,准备以血祭阵,掌心图腾却在此时迸发出前所未有的光芒——亡母的虚影浮现,声音凄厉:“女儿,母亲的债,该由你来断了……”

二、古墓疑云

腊月十五的清晨,积雪压断枯枝的脆响惊醒了林雪娥。她翻身坐起,掌心图腾残留的灼痛尚未消散,窗外却传来赵铁柱急促的叩门声,夹杂着野狼般的粗喘:“雪娥!村西头老刘家两口子昨夜不见了,柴房地上有血,还、还有一串奇怪的脚印,像是人拖着什么东西爬出去的!”

雪娥心头一沉,指尖无意识地摩挲铜镜边缘。这已是第三起失踪,且每具失踪者家中都留有相似的血色图腾——与母亲临终前胸口浮现的诅咒纹路如出一辙。她抓起符袋,布袋里混着艾草与朱砂的粉末簌簌作响,推门而出时,寒风裹挟着腐臭气息扑面而来,仿佛地底有万千怨魂在嘶吼。远处山峦轮廓在阴云下扭曲,如一只蛰伏的巨兽。

二人踩着积雪直奔老刘家。柴房内,雪娥蹲下身,指尖轻触地面凝结的血迹,冰凉的触感令她脊背发寒。血迹蜿蜒如蛇,尽头处散落着几枚锈蚀的铜钱,钱币纹路与坟岗那夜盗墓者腰间悬挂的铜饰一模一样。她将铜镜悬于半空,镜面映出血痕的瞬间,镜中虚影竟扭曲成指向村北废弃矿坑的幽蓝箭头,箭头末端还缀着几滴发黑的血珠,仿佛被诅咒牵引。

“矿坑……三十年前封的,说是挖出了‘吃人的东西’。”铁柱皱眉,声音在空旷的柴房里微微发颤。雪娥抿紧嘴唇,母亲临终前的话语在耳畔重现:“矿坑底下,压着比邪灵更可怕的债。若债主归来,唯有林家血脉可镇……”她攥紧符咒,符纸边缘被指尖掐出褶皱,决意已定。

矿坑入口被积雪掩盖,铁柱挥斧劈开冰层,斧刃与铁门相撞时迸出火星。锈迹斑斑的铁门缝中渗出的黑水泛着腥气,滴落雪地时竟腐蚀出嘶嘶作响的小坑。雪娥以铜镜照向门内,镜面霎时浮现扭曲人脸——眼眶空洞如黑洞,齿间缠着符纸残屑,残屑上还沾着新鲜的泥土,分明是昨夜才被撕扯下的符咒碎片。她倒吸一口冷气:“盗墓者已唤醒墓灵,失踪的人……恐怕成了祭品。”

二人潜入矿洞,冰壁渗水凝成诡异的图腾纹路,每一道纹路都泛着暗红,仿佛被血浸透千年。深处传来铁链拖拽声与腐肉摩擦岩壁的黏腻声响,雪娥掐诀点亮符火,火光映出满地碎尸残衣——皆是失踪村民的衣物,其中一件棉袄上还绣着老刘媳妇特有的牡丹纹样。铁柱面色煞白,突然拽住雪娥后退:“小心!”头顶岩壁裂开缝隙,一具腐尸垂吊而下,喉间嵌着陈老根的玉扳指,扳指上刻着的“陈”字在符火下泛着幽绿的光。

“陈老根果然在里头!”铁柱怒骂,举枪欲射。雪娥却拦住他,掌心图腾泛起红光,灼痛如针扎:“邪灵在借尸还魂,打草惊蛇只会让墓灵暴走!”她蘸血画阵,指尖血珠滴落地面时,冰层竟渗出更多黑水,腐尸周身腾起黑雾。雪娥以铜镜吸纳黑雾,镜面霎时浮现密密麻麻的咒文,咒文交织处浮现地冥君的半张脸——颅骨镶嵌着青铜符文,双目燃烧着幽冥之火。她咬破舌尖喷血于镜,镜面炸裂的刹那,腐尸化为飞灰,但冰壁裂隙中却渗出更多暗红血雾,邪灵嘶吼声震得冰壁簌簌崩塌。

矿洞深处传来嘶哑笑声,陈老根与三名盗墓者现身。为首者浑身缠满符链,肩头赫然纹着与雪娥掌心相同的图腾,只是图腾边缘泛着诡异的紫黑色。“林家丫头,你母亲封印的可不是普通邪灵。”那人咧嘴,露出嵌着黑玉的牙齿,黑玉表面刻着地冥君契约的符文,“那是能吞噬万魂的‘地冥君’,我们只需献祭百人,便能借其神力称霸东北!”他话音未落,身后盗墓者甩出嵌满铁钉的锁链,锁链破空声如鬼哭,直扑雪娥面门。

雪娥侧身闪避,锁链钉入冰壁时溅起碎冰,每一片碎冰竟凝成血滴状。她咬破中指画血符,符火炸开的瞬间,铁柱开枪击退一名盗墓者,子弹贯穿那人右肩,腐肉飞溅中露出森森白骨。但另一人劈中铁柱肩头,利刃贯穿棉袄,鲜血如红梅绽放在雪地上。雪娥咬牙掐诀,亡母虚影浮现的刹那,矿洞地底传来地冥君的咆哮——封印裂隙中伸出白骨巨爪,爪尖滴落的血滴触地即燃,化为幽冥之火。盗墓首领趁机偷袭,匕首刺向雪娥后心,铁柱扑身相挡,利刃贯穿他右胸,鲜血喷溅在雪娥靛蓝棉袄上,晕染出触目惊心的暗红。

“铁柱!”雪娥嘶吼,亡母虚影化为血雾注入铜镜,虚影消散前,一缕血雾凝成母亲的声音:“女儿,封印之力源于血脉,若你心怯,地冥君将破契而出……”裂隙终被封印,但铜镜镜面已布满裂痕,如一张蛛网密布的脸。盗墓首领见邪灵暂困,仓皇逃向矿坑深处,陈老根边退边咒骂:“林雪娥,你母亲当年为保你,自愿将地冥君契纹刻入你掌心——现在,我要用你的血彻底解开封印!”

雪娥掌心图腾剧痛如焚,青铜棺渗出黑雾缠向她脖颈,黑雾中浮现无数扭曲人脸,皆是矿坑历代惨死的冤魂。千钧一发之际,矿坑外传来警笛声——接到铁柱预先报信的镇警队终于赶到。陈老根脸色骤变,将棺内黑玉塞入怀中,黑玉触到他掌心时,竟渗出更多血雾,缠绕着他的手腕如活蛇。他与盗墓者遁入暗洞,雪娥欲追,却被铁柱重伤的身躯绊住脚步。

雪娥瘫倒在地,掌心图腾浮现新的裂痕,裂痕中渗出黑血。她知道,封印仅延缓了地冥君的苏醒,而陈老根手中的黑玉,正是破解契约的关键。更令她心悸的是,亡母之灵消散前那句低语:“女儿,地冥君的债,需用萨满血脉偿还……若你怯懦,千年债主将撕碎人间。”

警队手电筒的光束刺破矿洞黑暗时,雪娥怀中铁柱咳出血沫,仍攥着她衣袖:“别管我……追陈老根……黑玉不能落在他手里……”雪娥泪眼朦胧,将最后一张护身符贴在铁柱胸口,符纸触血即燃,化为一道金线缠绕在他周身。她咬牙追向盗墓者,矿坑尽头,陈老根正撬动一具青铜棺,棺盖刻满地冥君契约符文,符文缝隙中渗出的血雾已凝成实体,如无数血色触手在空中蠕动。

“林雪娥,你母亲的血不够,现在轮到你了!”陈老根狂笑,指尖已触到棺内黑玉。雪娥掷出铜镜,镜面裂痕在撞击棺盖时迸出金光,金光中浮现母亲封印地冥君时的虚影——那时母亲掌心图腾亦布满裂痕,却将黑玉嵌入铜镜,以自身为阵眼,封印地冥君于矿坑深处。雪娥掌心剧痛骤增,仿佛母亲当年的痛楚穿越时空加诸己身。她咬破舌尖喷血于镜,铜镜炸裂的刹那,地冥君嘶吼震碎矿洞冰壁,陈老根被血雾缠住脖颈,面容扭曲如恶鬼。

警队冲入矿坑时,只见雪娥单膝跪地,掌心图腾裂痕中渗出黑血,铜镜碎片散落四周,每一片都映着地冥君半张狰狞面孔。而陈老根瘫倒在青铜棺旁,手中黑玉已被血雾吞噬,发出诡异的嗡鸣。雪娥抬头望向警长,声音沙哑如破碎的陶片:“矿坑封印未破,但地冥君的契纹已松动……若想保村子平安,需将此地永封,并彻查陈老根家族与邪灵的勾结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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