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147章 势如破竹(2/2)

“跑啊!”

崩溃发生了,守军哭爹喊娘丢盔弃甲,拼命向隘口后方挤逃。

许多人被自己人挤落悬崖,或被追上的狼兵轻易砍杀,桃江水面上很快浮起具具尸体,江水染红。

云朗自始至终端坐马上,冷漠地看着这一切。

从臼炮发射到城墙易手,不过短短半个时辰,他甚至没有让主力大军完全展开。

战斗迅速平息。狼兵们沉默地打扫战场,给未死的重伤守军补刀,搜检值钱物品和完好兵器,对官仓粮秣却秋毫无犯——这是天策军的铁律。

云朗挥了挥手,大军主力再次开拔,铁流般的队伍穿过硝烟弥漫的鹰嘴岩,踏过满地狼藉的尸骸继续向北。

只留下少量辅兵和军医,默默收治己方伤员,而民夫则要清理道路。

龙南鹰嘴岩三千守军,据天险而守,不到数个时辰便被屠戮殆尽,主将阵亡的消息,像长了翅膀一样飞向四方,述说天策军的凶悍无匹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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东路军

贺如龙麾下的天策镇,在云朗打开局面的同时,也像一把薄刃滑入福建的肌体。

没有旌旗招展,没有鼓号喧天,他们的行动被严格约束,大军分成数十股小队,沿着沿海官道、山间樵径乃至干涸的河床,默然北进。

打头的是大量手持郑家令旗的信使,他们赶着骡车,车上满载着真金白银,盖有郑家水师大印的文书。

逢州过县,便高声宣告:“天策过境,借道剿贼!秋毫无犯,惊扰者斩!”

沿途州县官吏早已被郑家打点疏通,此刻见到文书印信,又见后续开来的军队虽肃杀逼人,却对市集民居目不斜视。

只是沉默地接过民夫送上的东西,便依约离去,竟真的丝毫不犯。

纵有心中惊疑者,看了看那文书,再望了望那刀出鞘、弩上弦的沉默军伍,也只能咽下唾沫,打开粮仓挥放行

有了这些便利的天策主力如同幽灵,昼伏夜出,高效地穿过闽北连绵的群山。

他们的目标明确——浙闽交界处的天险,仙霞关。

此时的仙霞关多年未战,守备松弛,关墙上的浙军老卒打着哈欠,计算着换岗后去哪喝一碗浊酒。

所有明军的警惕都朝着北面的浙江,从未想过战火会从身后的福建烧来。

关内存粮不足,军械朽坏,仅有的几门火炮药湿而未晒,无人觉得有此必要,毕竟大名鼎鼎的郑家无人敢惹。

州。

是夜无月,星子俱沉。

近百名精锐斥候卸去甲胄,一身深色短打紧贴着筋肉,像暗夜凝成的影子。

几个被重金买通的当地樵夫走在最前,他们的家眷早已被“请”到军中“照顾”,此刻只得咬牙领路。

众人口衔利刃,指缠粗麻,沿着险峻小径迂回攀爬。

飞钩悄无声息地扣住岩石,钩索悬降断崖,脚下是万丈深渊,只有风声在耳畔嘶吼。

所有指令全凭手势眼神交接,如同一群暗夜中的鬼魅,终于在拂晓前最黑暗的时刻,他们摸到了仙霞关背后。

“分!”队长打个手势,黑影四散分流,悄无声息地占领了军械库、粮仓与将领住所的要道。

黎明时分,湿冷的雾气弥漫关城。一名浙军老兵揉着惺忪睡眼,骂骂咧咧地和同伴推开沉重关门。

“操他娘的破门,天天吱呀呀叫得人心烦…”门开一半,他的咒骂戛然而止,嘴巴张得能塞进个鸡蛋。

只见关外朦胧的晨雾中,黑压压的军队像是从地底钻出的鬼兵,刀枪如林,寒气逼人。

老兵猛地回头,顿时魂飞魄散——关内箭楼仓廪上,不知何时已插满了“天策”战旗,在破晓寒风中猎猎作响。

数十黑衣劲卒手持强弩,占据所有制高点,弩箭冷锋直指关内慌乱涌出的守军。

“他娘咧…两广的逆贼是长了翅膀,飞过来的不成?”如此一幕,看得老兵腿肚子直打颤,连忙高举双手退到一边。

几乎没有流血牺牲,面对前方弩箭和身后大军相逼,仙霞关守将面如死灰,最终长叹一声扔下了手中的剑,献关投降。

号称“两浙钥匙,八闽咽喉”的仙霞天险就此易主。

沉重的关门被彻底推开,贺如龙的大军如同沉默的铁流,畅通无阻地涌入浙江境内,兵锋直指膏腴之地——杭州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