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2章 暗室(1/2)

那枚失而复得的碎钻耳钉被苏清鸢放在床头柜的玻璃盏里,冷冽的光在深夜里一闪一闪,像顾烬严那双猩红的眼睛,总在她不经意间刺过来。她躺在床上,却毫无睡意,脑海里反复回放着晚宴上他那句“是为我回来的吗”,以及他送回耳钉时那势在必得的眼神。

这个男人太诡异了。

第二天清晨,苏清鸢被一阵急促的电话铃声吵醒。是陈叔,语气焦急:“大小姐,顾少爷他……他在书房里晕倒了!”

苏清鸢心头一紧,匆匆套上衣服下楼。苏家老宅的书房位于主楼最深处,平日里极少有人涉足。她推开门时,闻到一股浓郁的血腥味,混合着之前那股清冽的铁锈味,扑面而来。

顾烬严蜷缩在紫檀木书桌下,脸色比昨天晚宴时还要苍白,额角渗出细密的冷汗,眉头痛苦地蹙着。他的贴身助理,一个穿着黑色西装、戴着金丝眼镜的男人——后来苏清鸢才知道他叫阿默——正手忙脚乱地想扶他起来,却被他无意识地推开。

“别碰我……”顾烬严的声音沙哑得像砂纸摩擦,他捂着心脏的位置,身体抑制不住地颤抖,“离我……远点……”

苏清鸢迟疑地走近,蹲下身。近距离看,他的红瞳此刻失去了往日的锐利,蒙上了一层水雾,唇色也泛起青灰。那模样,竟不像装的。

“他这是怎么了?”她问阿默。

阿默推了推眼镜,语气凝重:“顾少爷的旧疾发作了,需要……需要您的帮助。”

“我的帮助?”苏清鸢皱眉,“我能做什么?”

阿默还没回答,顾烬严却猛地抓住了她的手腕。他的指尖冰凉,力道大得几乎要捏碎她的骨头。他抬起头,红瞳里布满血丝,死死盯着她,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。

“姐姐……”他声音微弱,却带着一种奇异的渴求,“血……我需要你的血……”

苏清鸢被他眼中的疯狂和痛苦震慑住,下意识想抽回手,却被他抓得更紧。阿默在一旁低声解释:“顾少爷患有罕见的‘幽闭依存症’,生理和心理上对您有着极强的依附性。一旦离开您的生物信息素范围过久,就会引发剧烈的生理疼痛,甚至……”

后面的话阿默没说,但苏清鸢已经明白了。她看着顾烬严痛苦的模样,又想到昨晚那枚失而复得的耳钉,一个荒谬却又无比清晰的念头在她脑海中成型——这个男人,从很早以前就开始“关注”她了。

“跟我来。”顾烬严突然松开手,挣扎着站起来,踉跄地走向书房深处的一道暗门。那扇门隐藏在一排高大的书架后,若不是他亲自推开,根本无人察觉。

苏清鸢犹豫了一下,还是跟了进去。

门后是一条狭长的走廊,墙壁上没有窗户,只有几盏昏暗的壁灯,光线吝啬地勾勒出前方的轮廓。空气里的血腥味更浓了,还夹杂着一股淡淡的、类似消毒水的味道。

走廊尽头是一间密闭的房间,门是厚重的合金材质,上面没有任何装饰。顾烬严输入密码,“咔哒”一声,门开了。

当苏清鸢看清房间里的景象时,全身的血液仿佛瞬间凝固了。

这是一间完全属于她的“陈列室”。

四面墙上,密密麻麻挂满了她的照片。有她在伦敦街头喂鸽子的,有她在大学图书馆看书的,有她和朋友在咖啡馆谈笑的……甚至还有她丢失耳钉那天,在伦敦摄政街低头寻找的画面。每一张照片的角度都极其刁钻,显然是经过长期、隐蔽的观察才拍摄到的。

照片墙的正中央,摆放着一个玻璃罩,里面静静地躺着一条粉色的发带。那是她五岁时,母亲带她去游乐园,不小心弄丢的发带。她找了很久,哭了很久,这件事早已被她深埋在记忆的角落,却没想到,会以这样一种方式,再次出现在她眼前。

“你……你怎么会有这些?”苏清鸢的声音抑制不住地颤抖,胃里一阵翻江倒海。

顾烬严关上合金门,反锁。房间里瞬间只剩下他们两人,以及壁灯投下的、扭曲的影子。他一步步走向她,红瞳在昏暗的光线下闪烁着异样的光芒,像暗夜中狩猎的野兽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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