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21章 —拷饷银(2/2)

箭矢如同长了眼睛,精准无比地从那护院头盔,狠狠贯入他的眼窝,那护院连哼都没哼一声,仰面便倒,手中的弩机也摔落下来。

“好!”

“掌家神射!” 流寇们爆发出震天的欢呼!李朝奉一方则被这精准恐怖的狙杀,高涨的士气为之一滞。

“他们甲厚!别砍身子!抱腿!锁喉!戳面门!” 李嗣炎厉声高呼,点明了破甲之法。

趁着对方短暂的慌乱和士气受挫,流寇们爆发出更凶悍的亡命之气。

撞木再次猛烈撞击,因为被李嗣炎神射连杀数人,导致那些站在院墙上的家丁连头不敢露。

“轰隆!” 大门终于被撞开一道豁口!

“杀进去!”

“杀啊!!”

“冲!”

流寇如潮水般涌入,但迎接他们的是披甲护院的拼死抵抗,刀光闪烁。

一个披甲护院怒吼着挥刀,厚背砍刀轻易劈断了,一根刺来的木矛,反手又将一个流寇开膛破肚!甲面上只留下几道浅浅的白痕。

“缠住他!” 几个流寇悍不畏死地扑上,完全不顾自身安危。

两人死死抱住披甲护院的双腿将他拖倒,另一人从侧面扑上,用身体压住他持刀的手臂。

最后一个流寇则趁机,将手中豁口的柴刀,狠狠捅进他因怒吼而张开的嘴里!鲜血和碎牙喷涌而出!

对付有甲的目标,近身缠斗,攻击无甲的面部、咽喉、关节缝隙,成了最有效也最惨烈的方式。

同样的场景在院内各处上演。流寇们靠着绝对的人数优势,与被李嗣炎神射激起的凶悍士气,用亡命的方式硬生生将李家的抵抗扑灭。

李朝奉试图逃跑,被一个流寇从背后扑倒,柴刀狠狠砍在后颈上,虽然皮甲护颈卸去部分力道。

但巨大的冲击仍让他颈椎断裂,当场毙命,甲胄能防砍刺,却难完全抵消钝击和精准要害攻击。

当最后一个顽抗的护院倒在血泊中,李府内只剩下女眷、仆役惊恐的哭嚎和求饶声。

李嗣炎踩着黏腻的血污和破碎的瓷器、家具,大步踏进正堂,空气中弥漫着浓重的血腥、尿臊和绝望的气息。

他看着院中倒伏的二十几具自家兄弟的尸体,还有更多捂着伤口呻吟的伤员,脸色阴沉得能滴出水来。

李家这硬骨头,啃下来代价不小!

“好!好个李家!” 李嗣炎的声音不高,却像冰碴子刮过每个人的骨头缝,带着压抑到极致的暴怒。

“给脸不要脸!伤我这么多兄弟!”

他猛地转身,眼中戾气如同实质的火焰在燃烧,对着围拢过来的老营头目厉声下令:

“听着!李家直系血脉,不分男女老幼,给老子全拉出来!上夹棍!烙铁!水刑!有什么家伙使什么家伙!

给老子往死里拷! 榨干他们骨头缝里最后一个铜板!老子要知道他们藏银子的地窖、埋珠宝的花园、还有他娘的在别的州县有没有存粮!

挖不出来,就让他们尝尝比死还难受的滋味!”

这命令意味着李家的核心成员,将遭受难以想象的酷刑折磨,直至交出所有隐藏的财富,或者痛苦地死去。

“剩下的人!” 李嗣炎的目光扫过那些瘫软在地、瑟瑟发抖的男仆役和侥幸没死的家丁。

“男的,全给老子扔进‘骡营’!从今天起,他们就是牲口!拉车、扛包、挖壕沟、顶在前面填护城河!死了就地埋!

有敢跑的,剁了喂狗!” “骡营”是流寇军中专门收容俘虏,强征壮丁的苦力营,地位比牲口还不如..。

最后,他那冰冷的目光落在了,抱成一团哭泣的年轻女眷身上:“至于这些年轻娘们……”

“挑出来,洗干净!送给有功的兄弟,给各营的头目分下去!让兄弟们也松快松快!谁功劳大,谁先挑!”

命令一下,李府内顿时如同人间地狱,哭嚎求饶声,很快被凄厉的惨叫取代,那是夹棍收紧、烙铁烫在皮肉上发出的声音。

李嗣炎站在血腥狼藉的庭院中,面无表情地看着这一切,愤怒需要宣泄,损失需要弥补。

士气需要用“赏赐”来维持,至于道德?信仰?一群在温饱生死间挣扎的人,谁有这个?

在这炼狱般的乱世,仁慈是奢侈品,残酷才是生存的法则。

李家的覆灭,用血与火的方式,给其他还在观望或试图抵抗的大户,敲响了最响亮的丧钟,酸枣县内再无敢螳臂当车者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