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195章 平静下的暗流（1/2）

表面上看，随着 “天绝” 明面势力的土崩瓦解，京城确实恢复了往日的繁盛与平静。朱雀大街上车水马龙，商贩的吆喝声此起彼伏，绸缎庄的幌子在微风中轻轻摇曳，酒肆茶馆里满是闲谈的百姓，话题早已从不久前的清剿风波转向了收成、物价，或是谁家的小儿中了科举。皇城之内，更是一派秩序井然的景象：早朝时分，官员们身着各色官袍，按品级列队而入，朝堂之上虽少了几分往日的喧闹，却也政令畅通、运转如常；太子刘知远每日辰时便至东宫书房，批阅奏折、处理政务，常常忙至深夜，那份勤勉与专注，让朝中不少老臣暗自欣慰；秦王刘广烈则坐镇禁军大营，整饬武备、操练兵士，军营中鼓声震天，士兵们的呐喊声透着昂扬的士气，一派厉兵秣马的景象；就连缠绵病榻多日的皇帝，在太医们的精心调理下，病情也渐渐有了起色，偶尔还能在御花园中散步片刻，虽面色依旧苍白，却已能处理一些不甚紧要的朝政。

东宫深处，太子妃南宫夏春的寝殿更是一派安宁祥和。殿内熏着温和的安神香，窗台上摆放着几盆精心养护的兰花，花瓣上还带着晨露，透着清新雅致。南宫夏春身着宽松的素色宫装，斜倚在铺着软垫的贵妃榻上，一手轻轻抚摸着日渐隆起的腹部，眼神温柔而恬静。腹中的胎儿已近五个月，偶尔会轻轻踢动一下，带来生命的悸动，让她脸上不自觉地漾起母性的光辉。自 “天绝” 风波以来，她便处于墨鸦的严密保护之下 —— 这位太子亲信的暗卫统领，将寝殿内外防卫得如同铜墙铁壁，明哨暗岗遍布，连饮食、汤药都要经过三重查验，确保万无一失。在这样周全的保护下，南宫夏春安然度过了最危险的时期，每日除了静养，便是由侍女陪着读书、写字，或是听些轻快的乐曲，为腹中孩儿祈福。

然而，这片看似祥和的景象，不过是一层薄薄的面纱，掩盖着底下汹涌的暗流。真正的危机从未解除，反而因为 “天绝” 残余势力转入更深的地下，变得愈发隐蔽、愈发致命。就像暴风雨来临前的宁静，越是平静，越让人感到压抑与不安，仿佛空气中都弥漫着无形的杀机。

秦王刘广烈对此感受最为深刻。他从未因 “天绝” 明面势力的覆灭而有半分松懈，多年的军旅生涯与朝堂博弈，让他深知 “斩草需除根” 的道理。“天绝” 能在京城潜伏多年，甚至暗中勾结官员、策划阴谋，绝非表面看到的那般简单，此次清剿不过是拔除了他们的外围势力，真正的核心与根基，恐怕仍隐藏在暗处，伺机反扑。为了防范未然，秦王将宗人府的监控提升到了前所未有的高度 —— 宗人府作为管理皇室宗族事务的机构，牵涉甚广，此前便有宗室成员暗中与 “天绝” 勾结的迹象。如今，秦王下令在宗人府内外增设了数十处暗哨，所有往来文书都需经过严格核查，宗室成员的出行、会客皆有专人记录，稍有异常便会立刻上报。如此严密的防控，几乎达到了针插不进、水泼不进的程度，让那些潜藏在宗室中的隐患无从遁形。

与此同时，秦王还在秘密扩充 “影卫” 的力量。“影卫” 是他一手建立的暗卫组织，成员皆为百里挑一的高手，擅长潜伏、侦查与暗杀，此前在清剿 “天绝” 的行动中发挥了重要作用。如今，秦王不仅选拔了一批新的精英加入影卫，还特意加强了他们的反渗透与暗中调查能力，将侦查重点放在了那些在清剿行动中 “侥幸” 未被波及的官员，以及新近得到提拔的人员身上 —— 尤其是那些与太子宠信的张文长有过接触，或是经他推荐上位的官员。在秦王看来，张文长虽在此次风波中表现出色，但其 “背景干净” 得有些过于刻意，加之其行事滴水不漏、深得太子信任，反而让人生疑。秦王暗中嘱咐影卫，务必查清这些官员的真实底细，查清他们与张文长、与 “天绝” 是否存在隐秘的联系，哪怕是蛛丝马迹，也绝不放过。

太子刘知远虽然对张文长愈发信任，将诸多政务托付于他，但经历了这般多的风波，亲眼目睹了人心叵测、背叛丛生，他内心深处也保留着一丝帝王应有的警惕与审慎。他深知东宫乃至整个朝堂，绝非表面那般平静，“天绝” 的残余势力仍在暗中窥伺，朝堂之上的派系之争也从未停歇。有时深夜批阅奏折之余，他会独自站在书房窗前，望着窗外沉沉的夜色，心中难免生出几分疑虑：张文长的表现太过完美，完美得几乎无可挑剔，这世上真有这般毫无私心、全心为公的贤臣？那些经张文长推荐的官员，虽看似清白勤勉，但会不会是另一种形式的 “渗透”？

这些疑虑，他很少对旁人提及，却偶尔会在与太子妃南宫夏春闲谈时，不经意间流露。南宫夏春出身医药世家，不仅精通药理，更有着女性独有的敏锐直觉。她虽深居后宫，不问政事，却也从太子的言谈举止中感受到了朝堂的暗流。每当太子谈起朝中人事变动，或是某位官员的表现时，她往往会提出一些看似不经意，却切中要害的疑问。“殿下，那位新提拔的户部主事，听说其家乡去年曾发生过‘天绝’作乱，他为何能全身而退，且履历中对此事只字未提？”“张文长大人推荐的官员虽都声名良好，但细细想来，似乎多是些出身寒微、朝中无依无靠之人，殿下日后用人，是否也该兼顾一些根基稳固、口碑素来端正的世家子弟，以平衡朝局？”“前日臣妾偶感不适，太医诊治时说所用药材虽无大碍，但其中一味辅料药性偏寒，长期服用恐对胎儿不利，想来是宫人疏忽了。只是这朝堂之上的人事，若也有这般‘看似无害、实则暗藏隐患’之人，殿下更需多加留意才是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