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22章 共生(1/2)
夜色如墨,将曼哈顿的摩天大楼切割成狰狞的剪影。顾烬严站在顶层天台边缘,风衣在夜风中猎猎作响,脚下是万丈深渊,城市的霓虹在他红瞳里碎成一片迷离的光。他手里捏着半片蓝色药片,指腹摩挲着上面的研究所编号,像抚摸一件失而复得的珍宝。
“顾烬严!”苏清鸢的尖叫穿透风声,她推开安全门,裙摆被狂风吹得翻飞,脸上还带着未干的泪痕。
他缓缓回头,红瞳在夜色中亮得惊人,嘴角却挂着一丝解脱的笑:“姐姐来了。”他张开双臂,像要拥抱整个城市,“你看,没有我,纽约的夜景也很美。”
苏清鸢看着他脚下悬空的边缘,心脏骤然收紧。从研究所废墟离开后,她烧掉了所有关于“方舟计划”的档案,却烧不掉顾烬严用偏执刻在她灵魂里的烙印。她以为逃离是解脱,却在收到他“最后一面”的信息时,疯了般赶来。
“下来!”她的声音颤抖,“你以为死了就能一了百了吗?”
顾烬严笑了,笑声在夜风中显得格外凄厉:“一了百了?”他举起药片,任由它从指尖滑落,“我用二十年演一场戏,只为把姐姐困在身边,现在戏演砸了,除了死,我还有什么资格看着你?”
记忆碎片突然闪回——认亲宴上他红瞳锁定的目光,暗室里他舔舐她手腕的偏执,水晶囚笼前他掌心流血的告白。苏清鸢捂住嘴,泪水再次决堤:“你就这么害怕失去我?害怕到用谎言和鲜血建造囚笼?”
“是!”顾烬严猛地转身,红瞳里燃烧着绝望的火,“我怕!怕姐姐知道我是被母亲遗弃的实验体,怕姐姐嫌弃我满身的伤疤,怕姐姐像丢垃圾一样丢掉我!”他指向自己胸口的旧疤,“这些伤是真的,对姐姐的依赖也是真的,就算病好了,我也戒不掉看着姐姐的习惯!”
夜风掀起他的黑发,露出额角未愈合的伤口——那是玻璃城堡坍塌时为保护她留下的。苏清鸢看着那道疤,想起他挡在她身前的背影,心脏像被冰锥刺穿。
“所以你就选择死?”她一步步走近,声音平静得可怕,“用死亡来惩罚我,还是惩罚你自己?”
顾烬严怔住了,红瞳里闪过一丝迷茫。他从未想过死亡是惩罚,只是觉得失去她的世界,早已是地狱。
“姐姐不懂,”他低下头,声音轻得像叹息,“从你把氧气面罩给我的那天起,我的命就是姐姐的。你想走,我就该把命还你。”
他猛地向后仰去,风衣在空中划出绝望的弧线。
“不——!”苏清鸢尖叫着扑过去,在他身体坠落的瞬间抓住了他的手腕。巨大的拉力让她摔倒在地,手臂传来撕裂般的疼痛,却死死攥着不放。
顾烬严悬在半空,红瞳震惊地看着她。城市的灯光在他眼中晃动,映着她泪流满面的脸。
“苏清鸢……放手……”他挣扎着,“你值得更好的……”
“更好的?”她咬紧牙关,泪水滴在他手背上,“顾烬严,你敢死,我就陪你死!”她用另一只手死死抠住地面的缝隙,“你不是说我的命是你的救赎吗?那就活着赎罪!”
顾烬严愣住了,红瞳里的疯狂渐渐褪去,只剩下难以置信的狂喜与恐惧。他看着她眼中决绝的光,那是火海里递出氧气面罩时同样的眼神。
“姐姐……”他的声音哽咽,“你不恨我吗?”
苏清鸢看着他悬在深渊之上的脸,想起他所有的偏执与深情,所有的谎言与真实,心中百感交集。“恨,”她泣不成声,“但更怕失去你这个疯子!”
她用尽全身力气向上拉,顾烬严配合着向上攀爬,最终滚落在天台边缘,两人都大口喘着气。夜风吹干了他们的泪水,却吹不散彼此眼中复杂的情绪。
苏清鸢瘫在地上,看着天空划过的飞机尾灯,突然笑了,笑得眼泪直流:“顾烬严,我们真是天生一对疯子。”
顾烬严转过身,红瞳在夜色中温柔得可怕。他伸出手,像当年在火海里一样,轻轻擦去她的眼泪:“姐姐,”他顿了顿,声音带着劫后余生的颤抖,“这次,换我做你的囚鸟。”
远处传来警笛声,红蓝灯光刺破夜空。苏清鸢看着他红瞳里自己的倒影,知道这场以偏执为名的追逐,即将结束!
曼哈顿的晨雾像一层湿冷的纱,裹着昨夜暴雨的余韵,缠在老宅雕花的铁栏杆上。苏清鸢站在卧室窗前,看着庭院里顾烬严亲手栽种的雪松,枝叶上凝结的水珠折射出细碎的光,像极了他红瞳里转瞬即逝的温柔。
“姐姐在看什么?”顾烬严的声音从身后传来,带着刚睡醒的沙哑。他穿着丝绸睡袍,领口微开,胸口的疤痕在晨光中若隐若现——那是玻璃城堡坍塌时为她挡下钢筋留下的,如今成了他“改过自新”的勋章。
她没有回头,指尖划过冰凉的玻璃:“在看你种的树。”
顾烬严走过来,从身后拥住她,下巴抵在她发顶,动作轻柔得像对待易碎的珍宝。“姐姐喜欢就好,”他的指尖划过她腕间早已消失的定位手链疤痕,“就像喜欢我一样。”
苏清鸢身体一僵。自曼哈顿天台那夜后,他收敛了所有极端行为,拆了地牢的铁链,烧了监控室的屏幕,甚至将苏氏集团的决策权交给了职业经理人。但他眼中那抹偏执的光,如同雪松的根系,早已在她看不见的地方盘根错节。
“我今天去伦敦开会。”她轻轻推开他,走向衣帽间。
本章未完,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