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212章 武昌内乱(1/2)
岳州初定,武昌城下此时也迎来了终局。
天策军大营连绵数十里,旌旗蔽空,营中刁斗森严,杀气浸透了江风。
自围城以来,李定国、党守素、云朗三将稳扎稳打,并不急于蚁附攻城。
只用红夷大炮日夜不息,将数十斤重的实心铁弹、或是内藏铁钉碎石的霰弹,无倾泻在武昌城头。
炮声一响,地动山摇,即便是天策军自家营寨,也能感到脚下传来的沉闷震动。
辅以炮击的是环绕武昌、日益完善的壕沟壁垒,木栅箭楼林立,彻底锁死了四门。
十数日下来,巍峨的武昌城墙,早已不复往日雄姿。
雉堞崩缺如老叟豁牙,青灰色的城砖上布满白痕,多处出现蛛网般的龟裂。
甚至有几段墙体,在持续轰击下发生了小范围的坍塌,露出里面夯土的芯子,像是被刨开了肚腹的巨兽。
城内,更是惨状空前。
粮秣日渐短缺,仓廪虽未全空,但普通兵卒和裹挟的民壮,每日只能分到一碗照得见人影的稀粥。
柴薪早已告罄,百姓不得不拆屋取木,甚至将坟地的棺椁都刨出来当柴烧。
时值秋寒之交天气渐冷,军民们只能挤在残垣断壁间,或蜷缩在潮湿的藏兵洞里,耳朵时刻竖着,神经绷到了极限。
谁也不知,下一发要命的炮子,会从哪个方向落下,将自己砸成肉泥。
“噗——轰!”又是一声闷响,炮弹并未直接命中城墙,而是越过垛口,砸进了城内某处。
紧接着便传来一片凄厉哭喊,房屋倒塌的轰隆声。
城墙上,一个面黄肌瘦、穿着破烂鸳鸯战袄的老兵,啐出一口带着黑灰的唾沫。
对旁边一个瑟瑟发抖的年轻辅兵,骂道:“龟儿子,缩什么缩!炮子又没长眼,专找你个怂货?该着你死,躲床底下也活不成!”
年轻辅兵嘴唇哆嗦着:“王……王叔,这日子啥时候是个头啊……听说外面的人说了,天策军只杀左大帅和他儿子,咱们投降就能活……”
“放你娘的屁!”老兵厉声打断,警惕地看了看左右。
“这话也敢乱说?想让督战队的爷们,把你当‘典型’砍了脑袋挂旗杆上?左大帅待咱们……哼,反正活一天算一天吧!”
然而,类似的对话和念头,早已在守军中如野草般蔓延。
真正被炮子直接炸死、震死的人,相对于城内几十万之众,或许尚属“皮毛”。
但这种日夜不休的精神折磨。和看不到希望的绝望氛围,远比刀剑更加侵蚀人心。
天策军中军帐内,李定国放下手中的单筒望远镜,眼中再压力可言。
党守素捋着短须道:“定国兄,这城里的老鼠,差不多该闻到油尽灯枯的味道了,咱们的‘书信’效果看来不错。”
云朗闻言,冷哼一声道:“左良玉父子,色厉内荏之辈,我要是他们,早该趁着还有几分力气,出城搏一把,也好过现在这样,等着被自己人卖了脑袋。”
李定国依旧盯着远处残破的城垣,缓缓道:“攻心为上,攻城为下。
殿下要的是湖广膏腴之地,而非一座死城。箭书不可停,不仅要申明殿下只诛左氏首恶、胁从不问的方略,还要再加点料。”
他转头对一名书记官吩咐,“去,把上次那几个投诚哨官供出的,关于左良玉几个心腹克扣军饷,强占部属妻女的丑事,挑几件‘真切’的,也写进去,用箭射进去。”
“是!”书记官领命而去。
党守素笑道:“此计大妙!左良玉本就多疑,见此书信必疑神疑鬼,对麾下将校更加严酷。
届时,不需我等动手,他们内部自会生乱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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果然上午才将新箭书射入城中后,很快就在左军高层引发了地震。
宁南伯府内,左良玉拿着抄录的“罪证”,气得浑身发抖,脸色铁青。
“查!给老子查!是谁走漏的风声?还是你们当中,早就有人吃里扒外?!”他对着麾下几名核心将领咆哮,眼神如刀扫过每一个人。
将领们噤若寒蝉,心中俱是寒意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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