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3章 冷面刀客与“祖宗”(1/2)
第三章:冷面刀客与“祖宗”
血腥味混着夜露的微凉,糊在我脸上,黏腻得像大胤朝祭祀时用过的劣质浆糊。我跌跌撞撞地跟在那男人身后,他手中的合金长刀在月光下泛着冷冽的光,每一次挥砍都精准地劈中丧尸的头颅,动作干净利落,没有一丝多余。
“跟上。”他头也不回,声音冷得像淬了冰,砸在我耳膜上嗡嗡作响。
我应了一声,喉咙却干得发不出声音。手臂上的伤经过刚才的折腾,疼得更厉害了,青黑色几乎蔓延到了手肘,隔着薄薄的布料都能感觉到皮肤下那股阴冷的气息在蔓延。额头上的伤口还在流血,混着脸上的污血,糊得我眼睛都快睁不开。
这男人是谁?他为什么会出现在那里?又为什么要救我?
无数个问题在脑子里打转,但我不敢问。他周身散发的生人勿近的气场太强,像大胤朝皇宫里那些带刀侍卫,只不过他身上的杀气更重,是从尸山血海里滚出来的那种凛冽。
我们穿过一片小树林,林间弥漫着腐败的气息,偶尔有黑影从树上扑下来,都被他一刀解决。我这才看清,那些黑影是乌鸦,却比普通乌鸦大上好几圈,喙和爪子都是诡异的暗红色,眼睛里透着凶光——这就是末世里的变异生物吗?
“咳……”我忍不住咳嗽起来,血腥味和某种酸腐的气味混合在一起,呛得我肺管子疼。
男人脚步一顿,侧头看了我一眼。月光透过树枝洒在他脸上,勾勒出冷硬的下颌线和紧抿的薄唇。他的眼神像寒潭,深不见底,扫过我手臂上渗出黑血的绷带时,眉头几不可察地皱了一下。
“还能走?”他问,语气没什么起伏,像是在问一件无关紧要的事。
“能……”我咬着牙点头,不想被他看轻。但话音刚落,一阵剧烈的眩晕袭来,眼前的树木开始旋转,胃里翻江倒海。我知道,是失血和感染在作祟。
“嗤——”
一声轻响,是金属摩擦的声音。我迷迷糊糊地抬头,看见他已经收起了刀,然后……然后他就这么凭空把我扛了起来?!
“喂!你做什么……”我惊呼一声,手脚并用地想挣扎,却被他用胳膊肘顶了一下腰侧,力道不大,却让我瞬间没了力气。
“别乱动。”他的声音就在我头顶,带着不容置疑的命令口吻,“再折腾,你的胳膊就保不住了。”
我这才意识到,他是背着我。他的肩膀很宽,隔着薄薄的作战服也能感觉到坚硬的肌肉线条,带着一种令人安心的力量感。奇怪的是,他身上并没有末世里常见的腐臭味,只有淡淡的皂角味和一丝若有若无的血腥味。
“我……”我想拒绝,毕竟男女授受不亲的观念在大胤朝根深蒂固,但话到嘴边,却变成了一声低低的痛哼。手臂上的伤口像是被什么东西狠狠攥住,疼得我眼前发黑。
“闭嘴。”他似乎有些不耐烦,脚步却没停,依旧稳健地在林间穿梭。
意识渐渐模糊,望星台的晚风、萧玦震惊的脸庞、平安符碎裂时的强光……无数画面在脑海里闪过。我好像又回到了那个时空乱流中,身体被撕扯成碎片的剧痛感如此真实。
“萧玦……”我无意识地呢喃,“平安符……我的平安符……”
那是我从大胤朝带来的唯一念想,是萧玦亲手为我求的,如今却在时空乱流中遗失了。心口像是被什么东西狠狠揪了一下,疼得我几乎喘不过气。
“……”男人的身体似乎僵了一下,但我已经没有力气去分辨了。眩晕感如同潮水般将我淹没,在彻底失去意识前,我好像听到他低声咒骂了一句什么,然后手臂上传来一阵冰凉的触感,似乎是他的手指碰了一下我的伤口。
再次醒来时,是被一阵浓郁的……饼干味?
不,更准确地说,是一种混合着麦麸和油脂的、干巴巴的味道。
我费力地睁开眼,映入眼帘的是一片斑驳的天花板,像是废弃工厂的顶棚。空气中弥漫着灰尘和机油的味道,还有刚才那股奇怪的饼干味。
“醒了?”
一个冷冽的声音在旁边响起,吓得我一个激灵,差点从硬邦邦的“床”上滚下去。
“你……”我转头,看到那个救了我的男人正靠在不远处的墙角,手里把玩着一把匕首,刀刃在昏暗的光线下反射着寒光。他已经摘下了头上的战术头盔,露出一头利落的黑发,额前碎发微湿,显然是刚经历过一场战斗。
近距离看,他的五官更加深邃立体,鼻梁高挺,嘴唇很薄,组合在一起却显得格外冷峻。尤其是那双眼睛,此刻正毫无波澜地看着我,像在看一件没有生命的物体。
“水……”我嗓子干得冒烟,艰难地吐出一个字。
他没动,只是抬了抬下巴,示意我旁边的一个金属水壶。
我挣扎着想坐起来,却发现手臂被重新包扎过了,用的是干净的纱布,上面还带着淡淡的消毒水味。看来是他帮我处理的。
“谢……”我刚想道谢,肚子却不合时宜地“咕噜”叫了一声。从穿越到现在,我还没吃过任何东西,体力早已透支。
男人似乎被这声肚子叫逗得(或者说烦得)嘴角抽了抽,他从战术背心里掏出一块方方正正、颜色灰扑扑的东西,扔了过来。
“接着。”
我下意识地接住,入手坚硬,像是块石头。低头一看,这玩意儿四四方方,表面粗糙,还印着一些我不认识的符号和数字。
“这是……”我疑惑地拿起它,放在鼻尖闻了闻,就是刚才那股饼干味的来源。
“压缩饼干。”男人言简意赅,语气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……嫌弃?“末世标配,能填饱肚子。”
压缩饼干?这名字倒是直白。我在大胤朝没见过这玩意儿,宫里的点心精致,民间的干粮也多是麦饼之类。这东西看着干巴巴的,像是……西域传来的那种硬饼?
我想起大胤朝边境商人带来的薄饼,又干又硬,能磕掉牙,但顶饿。于是我点点头,露出一个还算满意的笑容:“多谢。看着虽干硬,却想必十分顶饿,倒像是西域的薄饼。”
说完,我还煞有其事地用手指弹了弹,发出“砰砰”的声响。
“……”
男人脸上的表情有那么一瞬间的龟裂,像是听到了什么不可思议的事情。他沉默了几秒,那双深邃的黑眸紧紧盯着我,看得我有些发毛。
“西域薄饼?”他重复了一遍,语气里带着一种我无法理解的复杂情绪,“你从哪个山沟沟里爬出来的?”
我被问得一愣。山沟沟?我在大胤朝也是正经的官家小姐,后来更是……咳,总之不是山沟沟里的。
“此饼……”我刚想解释一下西域薄饼的典故,就见他站起身,居高临下地看着我,眼神里充满了“你怕不是个傻子”的嫌弃。
“能活下来再挑三拣四,‘祖宗’。”他冷冷地吐出几个字,转身就走,“别死在这里,麻烦。”
祖宗?
我眨了眨眼,看着他的背影消失在仓库的拐角处,又低头看了看手里的“西域薄饼”——哦不,是压缩饼干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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