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24章 代价后的妥协(2/2)
苏清鸢摸了摸口袋里冰凉的金属,想起三天前他在书房销毁所有监控设备的场景。他将硬盘扔进碎纸机,红瞳却一直盯着她反射在玻璃窗上的倒影,仿佛那才是真正的囚笼。
“顾烬严,”她转身看他,“你的病……”
“好多了,”他打断她,指尖划过她耳垂,那里还留着他咬过的齿痕,“医生说,姐姐的‘药’可以用香囊替代了。”他晃了晃手中的雪松香囊,里面装着浸泡过她生物信息素的棉花,“你看,我现在能离你三米远了。”
苏清鸢看着他眼中一闪而过的失落,想起地下室未销毁的实验报告——【替代疗法成功率仅37%,长期使用可能导致神经依赖加剧】。他在撒谎,就像他永远在撒谎,用温柔的假象包裹偏执的内核。
画廊的阳光透过彩绘玻璃,在莫奈的睡莲上投下斑斓的光。苏清鸢站在画前,却感觉每一道目光都来自角落的监控。她拿出手机,屏幕上显示着顾烬严的未接来电,时间显示她已出门58分钟。
“苏小姐,”画廊经理捧着香槟走来,“顾先生吩咐,为您预留了休息室。”
她跟着经理走进内间,墙上挂着顾烬严的肖像画——红瞳在画布上燃烧,手中攥着折断的雪松枝。桌上放着恒温杯,里面是她偏爱的雪松茶,温度精确到60摄氏度,一如他偏执的精准。
手机再次震动,顾烬严的短信:【姐姐,一小时了。】
苏清鸢看着窗外飘落的银杏叶,想起十二岁那年,她在研究所偷偷教他认字,他用炭笔在墙上画满向日葵,说要种满整个院子。那时的他,红瞳里没有疯狂,只有对阳光的渴望。
“苏小姐,您还好吗?”经理的声音打断思绪。
她转身,看见经理袖口露出的微型耳麦。整个画廊,从保安到清洁工,都是顾烬严的人。所谓的自由,不过是他划定的更大囚笼。
回到老宅时,玄关的水晶灯亮如白昼。顾烬严坐在楼梯上,手里捏着喝空的香囊,雪松碎屑撒了一地。他抬起头,红瞳在灯光下泛着血丝,嘴角却挂着温柔的笑:“姐姐回来了,”他起身替她脱大衣,指尖触到她口袋里的定位器,“今天的画廊好看吗?”
苏清鸢看着他藏在背后紧握的拳头,指节因用力而发白:“嗯,睡莲很美。”
“是吗?”他突然贴近她,鼻尖几乎碰到她的唇,“比姐姐的眼睛还美?”他的气息带着雪松精油和安眠药的混合气味,“我等了姐姐十分钟,”他顿了顿,声音陡然冰冷,“每一秒,都像在火里烤。”
苏清鸢身体一僵,闻到他领口露出的替代疗法贴片——那是他用来压制依存症的最后手段,此刻却被他撕得边缘卷曲。
“顾烬严,你又骗我。”
他笑了,笑得肩膀颤抖,红瞳里的温柔彻底碎裂成疯狂:“我骗姐姐?”他抓住她的手腕,按在自己心脏上,那里的跳动快得像要冲破胸腔,“这里在尖叫,姐姐听不见吗?”他猛地将她按在楼梯扶手上,雪松香囊被挤碎在两人之间,“他们说替代疗法有效,可我闻着假的味道,只想把姐姐的手腕咬开,尝尝真的血!”
苏清鸢看着他眼底翻涌的血色,想起玻璃城堡里他舔舐她伤口的模样。所谓的好转,不过是更残忍的伪装,他用自残式的克制,换取她片刻的安心,却在她看不见的地方,任由偏执生根发芽。
“你不是想让我正常吗?”他捧起她的脸,指腹碾过她下唇,“可姐姐一离开,我就只想把你锁进地下室,用铁链拴住脚踝,像以前一样,”他的唇贴上她的额头,声音温柔得可怕,“这样,姐姐就永远不会超时了。”
窗外的月光透过彩绘玻璃,在他苍白的脸上投下扭曲的光影。苏清鸢闭上眼,感受着他颤抖的拥抱,知道这场病娇的妥协,不过是另一场更隐蔽的囚禁的开始。他用自由做诱饵,钓着她心甘情愿地留在他身边,而她,早已在他偏执的爱里,失去了分辨真假的能力。
“顾烬严,”她轻声说,“把贴片贴上。”
他身体一僵,随即低头笑了,笑声里带着如释重负的疲惫:“姐姐心疼我了?”他从口袋里摸出皱巴巴的贴片,在她帮助下贴在颈侧,“你看,”他指了指墙上的时钟,“现在,我们又可以‘正常’相处了。”
苏清鸢看着他红瞳里重新凝聚的温柔,知道那下面藏着怎样的疯狂。她帮他整理好衣领,指尖划过贴片边缘,那里的皮肤烫得惊人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