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83章 练兵,个人崇拜(1/2)
当李嗣炎在广州整顿兵马时,朱明已然积重难返。
崇祯一六年二月,李自成在襄阳建立“新顺政权”,自称“奉天倡义文武大元帅”,整编军队为“五营”,并采纳谋士建议“均田免赋”之策,民心归附如潮。
二月,崇祯密召首辅陈演、兵部尚书张缙彦,提出“太子监国南京,朕留京督战”,试探南迁可能。
文官激烈反对:御史光时亨等以“天子守国门,君王死社稷”为由,斥南迁为“弃庙社,失人心”。
更暗示支持者如徐有贞(明英宗时期主张南迁之臣)般遗臭万年。
陈演暗中煽动言官,称“议迁都者当斩”,迫使崇祯公开表态:“国君死社稷,朕义所安!”
无奈,崇祯急诏吴三桂弃宁远入卫,但关宁铁骑故意拖延——只因朝廷无法支付关宁军百万两开拔银。
国库仅存银不足十万两,加征“练饷”引发河南、山东民变,保定兵因欠饷哗变杀总督徐标。
三月,顺军攻陷河南南阳、汝宁,歼灭明军傅宗龙、杨文岳部,张献忠破黄州,建立“西营”政权;
李嗣炎攻占广州、控制市舶司的消息抵京。
朝野哗然,但多数官员视其为“疥癣之疾”,仅命福建巡抚张肯堂“相机剿抚”
五月,顺军分兵东进山西,连克平阳、汾州,太原告急,明廷九边防线彻底瓦解,京师门户洞开。
大西军攻占武昌,沉楚王朱华奎于江开仓赈民,聚众数十万, 湖广明军主力左良玉部避战退守九江,长江中游失控。
崇祯在平台召对中怒斥:“流寇未平,海隅复叛!诸卿尚言天下无事耶?”
却遭御史冷回:“粤贼不及闯献十一,陛下当先弭腹心之患!”南迁议题再被压下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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广州城东·东较场大营
岭南五月的日头,毒辣得能晒脱一层皮。
就在这片被烈日烤得发白的开阔地上,木栅栏如巨兽的肋骨般森然立起,圈出了一片望不到头的巨大营地。
尘土飞扬中,粗木搭建的营房如同雨后蘑菇般疯长。
栅栏外“东较场大营”五个斗大的黑字,被刷在崭新的木牌上,透着一股不容置疑的铁血气息。
这里是两广总督李嗣炎,亲自擘画的“新兵营”——一座专为新募士卒而设的巨型熔炉。
与以往不同,此番征募的五万新丁,不再像撒豆子般,直接补充到各镇老营。
他们从四面八方汇聚于此,带着茫然或一丝丝对军功的憧憬,被一股脑地投入了,这座名为“东较场”的钢铁洪炉之中。
等待他们的,将是整整三个月高强度,近乎流水线式的捶打,李嗣炎要的不是散兵游勇,而是能在战阵中如臂使指的合格兵卒。
消息早已在军中传开,但震动最大的却是那些跟随李嗣炎,征战至今自视甚高的“常胜军”老兵。
“听说了吗?督帅…竟然请了一帮红毛鬼来当教头!”
营房角落,一个满脸虬髯的老兵压低声音,语气里满是难以置信。
“濠镜澳来的鬼佬!金毛绿眼,跟庙里的夜叉似的!”另一个精瘦的汉子啐了一口。
“咱们常胜军的刀,砍过多少匪寇的脑袋?哪轮得到这些化外蛮夷,来指手画脚?”
“嘘!噤声!”一个年长些的伍长警惕地扫了眼四周,但紧锁的眉头同样暴露了他的不满。
“督帅自有深意…只是这…唉!”他摇摇头,终究觉得脸上无光。
濠镜澳(澳门)·总督府码头
一艘悬挂着葡萄牙总督府旗帜的帆船缓缓靠岸,甲板上三十余名身材健硕,穿着略显陈旧的欧式军服的外国人。
正略带好奇地目光,打量着眼前这座东方巨埠。
他们是李嗣炎不惜重金,通过潘、伍等豪商巨贾反复斡旋,并许以丰厚关税优惠,才最终敲定聘请的“教官团”。
领头者,前葡萄牙皇家陆军上尉阿尔瓦罗·门德斯(álvaro mendes),身板挺直如标枪,下巴上一圈修剪整齐的灰白胡茬,昭示着他丰富的阅历。
他身后站的人中,有曾在欧洲三十年战争,尸山血海中爬出来的老兵,有精通火绳枪齐射和步兵方阵配合的士官长。
更有几位曾在澳门炮台,服役多年的炮术专家,身上仿佛还残留着火药的硫磺味。
他们此行的目的很简单:拿钱,办事,将对方那套军事训练体系,在这片土地上复刻出来。
东较场·中军大帐
气氛凝重得几乎能拧出水,手下人不知从哪里给李嗣炎,找来一身绯色蟒袍端坐主位,不怒自威。
他的目光缓缓扫过面前,这群金发碧眼的“红毛鬼”,通译是一位身着黑色长袍,气质儒雅的耶稣会士,正低声将李嗣炎的话,转化为急促的葡萄牙语。
“门德斯上尉。”
李嗣炎看着那位葡萄牙首领道:“本督花重金把你们从濠镜澳请来,不是摆着好看,也不是请你们来当菩萨供着的。”
门德斯上尉挺直了脊背,他能清晰地感受到,这位东方总督身上,手握生杀大权的磅礴压力,那是在欧洲宫廷都少见的凌厉气势。
“我要的是你们脑子的东西!”他手指重重敲在铺着地图的案几上,表情很是严肃。
“欧洲现下最有效的步兵操典,不管是荷兰、还是瑞典统统给我掏出来,毫无保留地教给我帐下的兵!”
他猛地站起身,高大的身影带来极强的压迫感,低声道:“三个月!本督只给你们三个月!三个月后,我要看到一群脱胎换骨的新兵!
不再是泥腿子,而是能上阵、能杀敌的兵!”他顿了顿,语气陡然转寒,如同西伯利亚的冻风刮过营帐。
“你们的报酬本督一分不少!你们的安全,本督绝对保障!但是——”
李嗣炎鹰视狼顾般,扫过每一个葡萄牙教官,盯这些红毛鬼子喉头发紧。
“若有人敢懈怠!敢藏私!或者…胆敢侮辱、欺凌我帐下的任何士兵,本督的刀绝不留情!”
最后一个字落下大帐内陷入死寂,那名负责传译的耶稣会教士吓得不轻,门德斯上尉甚至能听到自己的心跳声。
在他身后的教官们,也被这赤裸裸的的警告所震慑,下意识地绷紧了身体。
门德斯深吸一口气,右手抚胸,行了一个标准的葡萄牙军礼。
他努力挺直腰杆,用生硬但异常清晰的汉语,夹杂着几句葡语,郑重回应:“尊敬的督帅阁下!请放心!”
上尉目光迎上李嗣炎带着军人的骄傲,“我们是职业军人!拿钱,办事!训练,最严格!效果…您,会满意!”
与此同时,门德斯心中同样燃起了一团火。
这不仅是一份报酬丰厚的工作,更是一个证明的机会——证明欧洲的军事体系,在这片古老东方帝国面前,依然拥有无可置疑的价值!
数日后,东较场大营彻底沸腾起来。
震天的号子声、葡萄牙教官带着浓重口音的古怪口令声,火绳枪试射的轰鸣声,交织在一起,形成一股令人心悸的钢铁洪流。
而在大营深处,专门划出的火器营驻地,三千杆散发着桐油和钢铁气息的新式火铳,正被分发到新兵手中。
这些铳身修长,做工精良,正是佛山名匠呕心沥血,成功仿制自土耳其鲁密国的先进火绳枪——鲁密铳!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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