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3章 娱乐圈的混乱（1/2）

星耀娱乐顶层董事会的长桌像一道冰冷的楚河汉界，苏砚坐在末席，指尖无意识摩挲着会议桌沿的雕花——那是七年前顾衡常坐的位置，桌面右下角有道不易察觉的刻痕，是他某次签署合同时钢笔滑落留下的。此刻，傅崇礼正用银质钢笔敲击桌面，金属声在空旷的会议室里回荡，像极了当年绑匪把玩匕首的声响。

“陆昭野的出道首秀数据漂亮，但后续乏力。”市场部总监李巍将文件推到苏砚面前，首页赫然是“解约风险评估”，“一个靠黑料反转走红的艺人，能走多远？不如把资源倾斜给江晚宁，她刚拿下国际奢牌代言。”

陆昭野突然笑了，指节敲在文件上：“李总监是忘了，我的出道曲《雾锁》现在还在热搜榜前十？”他的语气平淡，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压迫感，袖口滑落露出小臂的旧伤——那是格斗场留下的勋章，此刻在灯光下泛着淡粉色。苏砚注意到他手腕内侧新添的纹身，是个极小的“砚”字，用的是顾衡常用的瘦金体。

傅崇礼放下钢笔，镜片反射出冷光：“昭野，听说你接了《暗涌》？”会议室瞬间安静，所有人的目光聚焦在陆昭野身上。这部悬疑剧以“真实刑讯拍摄”闻名，去年曾有演员因入戏太深精神崩溃。陆昭野指尖轻点桌面：“剧本不错，角色很有挑战性。”

“挑战性？”傅崇礼挑眉，“我听说，片方要求你体验‘水刑’和‘电击’，说是为了追求极致真实。”他顿了顿，目光扫过苏砚，“苏砚，你这个经纪人怎么当的？任由艺人拿命博眼球？”

苏砚刚要开口，陆昭野却抢先道：“傅总放心，我的命硬。”他的声音不大，却带着一股狠劲，像极了七年前在废弃工厂里，用碎玻璃抵住绑匪喉咙的少年。苏砚的心猛地一沉，她知道他在想什么——《暗涌》的拍摄地，正是当年绑架案发生的工业园区旧址。

散会后，苏砚在停车场拦住陆昭野：“《暗涌》不能接，那是傅崇礼的圈套！”夜风卷起他的风衣，露出里面黑色t恤，心口位置印着顾衡最喜欢的乐队logo。他低头看她，黑眸在车灯下像深潭：“姐姐，你忘了硬盘里的x-07吗？拍摄地的废弃实验室，可能藏着线索。”

苏砚怔住。七年前，顾衡的绑架案卷宗里确实提到过，工业园区地下有未标明的建筑。陆昭野突然伸手，替她拢了拢被风吹乱的头发，指尖擦过她耳垂时微微发烫：“我不会有事的，就像当年……”他没说完，但苏砚懂了——当年他躲在衣柜里，看着她浑身是血地撞开门，也是这样告诉自己“不会有事”。

三天后，《暗涌》开机发布会现场，陆昭野穿着剧中角色的囚服亮相，锁骨处的淤青若隐若现。有记者追问伤势，他只淡淡道：“角色需要。”苏砚站在后台，看着监视器里他苍白的脸，突然想起顾衡死前留下的录音片段——“x-07会放大痛苦感知，实验体的每道伤口都会变成凌迟……”

手机震动，林砚秋发来消息：【查了《暗涌》投资方，其中一家空壳公司的法人，是星芒生物前员工。】 苏砚猛地抬头，看见陆昭野正在接受采访，主持人突然提问：“听说你和苏砚经纪人关系不一般，是真的吗？”

陆昭野沉默片刻，对着镜头笑了：“她是我的光。”话音刚落，台下闪光灯疯狂闪烁。苏砚望着他被灯光包围的身影，突然有种不祥的预感——傅崇礼要的不是摧毁他的身体，而是要在万众瞩目下，一点点碾碎他的精神防线，就像当年对顾衡那样。

深夜，苏砚去陆昭野的公寓送剧本，发现他正在浴室冲洗伤口。门没关严，蒸汽里能看见他后背狰狞的疤痕，新添的鞭痕交错其上，像极了硬盘碎片上的血指纹。她攥紧剧本，指节发白：“这就是你说的‘没事’？”

陆昭野关掉花洒，水珠从他发梢滴落，砸在疤痕上：“姐姐，你看。”他转过身，指着心口的位置，那里纹着一个极小的针管图案，“这是我妈当年实验时的编号，我一直带着。”苏砚的呼吸骤然停滞，七年了，他从未提起过母亲，原来伤口一直都在。

他走近，雪松味混着沐浴露的清香将她包围：“拍《暗涌》，是为了逼星芒现身。”他的眼神坚定，像极了顾衡决定卧底时的模样，“我不会重蹈覆辙，姐姐，相信我。”

苏砚看着他眼中的自己，突然想起顾衡日记里的一句话：“阿砚和阿野，一个是我的光，一个是我的刃，若能合二为一，星芒必败。” 她深吸一口气，点头：“好，我陪你。”

离开公寓时，苏砚收到匿名邮件，附件是段监控录像——《暗涌》片场的道具间里，有人正在调试真的电击器，屏幕上显示的电压，足以让人心脏骤停。她攥紧手机，抬头望向陆昭野公寓的窗户，灯光下，他的影子正在研究剧本，背脊挺得笔直，像柄即将出鞘的刀。

星耀的内斗才刚刚开始，而他们，已经站在了绞肉机的边缘。苏砚知道，接下来的每一步，都可能是深渊，但为了顾衡，为了陆昭野，她别无选择。夜风更冷了，吹得她旧伤隐隐作痛，仿佛七年前的绳索，又一次缠上了手腕。

《暗涌》的拍摄地选在城郊废弃的工业园区，锈迹斑斑的铁丝网缠绕着野草，空气中弥漫着机油与铁锈的混合气味。陆昭野穿着剧中角色的囚服，站在一栋标着“第三生产车间”的建筑前，背脊挺得笔直，像一柄即将出鞘的刀。他身后，副导演正拿着喇叭指挥：“等下拍水刑戏，陆老师准备好了吗？水箱里加了冰，效果更真实。”

苏砚猛地攥紧剧本，指节发白。她昨晚刚查到，这个车间地下二层曾是星芒生物早期的实验室，顾衡的绑架案卷宗里，绑匪要求的赎金交付地点就在附近。陆昭野回头看她，眼神示意“放心”，然后转身走进建筑。水泥地上散落着碎玻璃，踩上去发出咯吱声响，在空旷的厂房里格外刺耳。

这场水刑戏的场景设在地下仓库，钢筋裸露的天花板上挂着老式吊灯，光线忽明忽暗。陆昭野被绑在铁椅上，冷水从上方的水管浇下，瞬间浸透囚服。他咬紧牙关，身体因寒冷而颤抖，却死死盯着墙壁角落——那里有块剥落的墙皮，露出后面暗红的印记，像干涸的血迹。

“停！”导演喊cut时，陆昭野已经冻得嘴唇发紫。助理连忙递上毛巾，他却摆手走向墙角，用指甲刮下一点暗红粉末。苏砚跟过来，看见他掌心的粉末在灯光下泛着诡异的荧光：“这是……”

“磷粉，”陆昭野低声道，“用于标记实验区域。”他抬头望向通风管道，管道口的灰尘有被移动过的痕迹，“帮我看着点人。”话音未落，他已抓住生锈的水管，像壁虎般攀上墙壁，消失在通风口。

管道里漆黑一片，只有手机屏幕的微光照明。陆昭野匍匐前进，金属格栅硌得膝盖生疼，却在看见前方光亮时屏住呼吸。那是个被砖块封死的暗门，缝隙里露出半截药瓶，标签上的“星芒·x-07”字样已经褪色，却依然清晰。

他掏出瑞士军刀撬动砖块，指尖被磨出血痕。终于，药瓶掉在掌心，冰冷的玻璃贴着皮肤，像极了顾衡尸检报告里描述的毒物容器。就在这时，管道外传来脚步声，副导演在喊：“陆老师去哪了？下一场电击戏准备了！”

陆昭野迅速将药瓶塞进裤兜，原路返回。钻出通风口时，苏砚正焦急地望着他，看见他掌心的血痕，立刻拿出创可贴：“怎么弄的？”

“不小心划到了。”陆昭野避开她的视线，将药瓶悄悄递给她，“带回工作室化验。”苏砚触到药瓶的瞬间，浑身一震——这个形状，和顾衡死前攥在手里的碎片一模一样。

当晚，苏砚在工作室的暗房里调试光谱分析仪，药瓶在紫外线下发出幽幽绿光，瓶底残留的粉末与顾衡体内的毒素完全吻合。她拿起手机想告诉陆昭野，却看见他发来的消息：“片场监控拍到有人深夜进入地下仓库，查不到身份。”

寒意顺着脊椎爬上来，苏砚想起七年前顾衡的葬礼上，也有个戴鸭舌帽的男人远远盯着她，身形和监控里的神秘人如出一辙。她刚要回复，工作室的门被猛地推开，陆昭野闯进来，头发还滴着水，显然是刚从片场赶来。

“结果出来了？”他急切地问，目光落在分析仪屏幕上。苏砚点头，声音发颤：“和顾老师体内的毒物一致，x-07。”陆昭野猛地一拳砸在桌上，文件散落一地：“果然是他们！”

他的情绪激动得罕见，苏砚这才注意到他后颈的红痕，像是被什么东西灼烧过。“你脖子怎么了？”她伸手去碰，陆昭野却猛地躲开，眼神闪烁：“没什么，拍戏不小心烫到的。”

苏砚的心沉了下去。她知道他在撒谎，那道红痕边缘整齐，分明是电击留下的。《暗涌》的电击戏，他居然用了真的电流。“陆昭野！”她第一次连名带姓地喊他，“你是不是不要命了？”

陆昭野沉默片刻，从口袋里掏出张纸条：“这是我在通风管道里找到的，夹在药瓶旁边。”纸条上用铅笔写着一串数字和字母：“ly-0714，星芒初代实验体编号。” 苏砚认出，这是顾衡常用的记录方式，而0714，是陆昭野的生日。

两人对视，空气中弥漫着震惊与恐惧。陆昭野的生母林浅是星芒实验志愿者，而他的生日被用作实验体编号，这意味着什么？苏砚不敢想，只觉得手脚冰凉，仿佛又回到了七年前那个血腥的夜晚。

“我妈……”陆昭野的声音沙哑，“她不是自愿参加实验的，对不对？”苏砚看着他泛红的眼眶，想起林砚秋说的话——林浅死时，怀里紧紧抱着刚出生的陆昭野，指甲缝里全是血，像是和什么人搏斗过。

手机突然响起，是林砚秋的电话：“苏砚，查到了！当年星芒生物在这个工业园区进行过非法人体实验，顾衡死前一直在调查，他的最后一个通话记录，就是打给这里的看守。”

挂了电话，工作室里一片死寂。陆昭野拿起药瓶，瓶身的荧光映着他苍白的脸：“顾老师不是为了赎金被绑架的，他是因为掌握了星芒的证据，才被灭口的。”

苏砚点头，泪水终于滑落：“所以傅崇礼才要毁掉所有资料，才要逼你拍《暗涌》，他是怕你发现这里的秘密。”

窗外，夜色如墨。陆昭野突然握住她的手，掌心的温度驱散了些许寒意：“姐姐，我们离真相不远了。”他的眼神坚定，却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恐惧，仿佛害怕真相太过残酷，会彻底摧毁他们一直以来的信念。

苏砚望着他，突然想起顾衡日记里的一句话：“阿野的眼睛像极了他母亲，干净又倔强，只是不知道，这双眼睛将来会看见怎样的黑暗。” 现在，黑暗已经到来，而他们，必须在黑暗中找到光明。

就在这时，工作室的警报器突然响起，电脑屏幕上弹出警告：“外部ip入侵，正在拷贝x-07资料。” 陆昭野立刻冲向电脑，手指在键盘上翻飞：“是星耀的服务器！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