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205章 惊弓之鸟,深查隐患(2/2)

其一,是官员背景的深度核查。刘知远深知,“天绝” 组织当年为了渗透朝堂,曾大肆扶持亲信官员,许多人在 “天绝” 势力猖獗的那几年得到了快速升迁,从地方小吏一跃成为朝廷要员。因此,这次核查的重点,便是那些在天启五年至天启八年期间破格提拔、或是与已知 “天绝” 骨干有过密切往来的官员 —— 无论是同年科举的同窗、同乡籍贯的故旧,还是师徒传承的门生、家族联姻的亲戚,都被列入了重点核查名单。刘知远特意强调,不能只看吏部存档的官方档案,那些档案往往经过修饰,难以反映真实情况。他要求 “死士营” 的成员乔装打扮,潜入这些官员的籍贯地,走访乡邻故友,调查其家族渊源、发迹前的真实经历,甚至不惜冒险潜入其祖宅,寻找族谱、书信等隐秘资料,务必找到任何可能与 “天绝” 产生关联的蛛丝马迹。比如,曾担任过礼部侍郎的周敬之,因其在天启七年被卢建增举荐入宫,虽无直接罪证,但仍被列为重点核查对象,“死士营” 的成员伪装成货郎,在其老家湖州暗访三月,最终从一位年迈的乡邻口中得知,周敬之年轻时曾在卢建增创办的书院求学,两人关系远超普通师生。

其二,是异常行为的秘密监控。对于背景核查中发现疑点的官员,刘知远并未急于采取行动,而是下令进行有限度的秘密监控。他深知,“天绝” 作为带有邪教性质的组织,其成员往往会有一些不同于常人的行为特征 —— 或许是定期在深夜前往隐秘地点聚会,或许是与身份不明的僧道、江湖术士频繁接触,又或许是家中藏有违禁的邪教典籍。因此,“暗影” 的密探们化身为车夫、仆役、街坊邻居,潜伏在这些官员的府邸周边,记录其每日的社交圈、消费习惯、夜间行踪,尤其是重点监控他们与特定人员的接触情况。例如,针对疑点重重的兵部郎中沈从安,密探发现他每月初一、十五的深夜都会乔装成平民,前往城郊一座废弃的土地庙,停留一个时辰后方才离开。密探趁其离开后潜入庙中,发现地上残留着焚烧符纸的灰烬,墙壁上刻有 “天绝” 组织的隐秘图腾,这无疑为其涉案提供了重要线索。

其三,是财务流向的严密追踪。刘知远清楚,“天绝” 组织的运作需要大量资金支持,无论是收买官员、培养死士,还是囤积粮草、购置兵器,都离不开巨额财富。因此,追查不明来源的巨额财产,成为清查行动的关键一环。他动用了东宫掌控的秘密财脉,联络了京城及各地的票号掌柜、钱庄老板,通过隐秘渠道调取相关官员及其家族的存款记录、资金往来明细,重点排查大额不明资金的流入流出。同时,“暗影” 的密探还暗中调查这些官员的田产、商铺等不动产,核实其资产是否与俸禄、合法收入相符。比如,江南道御史吴秉昌,表面清廉,家中陈设简朴,但其名下却在苏州、扬州等地拥有十余处田庄和三家绸缎庄,资产总额远超其为官二十年的俸禄总和。密探顺着其资金流向追查,发现有一笔来自海外的巨额银两,通过广州十三行的一家隐秘商号转入其账户,而这家商号的幕后老板,正是当年 “天绝” 组织负责海外筹款的骨干成员。

其四,是言论倾向的暗中收集。刘知远明白,人心难测,许多官员虽然行为上毫无破绽,财务上也无可指摘,但内心却可能对皇室心怀不满,与 “天绝” 的教义暗合。因此,他要求 “暗影” 的密探利用各种机会,收集官员在非正式场合的言论 —— 或许是在酒局上的酒后真言,或许是在与亲友闲谈时的抱怨,又或许是在私人书信中的隐秘表达。密探们或伪装成酒肆的伙计,或潜入官员府邸成为仆役,甚至冒险截获其私人信件,将这些言论记录在案,交由刘知远亲自审阅,分析其立场是否存在问题。例如,户部尚书李默在一次家宴上,酒后抱怨当今圣上 “偏听偏信,重用奸佞”,还提及 “天下大乱,当有明主取而代之”,这些言论被潜伏在其府中的密探记录下来,成为其涉嫌勾结 “天绝” 的重要佐证。

“净壁” 行动无疑是一项极其庞大、复杂且敏感的工作。它涉及朝堂内外数十位官员,上至六部尚书,下至地方知县,稍有不慎,便可能引发轩然大波。一旦行动暴露,不仅会让未被发现的逆党提前逃脱,还可能被政敌利用,诬陷太子结党营私、排除异己,进而引发朝堂动荡,甚至威胁到他的储君之位。刘知远深知其中的风险,他反复叮嘱 “暗影” 和 “死士营” 的首领,务必小心谨慎,宁可进展缓慢,也绝不能暴露行迹。每一份核查报告,他都亲自审阅,反复推敲,确保证据确凿,避免出现冤假错案。

深夜的宫书房,烛火已燃过半,刘知远依旧坐在案前,翻阅着一份份来自各地的密报。灯光下,他的面容显得格外凝重,眼中却闪烁着坚定的光芒。他清楚地知道,这场 “净壁” 行动,是一场关乎帝国安危、关乎皇室存续的生死较量。若能成功肃清内部隐患,帝国便能根基稳固,他也能更有底气地应对外部的挑战;可一旦失败,不仅之前的努力付诸东流,他自己也可能身陷险境。但他没有退路,就像一位谨慎的医生,必须对帝国这具庞大的肌体进行一次深入骨髓的扫描,找出那些潜藏的 “癌细胞”,将其彻底清除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