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17章 百口莫辩(2/2)

而此刻的苏阮,躲在暗处,看着禁军远去的方向,心中充满了后怕。她知道,沈书言不会善罢甘休,她的调查之路,只会更加艰难。但她没有退缩,萧玦在牢中孤军奋战,她不能放弃。

她想起萧玦刚才的眼神,那是信任,是担忧,更是鼓励。她握紧了拳头,眼中重新燃起了斗志。

秋夜的月光透过窗棂,在汀兰苑的青砖地上投下清冷的光斑。苏阮坐在桌前,案上摊开着几张纸,分别是沈书言伪造的密函临摹件、丢失战马的卷宗抄本,以及她连夜整理的沈书言近期行踪记录。烛光在她眼下投出淡淡的青影,却掩不住她眼中越来越亮的锐芒。

自夜探刑部大牢险些被擒后,苏阮便明白沈书言的监视已密不透风。她不再试图与萧玦直接联系,而是将所有精力投入调查。现代刑侦课上老师讲过的“疑点分析法”在她脑海中盘旋——任何完美的犯罪都有破绽,关键在于找到逻辑链条上的断裂点。

“小姐,这是您要的沈公子近一个月的访客记录。”春桃将一张纸条放在桌上,语气带着不安,“守门的李伯说,沈公子常去城南‘宝昌当铺’,还曾带过一个脸上有刀疤的人回府。”

苏阮拿起纸条,目光落在“宝昌当铺”四个字上。这正是她之前让萧玦暗卫调查的地点,据墨影回报,当铺老板王老五是莲花社外围成员,三个月前突然暴富,与沈书言往来密切。

“刀疤脸……”苏阮喃喃自语,想起密函上那个南货铺老板的供词——他声称亲眼看见萧玦亲卫与北狄人接头,而描述的亲卫特征,恰恰是脸上有一道旧疤。这绝非巧合!

她铺开密函临摹件,用放大镜般的目光逐字审视。萧玦的字迹凌厉洒脱,而这封信的笔锋虽刻意模仿,却在“玦”字的最后一笔多了个习惯性的回勾——那是沈书言独有的书写习惯!苏阮心中一震,立刻翻出沈书言之前送给她的诗笺,对照之下,果然如出一辙。

“还有战马案,”苏阮对春桃比划着,“丢失的三十匹战马,卷宗上写着从西郊牧场运往边关,但牧场守卫记录显示,那天根本没有大规模马队出入。沈书言却‘恰好’找到一个‘目击者’小校,这目击者还是他父亲门生的远亲。”

春桃听得目瞪口呆:“小姐,您是说……沈公子把战马藏起来了?”

“不止藏起来,”苏阮指尖敲了敲桌面,“我怀疑战马根本没丢,而是被沈书言转移给了莲花社,再伪造丢失现场嫁祸给殿下。他需要一笔‘投名状’向莲花社表忠心,也需要一个扳倒殿下的契机。”

窗外传来猫头鹰的叫声,苏阮猛地吹灭烛火,拉着春桃躲到屏风后。只见一道黑影如狸猫般翻入院墙,直奔她的书房而来,手中短刃在月光下闪着寒光。

“是沈书言的人!”春桃吓得发抖。

苏阮按住她的嘴,从袖中摸出一枚淬了麻药的银针。这是她用现代药理知识调配的,专门对付刺客。黑影踹开房门,见屋内无人,正要搜查,苏阮猛地从屏风后跃出,银针精准刺入他后颈。

黑影闷哼一声,软软倒地。苏阮立刻搜查他身上,找到一枚莲花纹的令牌,还有一张字条,上面写着:“苏阮若再查,春桃难保。”

“他要对春桃下手!”春桃看到字条,脸色煞白。

苏阮握紧令牌,心中寒意彻骨。沈书言不仅要陷害萧玦,还要用春桃来威胁她!她扶起春桃,目光坚定:“别怕,我们不能坐以待毙。你还记得苏明哲书房的暗格吗?我之前在那里发现过莲花社的书信碎片,或许能找到沈书言勾结的证据。”

深夜,苏阮带着春桃潜入党部侍郎府。苏明哲因卷入莲花社疑云已被停职,府中守卫松懈。她们轻车熟路地来到书房,苏阮用从博古阁学来的机关术打开暗格,果然找到一叠泛黄的书信。

“看这个!”春桃突然低呼,举起一张残缺的信纸,“沈书言的父亲沈尚书竟然也和莲花社有往来!”

信中提到“星芒石已得其一,靖王碍事,需尽快除之”,落款是一个莲花印记。苏阮心脏狂跳,原来沈尚书也是莲花社成员,沈书言的黑化不仅是因爱生恨,更是家族阴谋的一部分!

“还有这个!”苏阮从暗格深处摸出一个木盒,里面竟是一枚与萧玦那枚极为相似的星芒石,只是色泽更暗,边缘刻着莲花纹。“母本碎片!莲花社果然在搜集星芒石!”

就在这时,门外传来脚步声,苏琳尖利的声音响起:“快搜!我爹说沈公子交代了,苏阮肯定来偷证据!”

“走!”苏阮拉着春桃从后窗跳出,却见沈书言带着家丁围了上来,他脸上再无往日温润,只剩冰冷的杀意:“三妹妹,好久不见。”

“沈书言,你勾结莲花社,陷害殿下,该当何罪!”苏阮举起手中的书信和星芒石。

沈书言看到信物,眼中闪过一丝慌乱,随即冷笑:“证据?在你手里,就是废纸。来人,给我拿下,就说她偷盗官物,意图灭口!”

家丁们一拥而上,苏阮护着春桃且战且退,却因寡不敌众被逼到墙角。千钧一发之际,一道玄色身影如鬼魅般从天而降,长剑出鞘,寒光瞬间逼退所有家丁。

“殿下!”苏阮惊喜交加,看着眼前的萧玦,他竟已从刑部大牢脱出!

萧玦没有看她,目光冷冽地扫过沈书言:“沈书言,你伪造密函,勾结乱党,证据确凿,还有何话可说?”他手中亮出一枚令牌,正是暗卫找到的、沈书言与莲花社联络的铁证。

沈书言脸色大变,没想到萧玦竟能在狱中找到证据。他猛地抽出暗藏的毒针,直刺苏阮:“既然如此,那就一起死吧!”

“小心!”萧玦挥剑格挡,毒针擦着苏阮耳畔飞过,钉入身后的树干,瞬间将树皮腐蚀出一个黑洞。

混乱中,苏明哲带着禁军赶到,看到现场的信物和书信,脸色铁青:“沈书言!你竟敢……”

沈书言知道大势已去,突然狂笑起来:“哈哈哈!萧玦,苏阮,你们以为赢了吗?莲花社不会放过你们的!”他说着,突然咬破口中的毒囊,倒地身亡。

“沈书言!”苏明哲看着死去的沈书言,又看看手中的证据,浑身颤抖,“快!封锁现场,将所有证物呈给圣上!”

月光下,萧玦走到苏阮面前,看到她安然无恙,紧绷的下颌线才柔和下来:“没受伤吧?”

苏阮摇摇头,看着他囚服下渗出的血迹,想必是越狱时受了伤:“殿下怎么出来的?”

“墨影用调虎离山计,”萧玦接过春桃递来的伤药,随意包扎着伤口,“倒是你,查到这么多证据,差点把自己搭进去。”他语气虽冷,眼中却满是后怕。

苏阮看着他,想起这几日的担惊受怕,想起他身陷囹圄却仍心系自己,眼眶一热:“我相信殿下是清白的。”

萧玦心中一暖,伸手想拂去她鬓边的尘土,却在触碰到她发丝时顿住,转而接过她手中的星芒石:“莲花社的阴谋才刚刚开始,这枚母本碎片,或许能解开镇邪庙的终极秘密。”

远处传来禁军集结的声音,苏明哲匆匆走来,神色复杂:“靖王殿下,苏三小姐,圣上有旨,宣你们即刻入宫。”

萧玦点点头,看向苏阮,眼中是全然的信任:“准备好了吗?接下来,才是真正的硬仗。”

苏阮握紧手中的平安符,感受着与星芒石共鸣的微热,用力点头:“准备好了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