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54章 献礼的最终准备(1/2)

万寿节前三天,永宁侯府的气氛绷紧到了极致,仿佛一根拉到极限的弓弦,稍一触碰就会断裂。

微澜院内,林微正对着那尊基本完工的“福寿安康玲珑匣”做最后的检查和调试。不得不说,靖王殿下“赞助”的那些专业书籍和顶级工匠确实给力,这匣子最终呈现的效果,连她自己看了都忍不住想给自己点个赞(“主要还是我创意好!嗯!”)。

紫檀木打造的匣体古朴厚重,打磨得光可鉴人。最外层的琉璃面板晶莹剔透,通过内置的巧妙镜片和烛台机关,在光线照射下,可以清晰地看到绘于其后的“万寿无疆”纹样缓缓流转,隐有云霞浮动之感(“简易版投影灯!牛逼!”)。

轻轻旋转机关,外层面板无声滑开,露出第一层精心绘制的萌趣版《五禽戏图解》,画风生动可爱,动物憨态可掬(“灵魂画手!主打一个真诚!”)。

再推开一层,则是几个做工精致、分门别类标注着“安神”、“解乏”、“舒筋活络”的锦囊,里面是她亲手配比的药材包,散发着淡淡的、令人心安的药草清香。

整个匣子集巧思、实用、寓意于一体,既新奇又不越矩,既显诚意又不张扬,完美符合皇帝佬儿“心意至上”的要求。

“完美!姐真是个小天才!” 林微得意地搓搓手,小心翼翼地将匣子锁好,贴上了封条。

然而,她这口气还没松到底,麻烦就接踵而至。

首先发难的是张氏。她以“最后查验献礼,确保万无一失”为由,亲自带着林萱和张婉如,浩浩荡荡地闯进了微澜院。

“微儿啊,献礼事关重大,母亲放心不下,特来再看一眼。”张氏脸上堆着假笑,眼睛却像探照灯一样在屋里扫射,最后牢牢锁定在那锁好的玲珑匣上。

林萱在一旁阴阳怪气:“七妹妹可藏得真严实,莫非是做了什么见不得人的手脚,怕人瞧见?”

张婉如则柔声细语,句句带刺:“姑母也是为妹妹好,毕竟妹妹年纪小,经验不足,万一有什么疏漏,届时御前失仪,丢的可是整个侯府的脸面呢。”

林微心里翻了个白眼:“黄鼠狼给鸡拜年!就没安好心!” 面上却立刻摆出惶恐状,怯生生地挡在匣子前:“母亲…大姐姐…表姐…匣、匣子已经封好了…父亲、父亲也看过了…说、说不能再随意开启…怕、怕落了灰尘…”

张氏脸色一沉:“你父亲看过了,我这当家主母还没过目呢!打开!让我瞧瞧!”

林微死死护着匣子,脑袋摇得像拨浪鼓:“不、不行啊母亲…父亲特意交代了…封条一开,灵、灵气就散了…不吉利…” (“瞎编!使劲瞎编!”)

“放肆!”张氏厉声道,“什么灵气不灵气!我看你就是心里有鬼!来人!给我打开!”

两个粗壮的婆子立刻上前就要动手。

林微急中生智,猛地扑到匣子上,哇的一声哭出来(“干打雷不下雨!”):“母亲!您就饶了女儿吧!这、这匣子机关精巧,万一、万一她们手重给弄坏了…女儿、女儿就是万死也难辞其咎啊!父亲问起来…女儿、女儿可怎么说啊…” (“搬出老爹!吓唬她!”)

一提到林擎,张氏果然犹豫了一下。她最近因为林萱和张婉如宫宴位置的事,刚跟林擎闹过不愉快,此刻也不想再触他霉头。

张婉如见状,轻轻拉了拉张氏的袖子,柔声道:“姑母,七妹妹说得也有道理。既然侯爷都过了目,想必是无碍的。咱们便信七妹妹一回吧。只是…”她话锋一转,看向林微,“这献礼时的说辞和仪态,妹妹可都准备妥当了?莫要到时候紧张,话都说不利索。”

林萱立刻附和:“就是!别到时候结结巴巴,丢了侯府的人!要不你现在给我们演练一遍?”

林微心里冷笑:“想套我词?偷我创意?做梦!” 她立刻低下头,绞着衣角,声音细若蚊蚋,还带着颤音:“女儿…女儿愚笨…还、还没想好…怕、怕得要死…到时候、到时候就、就磕头…把父亲教的话…背、背出来…” (“装怂!摆烂!”)

张氏母女见她这副烂泥扶不上墙的样子,眼中鄙夷更甚,倒也暂时歇了强行开匣的心思,又假惺惺地“指点”了几句仪态,这才悻悻离去。

林微刚送走这尊大佛,还没来得及擦把冷汗,第二波试探又来了。

这次是永宁侯林擎亲自来了,身后还跟着两位据说是工部退下来的老匠师(“专业找茬的来了!”)。

“微儿,不必多礼。”林擎摆摆手,脸上带着难得的和颜悦色,“明日便要正式将献礼送入宫中内务府核验登记了。为父心中总有些不踏实,特请了两位老师傅来,最后帮咱掌掌眼,看看这机关可还稳妥?免得明日出了纰漏。”

林微心里咯噔一下:“亲爹也不信我?!还是被人怂恿的?” 她面上却只能乖巧应下:“是…有劳父亲,有劳二位师傅。”

那两位老匠师上前,围着玲珑匣,看得极其仔细,又是摸又是敲,甚至还拿出小锤和尺子量了半天,低声交换着意见。

林微的心提到了嗓子眼,生怕他们真看出什么“不合规制”的地方。

良久,其中一位老匠师才抚着胡须,缓缓点头,眼中满是惊叹:“侯爷,七小姐…此匣构思之巧,做工之精,老夫生平仅见!尤其是这光影变幻之术,竟能做得如此浑然天成,毫无斧凿之气…奇哉!妙哉!机关扣合也极其稳妥,绝无散架之虞!侯爷大可放心!”

林擎闻言,顿时眉开眼笑,抚掌大笑:“好!好!微儿,你果然没让为父失望!” 他看着林微的眼神,充满了“捡到宝”的欣喜(“虽然这宝可能有点烫手…”)。

送走林擎和匠师,林微刚瘫倒在椅子上,春桃就鬼鬼祟祟地溜进来,压低声音道:“小姐…奴婢刚才…好像看到表小姐身边的丫鬟…在咱们院墙外头鬼鬼祟祟地张望…被奴婢一吓…跑、跑掉了…”

林微眼神一冷:“张婉如!还不死心?!”

她立刻起身,重新检查了一遍门窗锁扣,又绕着玲珑匣转了三圈,忽然,她目光一凝,发现匣子底部一个极其隐蔽的角落,似乎有一点…极其细微的、不属于紫檀木本色的…暗黄色粉末?

她小心翼翼地用银簪挑起一点,凑近鼻尖一嗅——一股极淡的、辛辣刺鼻的气味!

“是雄黄粉?!混了少量硫磺?!虽然量极少,但若是遇明火或高温摩擦…可能会产生异味甚至微小爆鸣!虽不至于炸毁匣子,但在御前…足够制造混乱,让我吃不了兜着走!” 林微后背瞬间惊出一身冷汗!

“好歹毒的心思!是张婉如?还是林萱?趁刚才匠师检查时动的手脚?!”

她立刻不动声色地将所有粉末清理干净,心中怒火中烧:“行!跟我玩阴的是吧?姑奶奶奉陪到底!”

她眼珠一转,计上心来。她找来一点无色无味的特制胶水(“七巧阁”粘合香料用的),偷偷抹在了匣子几个关键的开合机关和暗扣的缝隙里。

“哼!想让我当众出丑?我先让你打不开匣子!到时候看谁尴尬!” (“伤敌一千,自损八百?不管了!先爽了再说!”)

做完这一切,她才觉得稍稍解气。

然而,一波未平一波又起。傍晚时分,张叔通过极其隐秘的渠道,再次传来消息——铺子周围那些疑似官兵的盯梢者,突然增加了!而且…似乎换成了更精锐、气息更冷厉的人?另外,烧饼铺老板娘也偷偷递话,说这两天打听“南边老婆子”的生面孔更多了,语气更加急迫不善。

林微的心再次沉了下去:“南境的人…还在找赵婆婆!他们还没放弃!甚至更急了!”

“宫宴在即,风波欲来…这潭水,越来越浑了…” 她感到一种山雨欲来的窒息感。

就在她心烦意乱之际,院门外再次传来了动静——靖王府的孙公公,又又又来了!

林微头皮发麻:“大佬!您又有什么指示?!我这小心脏受不了啊!”

她硬着头皮迎出去。

孙公公依旧是那副笑眯眯的样子,行礼道:“七小姐安好。王爷听闻献礼明日便要入宫核验,特命咱家来问一句,可都准备妥当了?可有需要…王爷代为‘打点’之处?” 他意味深长地加重了“打点”二字。

林微心里一紧:“什么意思?他是想帮忙打点内务府行方便?还是…警告我不要耍花样?” 她赶紧低头:“回、回公公…一切…一切均已准备停当…不敢、不敢劳烦王爷…”

“如此甚好。”孙公公笑容不变,话锋一转,“另外,王爷让咱家给小姐带样东西。”

他身后的小太监捧上一个托盘,上面放着一件…叠得整整齐齐的、月白色的、料子看起来极其普通,但细看纹理却异常细腻密实的…新衣裙?

林微:“???” “又送衣服?!这次是月白的?审美升级了?但还是直男款!” 她懵了:“公公…这…这是…”

孙公公笑道:“王爷说,宫宴之上,衣着不必过于鲜亮,素净得体即可。此乃江南新贡的‘软烟罗’,看着普通,却透气吸汗,不易起皱,穿着…自在些。王爷想着小姐或许合用,便让咱家送一匹来。”(“翻译:看你那身旧衣服碍眼!换掉!别丢我的人!”)

林微:“…” “谢谢啊!您真是操心命!” 她只能“感激涕零”地收下。

孙公公又道:“哦,对了,王爷还让咱家提醒小姐一句…明日献礼入宫核验,内务府管事太监姓黄,性贪,好玉器。但其副手姓李,性直,重规矩。小姐…明白了吗?”说完,他意味深长地看了林微一眼。

林微心脏狂跳:“卧槽!连内务府的人事关系和喜好都摸清了?!这是给我划重点呢?!让我避开贪官,找清官核验?怕我被刁难?还是…怕我行贿被抓?” 她赶紧低头:“臣女…明白了…多谢王爷提点…”

送走孙公公,林微抱着那匹“软烟罗”,心情复杂得像一团乱麻。

“萧玦…你到底想怎样啊?!一边警告我别惹事,一边又给我送装备送攻略…精分吗?!”

她看着那月白的衣料,忽然想起那支白玉簪…“月白配白玉…他连配色都给我搭好了?!这掌控欲…变态啊!”

但不得不说…这料子摸起来是真舒服…

“不管了!穿!好歹是贡品!舒服!”

献礼顺利通过内务府核验,入库封存,林微悬着的心总算落回肚子里一半。然而,侯府内的暗流非但没有平息,反而因为万寿节的临近,变得更加汹涌诡谲。

回府的马车上,张氏看着林微身上那身月白软烟罗新衣和发间那支温润的白玉簪,眼神闪烁不定,终于还是没忍住,状似随意地问道:“微儿这身新衣和簪子…瞧着倒是不俗,何时添置的?母亲竟不知你还有这般好眼光。”

林微心里一咯噔:“死亡提问虽迟但到!” 她立刻低下头,绞着衣角,声音细弱又带着点“受宠若惊”的惶恐:“回、回母亲…这料子…是、是前几日王爷…赏赐的…说、说是贡品边角料…丢了可惜…赏给女儿做身衣裳…簪子、簪子是…是旧物…女儿、女儿想着不能辜负王爷心意…才、才斗胆用上了…” (“甩锅!贬低!突出‘捡垃圾’和‘旧物’!降低仇恨值!”)

张氏眼皮一跳,嘴角微微抽搐:“靖王赏的?!边角料?!骗鬼呢!这软烟罗今年江南统共就进了十匹!陛下赐了贵妃两匹,皇后一匹,太后一匹,剩下六匹全在靖王府!边角料?这死丫头走了什么狗屎运?!” 她心里嫉恨交加,面上却勉强挤出笑容:“原是如此…王爷真是…体恤下臣。” 她不再多问,眼神却愈发阴沉。

林萱和张婉如更是咬碎了银牙,看向林微的眼神像是要喷出火来。林萱忍不住阴阳怪气:“七妹妹真是好福气!只是…这月白是否过于素净了些?宫宴之上,怕是…不够显眼吧?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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