中元门开-祭祀(1/2)

一、归乡异兆

农历七月十四,暮色将临,蝉鸣渐歇。林小满拖着行李箱踏进老宅院门时,檐角的风铃忽然发出清脆的颤响。她抬头望去,正厅供桌上香烛摇曳,祖母的背影在朦胧光影中显得格外瘦削。

“小满,回来啦。”林老太太转身,皱纹里藏着笑意,手中却紧攥着一卷泛黄的符纸。林小满注意到,供桌前的纸钱堆竟少了一半——这不合规矩,祭祀物品绝不可遗失。

“奶奶,纸钱……被人动过?”她皱起眉,指尖无意识摩挲袖口的青铜铃铛,这是母亲留下的遗物,每逢阴气重时便会发凉。

老太太沉默片刻,将符纸塞进她手中:“今晚鬼门要提前开了。你母亲当年……就是在中元夜失踪的。”

林小满心头一颤。母亲去世时她仅五岁,记忆模糊,父亲对此三缄其口。此刻老宅的阴风仿佛穿透衣襟,她望向院中那棵百年槐树,树影婆娑间似有白影掠过。

深夜,她按习俗在河边焚烧剩余纸钱。火舌舔舐黄纸时,水面突然泛起涟漪,一袭青衫的女子从水中浮现,长发遮面,唯有声音如冰:“林家后人,你们的债,该还了。”

林小满本能后退,青铜铃铛骤然作响。女子抬起脸,腐坏的肌肤下竟是一双哀怨的眸子:“我是阿青,被你家先祖困在鬼门百年……明日午夜,若祭品不足,恶鬼将破门而出。”

话音未落,女子化作青烟消散。林小满慌忙跑回老宅,却见祖母正与村长低声争执。村长瞥见她,冷笑离去:“老太太,这祭祀若搞砸了,林家可保不住祖产。”

暴雨骤至,林小满在阁楼翻找古籍,发现一本残缺的《林家祭典》。书中记载:清末林家祖先为求长生,将一名女子活祭封入鬼门,自此诅咒缠身——每逢中元,需以血脉献祭镇鬼。而母亲的名字,赫然出现在最后一篇血书里。

“原来……妈妈不是意外失踪。”她攥紧书页,青铜铃铛在掌心发出悲鸣。窗外,槐树的影子已扭曲成狰狞鬼爪,拍打着窗棂。

二、鬼影初现

暴雨后的清晨,雾气裹着槐树枝叶的腥气,沉沉压在老宅上方。林小满攥着那本染血的《林家祭典》,指尖在“活祭”二字上颤抖。昨夜阿青的鬼影仍在脑海盘旋,她决定去村中祠堂查阅更早的族谱。

推开祠堂斑驳的木门,霉味与香灰气息扑鼻而来。她借着微弱的光线翻找,却在角落发现一箱被虫蛀的旧档案。泛黄的纸页上,一张模糊的黑白照片让她僵在原地——清末林家先祖的合照中,一名青衫女子被锁链捆在祭坛前,眼神绝望,正是阿青的模样。旁边笔记潦草记载:“光绪廿三年,林氏为求风水秘术,以阿青祭鬼门,自此家门昌盛,然每中元必有异象……”

“原来如此。”她喃喃自语,后背发凉。忽然,窗外传来凄厉的哭声,似女子哀泣,又似无数魂魄嘶嚎。林小满慌忙跑出祠堂,只见村口河边聚集了数十村民,指指点点议论着什么。

挤进人群,她倒吸一口冷气:河面漂浮着数十张未烧尽的纸钱,而阿青的虚影正立于水面,青衫浸湿,腐坏的肌肤滴落水珠,手中竟攥着一缕林小满母亲的头发!

“你们的祭品不够……今晚子时,鬼门将裂三尺。”阿青的声音如冰锥刺入耳膜,哭声陡然转为尖锐的嘶笑。村民惊恐退散,林小满欲上前追问,却被一只苍老的手拉住。

祖母不知何时出现在身后,面色铁青,掌心紧攥一道符咒:“别靠近她!阿青的怨气已缠上你母亲,当年……林家先祖为保族运,将她活埋于槐树下,封入鬼门当‘镇魂钉’。如今她挣脱封印,定要拉林家血脉陪葬。”

林小满怔在原地,母亲的失踪、古籍的血书、阿青的诅咒,碎片在脑中拼凑。她突然抓住祖母的手:“那妈妈当年……是不是发现了真相,才被卷进来的?您为什么一直瞒着我?”

祖母眼眶泛红,却别过头去:“祭祀之事,女子本不该多问。如今鬼门将开,若不能补足祭品,全村都会遭殃。”话音未落,村长带着几个壮汉匆匆赶来,目光贪婪地扫过祠堂方向:“老太太,昨儿夜里我瞧见有黑影翻您家墙头,怕是贼人盯上林家秘法了。不如把族谱和祭典交出来,村里好派人保护。”

林小满警觉地后退半步,青铜铃铛在袖中微微发烫。祖母冷笑:“王村长,林家守了百年的东西,岂会轻易交人?倒是您,这些年扩建工厂挖了村北多少祖坟,不怕惊动地下那些‘老邻居’?”

村长脸色骤变,甩袖离去:“不识好歹!等鬼门开了,看谁求谁!”

夜幕再次降临,老宅的槐树在风中扭曲如鬼爪。林小满在阁楼整理线索,忽觉背后寒气逼近。转身刹那,阿青的鬼影竟立在身后,腐肉剥落的脸上淌下黑水:“他们骗了你……你母亲根本不是意外失踪,而是被林家献祭的替身。当年她发现真相,欲破除诅咒,却被你父亲……亲手推入鬼门。”

“不可能!”林小满惊恐后退,撞翻桌上的香炉。青铜铃铛坠地,清脆声响中,阿青的虚影却愈发清晰,眼底怨毒交织着哀求:“帮我找到真正的祭品——那本秘法古籍,否则午夜鬼门大开,你父亲的下场,就是林家所有人的结局。”

窗外雷声炸响,槐树影子已爬满窗棂。林小满望着阿青消散的方向,掌心沁出冷汗。她明白,这场跨越百年的诅咒,正将她推向深渊,而真相的代价,或许比死亡更沉重。

三、古籍秘辛

深夜,老宅阁楼的油灯在风中摇晃,林小满与祖母围坐在一张斑驳的木桌前,古籍《林家祭典》摊开在两人之间。书页间夹杂着母亲生前留下的笔记,字迹清秀却透着焦虑:“七月十四,鬼门将启,阿青之怨非祭品可平……林家秘术,实为噬魂咒,需以血亲之骨镇门。”

祖母的手指抚过泛黄的符咒,声音沙哑:“这本古籍记载,林家先祖为求长生与财运,将阿青活祭,以她的魂魄封住鬼门。每中元需献祭一名女子,否则鬼门裂痕将逐年扩大,直至恶鬼倾巢而出。你母亲……她发现了这个秘密,试图改变祭法,却……”

林小满眼眶泛红,握紧青铜铃铛:“所以父亲当年不是保护她,而是……参与了献祭?”祖母沉默点头,泪水在皱纹间蜿蜒:“他受村长蛊惑,以为只有继续祭祀才能保林家平安。你母亲死后,我以秘法封住部分记忆,才保你安然长大。”

阁楼窗外,槐树的影子如黑蟒般蠕动,阴风卷着纸钱碎屑扑打窗棂。林小满猛然翻开古籍末页,一行血字刺痛双目:“欲破诅咒,需集三物:阿青衣冠冢之土、林家先祖悔过血、鬼门裂痕时以活人引魂。”

“衣冠冢在村北乱葬岗,悔过血需直系血脉……”祖母喃喃道,忽然瞥见窗外一道黑影闪过,“不好!村长的人来了!”

话音未落,楼下传来瓷器碎裂与争执声。林小满冲下楼,只见两名壮汉正撕扯着祭祀用的符纸,村长冷笑站在厅中:“老太太,这古籍可是全村安危的关键,林家守不住,不如交给能人保管。”

祖母挡在供桌前,袖中符咒骤燃:“王村长,百年前你祖辈便是林家走狗,如今还想啃林家骨头?”村长脸色狰狞,挥手示意壮汉抢夺古籍。混乱中,林小满瞥见阿青的虚影在墙角浮现,腐坏的手指向阁楼:“快!古籍最后一页有解法,但需鲜血启阵!”

危急之际,林小满咬破指尖,将血滴在古籍末页。霎时,符咒泛起幽蓝光芒,浮现一幅地图:村北槐树、乱葬岗、河心祭坛三点连成一线,中心标注着“鬼门枢”。阿青的虚影凄声嘶吼:“那槐树就是我的尸骨所化,根系缠着鬼门锁链!若午夜前不集齐三物,锁链将断!”

村长见状,竟掏出一把黑刀劈向古籍。祖母以身相护,后背被刀划出一道血痕。林小满趁机夺门而出,狂奔向村北乱葬岗。暴雨倾盆而下,她跪在泥泞中挖掘阿青衣冠冢,青铜铃铛突然剧烈震动,指引她挖出一块染血的玉佩——玉佩背面刻着母亲的名字。

回程途中,她撞见父亲在雨中踉跄而来,满脸愧疚:“小满,当年我错了……村长威胁要毁林家祠堂,我才鬼迷心窍。悔过血,我来取!”他抽出匕首刺向掌心,血滴落在玉佩上,幽蓝光芒骤亮。

三人赶回老宅时,鬼门裂痕已延伸至槐树主干,恶鬼嘶嚎声穿透夜空。村长带着更多人手围堵而来,却只见林小满将玉佩、衣冠冢土与祖母的血混入祭盆,按古籍方位摆阵。阿青的虚影浮于阵心,哀怨与解脱交织:“林家血脉,终有人愿为我赎罪……”

午夜钟声敲响,阵中蓝光冲天而起,槐树根系骤然绷直如铁链,将鬼门裂痕一寸寸拽回。村长欲逃,却被阵光灼伤,惨叫倒地。裂痕闭合的刹那,阿青化作青烟消散,唯余一声叹息:“百年债,清了……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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