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131章 开始审讯（2/2）

年富梗着脖子，脸上露出一丝为难之色，眼神闪烁不定，显然是有所隐瞒。“末将…… 末将只是听命行事！” 他的声音有些底气不足，“卢知府是泸州的父母官，他的命令，末将不敢不从…… 其他的事情，末将真的不知道！”

“不知道？” 刘广烈猛地一拍案几，案上的茶杯都被震得跳了起来，“你当本王是三岁孩童不成？没有足够的好处，没有背后势力的支撑，你一个守备，会甘愿为卢建增冒这谋逆的风险？” 他站起身，走到年富面前，居高临下地看着他，“本王可以给你一个机会，只要你说出真相，供出幕后主使，本王可以保你性命，甚至从轻发落，让你与家人团聚。”

刘广烈的话，无疑是极具诱惑力的。年富的身体明显颤抖了一下，眼中闪过一丝挣扎与渴望。他想家了，想家中的妻儿老小，他不想就这么不明不白地死在大牢里。可是，当他想到某个可能的后果时，眼中的渴望又迅速被恐惧所取代。他使劲摇了摇头，嘴唇哆嗦着，喃喃道：“不能说…… 真的不能说…… 说了…… 说了谁也活不成……”

他的声音带着极致的恐惧，仿佛只要吐露半个字，就会立刻招来杀身之祸。刘广烈看着他这副模样，心中愈发确定，年富的背后，定然有一股极其强大的势力，这股势力的威慑力，已经远远超出了死亡的恐惧。刘广烈还想再逼问几句，可年富却如同疯了一般，不停地摇头，嘴里反复念叨着 “不能说”，再也不肯吐露一个字。审讯再次陷入了僵局。

刘广烈审公孙云龙：诡异虔诚的 “圣师”

审完年富，刘广烈带着一身怒气，来到了关押公孙云龙的石室。与前两间石室的压抑不同，这间石室中，竟透着一股莫名的诡异。公孙云龙端坐于地上，虽戴着沉重的镣铐，却依旧身姿端正，面容清癯，眉宇间带着几分仙风道骨，即使在这阴森的大牢中，也保持着一种令人不适的平静。

看到刘广烈进来，公孙云龙非但没有丝毫畏惧，反而微微颔首，脸上露出一丝温和的笑容，仿佛见到了故人一般：“秦王殿下，别来无恙。”

刘广烈心中一怔，随即沉下脸来：“公孙云龙，你可知自己所犯何罪？”

“罪？” 公孙云龙轻轻摇了摇头，语气平淡，“贫道不知何为罪，只知何为天道。” 他坦然承认自己是天三道的 “圣师”，“贫道自小便得天道指引，宣扬上君教义，聚拢天下信众，只为让世人摆脱苦难，顺应天道而行。”

“摆脱苦难？” 刘广烈怒极反笑，“你的信众患病，你不让他们就医服药，只让他们喝所谓的符水，致使无数百姓丧命，这就是你所说的摆脱苦难？” 他将一份卷宗扔到公孙云龙面前，“这里记载着，仅仅三个月的时间，泸州城内便有数十名天三道信众因拒绝医治而死，这难道不是你的罪过？”

公孙云龙低头看了一眼卷宗，脸上依旧平静无波：“肉身疾苦，乃前世业障所致，非汤药所能治愈。符水乃是上君恩赐，能够洗涤信众身上的业障，只要心诚，自然能够药到病除。那些未能痊愈的信众，不过是心不够诚，未能得到上君的庇佑罢了，与贫道无关。” 他的回答滴水不漏，语气中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虔诚。

“无关？” 刘广烈气得发笑，“那你们聚众抗税，袭击官军，这又作何解释？莫非也是所谓的天道指引？”

“官逼民反，民不得不反。” 公孙云龙抬起头，目光直视着刘广烈，眼神中带着一丝悲悯，“如今朝廷赋税繁重，官吏腐败，百姓民不聊生，只能在水深火热中挣扎。贫道带领信众抗税，不过是为了求一条活路；袭击官军，也只是为了自保。我们从未想过谋反，只是想追随上君指引，建立一个人人平等、没有苦难的大同世界。”

他将所有的责任都推给了官府，将自己塑造成了被迫反抗的民众领袖。他的言语间逻辑自洽，条理清晰，仿佛所说的一切都是事实。刘广烈心中清楚，这公孙云龙极为狡猾，他知道如何利用百姓的苦难来为自己的行为辩解，如何用所谓的 “教义” 来掩盖自己的野心。

“大同世界？” 刘广烈冷笑，“你口口声声说没有谋反之心，那为何要与卢建增勾结，纵火焚烧客栈，残害无辜？为何要暗中积蓄力量，购置兵器？”

听到这话，公孙云龙脸上露出一丝神秘的笑容：“殿下有所不知，上君自有安排。世间万物，皆有定数，哪些人该留，哪些人该去，哪些事该做，哪些事不该做，皆由天道裁决，并非贫道所能妄议。” 他顿了顿，又道，“至于与官府之人的接触，不过是天道运行的必然，贫道只是顺应天命而已。天机不可泄露，殿下不必多问。”

无论刘广烈如何质问他幕后的金主是谁，如何与卢建增达成的协议，他都以 “上君自有安排”、“天机不可泄露” 来搪塞。更令人哭笑不得的是，他竟然还试图反向 “感化” 刘广烈。

“秦王殿下，” 公孙云龙的语气变得温和起来，眼神中带着一种蛊惑人心的力量，“你身居高位，却也身处迷途。这世间的功名利禄、荣华富贵，皆如过眼云烟，唯有追随上君，顺应天道，才能获得真正的永生与安宁。贫道看你根骨奇佳，是难得的有缘人，不如随贫道一同修行，感悟天道，岂不是比深陷这世俗的纷争要好得多？”

他开始滔滔不绝地宣讲天三道的教义，从 “上君创世” 讲到 “业障轮回”，从 “符水洗涤” 讲到 “永生极乐”，言语间充满了诱惑。刘广烈听得又气又笑，心中却也泛起一丝毛骨悚然。他能感受到公孙云龙话语中的狂热与虔诚，仿佛他真的相信自己就是 “天道上君” 的使者，真的相信自己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拯救世人。

这种近乎病态的虔诚，比任何顽抗都更令人头疼。刘广烈知道，想要从公孙云龙口中套出真相，恐怕比从卢建增和年富那里得到答案还要困难。

夜色渐深，泸州大牢中的审讯依旧在继续。烛火摇曳，映照着三位皇子凝重的面容，也映照着三位阶下囚各异的神情。卢建增的执念，年富的恐惧，公孙云龙的诡异，如同三张无形的网，将整个审讯笼罩其中。刘知远与刘广烈心中都清楚，这仅仅是一个开始，他们面对的，不仅是三个冥顽不灵的犯人，更是一股隐藏在暗处、势力庞大的神秘力量。想要揭开这背后的真相，还需要付出更多的努力，甚至可能要面对难以预料的危险。但他们别无选择，为了朝廷的安宁，为了百姓的福祉，他们必须迎难而上，将这一切的隐秘彻底公之于众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