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69章 暗潮再涌（1/2）

刘知远端坐于东宫书案前，朱笔在奏章上游走，批阅的声响在静谧的殿宇内格外清晰。阳光透过雕花长窗，在他明黄色的太子常服上投下斑驳的光影，也将他眉宇间日渐沉淀的威仪勾勒得愈发分明。案头堆积的文书如山，每一份都关乎朝局民生，他不敢有丝毫懈怠。

殿外传来细碎的脚步声，南宫夏春——如今的太子妃，端着一盏白玉参汤款步而入。她身着杏黄宫装，仪态端庄，挥手屏退了随侍的宫人。待殿门轻轻合上，她将汤盏置于案角，俯身低语，声音轻得只有两人可闻：“殿下，广德郡王府近日有些异常。”

刘知远笔锋未停，只微微抬眼，示意她继续。

“他府中一名负责采买的管事，三日内两次与城外‘永丰’漕帮的副帮主秘密接触。交易数额不大，但时机和对象都耐人寻味。而我们的人深查下去，发现这‘永丰’漕帮，看似只是运河上的苦力帮派，其背后资金的流向，却似乎与……北边有些关联。”

“北边？”刘知远笔尖一顿，一点朱墨在奏章上晕开，如同血渍。他缓缓放下笔，目光锐利如刀。北边，除了就藩边关，手握重兵的秦王刘广烈，还能有谁？他嘴角勾起一丝冷峭的弧度，“刘广乾……果然贼心不死！禁足数月，非但不知悔改，竟还敢私通外藩，勾结边将！他真是自寻死路！”

昔日兄弟阋墙的惨烈，太庙街的爆炸声，赵王府外的厮杀，恍如昨日。如今，这条被父皇亲手从囚笼里放出来的毒蛇，又要故技重施，甚至变本加厉。

“殿下打算如何应对？”南宫夏春轻声问，眼中带着询问，更带着绝对的支持。

刘知远站起身，在铺着厚绒地毯的殿内缓缓踱步，明黄的袍角拂过地面，无声无息。“暂时按兵不动。”他最终停下，眼中寒光闪烁，如冰层下的暗流，“让你手下的人，盯紧他们，但切记，宁可跟丢，不可打草惊蛇。所有的接触，资金往来，人员调动，尽可能收集确凿证据。”

他走到南宫夏春面前，握住她的手，指尖微凉，语气却沉稳如山：“现在动他，时机未到。父皇放他出来，本就是为了制衡于我。若无铁证，贸然发难，父皇未必会信，反而可能觉得是我心胸狭隘，容不下兄弟，急于清除障碍。”他顿了顿，声音更沉，“要么不动，要动，就必须一击致命，让他永无翻身之日！而且，这或许是个机会，正好借此顺藤摸瓜，看看我们那位在北边厉兵秣马的三哥，秦王殿下，到底想干什么，他的手，究竟伸得有多长！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