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7章 山间采药（1/2）

七月流火，溪田村被盛夏的暑气笼罩得仿佛一口蒸笼。林溪的咳嗽却在这溽热天气里愈发严重，小脸咳得通红，夜里也睡不安稳。林虎请了村里的赤脚医生来看，开的草药煎了几副，却始终不见好转。

苏晚意在对门听着林溪压抑的咳嗽声，心里跟着揪紧。她想起小时候在锦绣庄，母亲曾教过她辨识几种止咳平喘的草药，其中一味“金线吊葫芦”对肺热咳嗽颇有奇效，只是那药草多生在深山背阴的崖壁下，采摘颇为凶险。

“林大哥，”这天傍晚，苏晚意见林虎打猎归来，连忙端着一碗自己熬的冰糖雪梨汤过去，“我听林溪咳嗽得厉害，村里的草药不管用，我想去山里找找‘金线吊葫芦’，那药治肺热咳嗽很有效。”

林虎接过汤碗，指尖触到她微凉的手指，猛地缩回手，黝黑的脸上掠过一丝不自然。他低头看着碗里清澈的梨汤，又看看苏晚意清澈的眼眸，沉声说：“深山里……危险，有野兽，还有毒蛇。”

“我知道，”苏晚意捋了捋额前被汗水浸湿的碎发，语气却很坚定，“我会小心的，就在外围找找，不会走太深。林溪咳成那样，我看着心疼。”

林虎沉默了。自从苏晚意搬来村尾，对林溪一直很是照顾，教她识字，给她做新衣裳，如今更是为了林溪的病要冒险进山。他喉头滚动了一下，想说什么，最终只化作一句：“我明天……要去山里下套，你跟我一起，别乱跑。”

苏晚意眼睛一亮：“真的？太好了，林大哥！”

次日清晨，天刚蒙蒙亮，苏晚意就背着一个竹篓，拿着小锄头等在院门口。林虎出来时，见她穿着一身便于行动的粗布短打，鬓角还沾着露水，手里却紧紧攥着一本破旧的草药图谱。他默默递过一根削尖的木棍：“拿着防身。”

两人一路往村后的青山走去。清晨的山林空气清新，带着草木和泥土的芬芳，偶尔传来几声清脆的鸟鸣。苏晚意跟在林虎身后，看着他高大的身影在前面拨开荆棘，心里踏实了许多。

林虎不愧是经验丰富的猎户，脚下生风，却总能避开最茂密的荆棘和湿滑的苔藓。他时不时回头看看苏晚意，见她虽然走得有些气喘，却始终紧跟着，眼神里带着好奇和专注，观察着路边的植物。

“林大哥，你看这是不是‘金线吊葫芦’？”苏晚意在一丛蕨类植物旁停下，指着藤蔓上挂着的几颗椭圆形的小果实。

林虎走过来，蹲下身仔细看了看，又捻起一片叶子揉了揉，闻了闻气味：“不是，这是‘蛇倒退’，有毒，碰不得。”他拿起苏晚意的手，轻轻拍掉她指尖沾染的汁液，“草药图谱上……怎么说？”

苏晚意脸颊微热，连忙翻开图谱：“你看，‘金线吊葫芦’的藤蔓是紫红色的，叶子边缘有细锯齿，果实成熟后是金黄色，长在背阴的岩石缝里。”

林虎点点头，目光扫过周围的山势：“背阴的崖壁……那边山坳里可能有。不过那里地势险峻，你在下面等着，我上去找。”

两人来到一处陡峭的山坳，崖壁上长满了青苔，果然是背阴的地方。林虎将背上的弓箭解下来递给苏晚意：“拿着，遇到危险就拉弓，不用瞄准，吓唬野兽就行。我上去了，你站在原地别动。”

苏晚意看着近九十度的崖壁，心里有些担心：“林大哥，你小心点。”

林虎咧嘴一笑，露出一口白牙，显得有些憨直：“没事，我从小在山里跑大的。”说完，他便手脚并用地向崖壁攀爬而去，粗壮的手臂抓住凸起的岩石和藤蔓，动作敏捷得像只山猿。

苏晚意在下面仰着头，心提到了嗓子眼，目不转睛地盯着他的每一个动作。阳光透过树叶的缝隙洒在崖壁上，将他古铜色的肌肤照得发亮，汗水顺着他紧绷的肌肉线条滑落，滴在下面的草丛里。

“找到了！”林虎的声音从上方传来，带着一丝欣喜。苏晚意抬头，见他在一处岩石缝里小心地挖着什么，不多时，便揪下几株带着紫红色藤蔓的药草，藤蔓上果然挂着几颗金黄色的小果实。

就在这时，苏晚意忽然听到脚边的草丛里传来“嘶嘶”的声响，一股寒意瞬间从脚底窜上天灵盖。她低头一看，只见一条碗口粗的花蛇正从草丛里探出头，三角形的脑袋上，一对赤红的眼睛死死地盯着她，信子吞吐不定。

“啊！”苏晚意吓得尖叫一声，下意识地后退一步，却被身后的石头绊倒，一屁股坐在地上。那花蛇受到惊吓，猛地昂起头，作势就要扑过来。

“别动！”林虎的声音带着急切从上方传来，紧接着，只听“嗖”的一声，一支利箭擦着苏晚意的耳边飞过，精准地射在花蛇的七寸上。

花蛇猛地抽搐了几下，便僵直不动了。

苏晚意吓得浑身发抖，脸色惨白，眼泪不受控制地涌了出来。林虎已经飞快地从崖壁上下来，几步冲到她面前，一把将她拉起来，上下打量着：“有没有被咬到？伤着没有？”

他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，双手紧紧抓着苏晚意的胳膊，力道大得几乎要捏碎她的骨头。

苏晚意摇摇头，指着那条死蛇，嘴唇哆嗦着说不出话来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