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86章 侯府的抉择(1/2)
林微从长安郡主那场鸿门宴上“侥幸”生还,揣着一肚子惊涛骇浪和那张被萧玦收走的、堪称行为艺术的“祈福经”回到微澜院,感觉自己像是刚从雷区蹦迪回来,每一步都踩在神经线上。
她瘫在椅子上,对着空气复盘刚才的惊险操作:“演技爆发!绝对是奥斯卡级别的!看把那群贵女和郡主气的!还有萧玦…他居然收了?!他到底怎么想的?!难道冰山王爷的审美…异于常人?喜欢抽象派涂鸦?”她捏着眉心,感觉脑子快被这些弯弯绕绕搞宕机了。
还没等她理清萧玦那谜之操作背后的八百个心眼子,更大的风暴就直接拍门而来了。
第二天一早,林微正对着她那锅最新改良版“玉容坊四号精华露”(主要成分:猪油、蜂蜜、珍珠粉、以及几味她根据古籍瞎蒙着加进去的草药,颜色诡异得像沼泽泥浆)进行嗅觉耐受性测试(主要方法:憋气凑近闻一下,然后迅速跑开干呕),春桃就连滚带爬地冲了进来,脸白得像刚刷的墙。
“小姐!小姐!不好了!侯爷…侯爷和夫人…让您立刻去前厅!脸色…脸色难看极了!”小丫头吓得声音都劈叉了。
林微手一抖,差点把一锅“精华露”扣自己脚上。“来了!秋后算账的来了!” 她就知道,昨天在郡主府那么一闹,绝逼瞒不过永宁侯府这些耳目灵通的“家长”们。
她深吸一口气,摆出视死如归的表情(内心:“姐又不是吓大的!大不了再演一场!”),随手抓起一块布擦了擦手(不幸抓的是春桃刚绣好的帕子),整理了一下衣裙(主要是把沾了药汁的袖子往里掖了掖),迈着“沉重”而“惶恐”的步伐,奔赴“刑场”。
永宁侯府前厅,气氛低得能冻死苍蝇。
永宁侯林擎苍端坐在主位,面沉如水,手里盘着俩锃光瓦亮的核桃,盘得咔咔作响,仿佛捏的是某个不省心女儿的脑袋。
张氏坐在下首,脸上那幸灾乐祸和刻薄几乎能溢出来,用绣着金线的帕子掩着嘴角,眼神像淬了毒的针,嗖嗖地往刚进门的林微身上扎。
几个得脸的管事嬷嬷垂手立在两旁,眼观鼻鼻观心,大气不敢出。
“父亲,母亲。”林微上前,屈膝行礼,声音细弱,姿态卑微,标准的小白花模板。
“哼!”林擎苍从鼻子里哼出一声,手里的核桃盘得更响了,“你昨日…去了郡主府?”
“回父亲,是郡主…盛情相邀,女儿…不敢推辞…”林微低着头,声音带着恰到好处的委屈。
“盛情?不敢推辞?”张氏尖利的声音立刻响起,带着夸张的嘲讽,“我看你是巴不得凑上去吧!在郡主府的宴会上丢人现眼!打翻茶盏,污损经卷,还…还不知廉耻地往靖王殿下面前凑!林微!你的脸呢?!我们永宁侯府的脸都要被你丢尽了!”
林微心里翻了个白眼:“哟,消息挺灵通啊,细节都知道?张氏你在郡主府安插了眼线吧?专门盯着我丢人?” 面上却立刻红了眼眶,泫然欲泣:“母亲明鉴…女儿…女儿不是故意的…只是…只是一时手滑…想着为将士祈福的心意…才…”
“祈福?我看你是想攀高枝想疯了!”张氏根本不给她解释的机会,声音拔得更高,“靖王殿下那是何等人物?也是你能肖想的?弄那张鬼画符的东西上去,是想让全京城都笑话我们侯府的女儿没教养吗?!”
林擎苍的脸色也更难看了几分,显然张氏的话戳到了他的痛处。侯府如今式微,最怕的就是成为笑柄。
“父亲…”林微抬起泪眼,看向永宁侯,努力扮演一个无助又孝顺的女儿,“女儿知错了…女儿只是…只是听闻边境战事吃紧,王爷可能…可能要领兵出征…心中…心中担忧,才一时失了分寸…” (翻译:我这是爱国情怀!担心国家栋梁!)
她巧妙地把“花痴”往“忧国”方向上引。
果然,林擎苍的神色略微松动了一丝,但依旧严厉:“即便如此,也不该如此失仪!郡主府是什么地方?由得你胡闹?!”
“女儿再也不敢了…”林微赶紧顺杆爬,心里盘算着怎么把话题引向更深的水域。
就在这时,厅外管家匆匆进来,躬身禀报:“侯爷,夫人,刚得的消息…陛下…似乎已准了靖王殿下所请,命殿下不日率军北上,督师边境!”
轰——!
这个消息像一颗炸雷,在厅内炸开!
林擎苍猛地坐直了身体,脸色变幻不定。张氏也愣住了,随即眼中闪过一丝复杂难辨的光。
林微的心也猛地一跳!“定了!他真的要去!”
机会来了!
她立刻抓住时机,扑通一声跪倒在地(膝盖磕得生疼,内心骂娘),声音带着决绝的哭腔,语出惊人:
“父亲!母亲!女儿…女儿有一不情之请!”
厅内所有人的目光瞬间聚焦在她身上。
林微抬起头,脸上泪痕未干,眼神却透出一种近乎疯狂的“坚定”(当然是演的):“既然女儿祈福之心已表,虽方式欠妥,但心意赤诚!如今王爷即将亲赴险境,女儿…女儿愿随军同行!前往边境!一则…可沿途继续为将士们祈福诵经,弥补前过;二则…女儿…女儿略通…略通一些粗浅的草药之理(疯狂给自己贴金!),或可在军中医营帮忙,救治伤兵,略尽绵力!以此…赎罪!也为侯府…争一份名声!”
她这番“慷慨激昂”的陈词,直接把整个前厅干沉默了。
所有人,包括永宁侯和张氏,都像被雷劈了一样,目瞪口呆地看着她,仿佛她突然长出了三头六臂!
随军?去边境?祈福?救治伤兵?
这丫头是昨天被郡主吓傻了?还是彻底疯了?!
张氏第一个反应过来,像是听到了天大的笑话,尖声嗤笑:“林微!你失心疯了吧?!随军?你去边境?你能做什么?给大军添乱吗?还救治伤兵?你是会诊脉还是会开方?别到时候把人治死了,给我们侯府惹来灭门之祸!”
林擎苍也从震惊中回过神,脸色铁青,猛地一拍桌子:“胡闹!简直是胡闹!边境那是何等凶险之地?刀剑无眼,烽火连天!岂是你一个闺阁女子能去的地方?!还随军?你想都别想!给我老老实实待在府里,哪儿也不准去!”
林微早就料到会是这种反应,她立刻换上一副被误解、却依旧“深明大义”的悲壮表情,磕头道:“父亲!女儿知道危险!但正因危险,才更显心意可贵!女儿并非贪图安逸之人!若能以微薄之躯,为朝廷、为将士尽一份力,即便…即便马革裹尸,也死得其所!总好过在京中受人非议,连累家族清誉!”
她巧妙地把“个人意愿”包装成了“为家族名誉牺牲”的高大上理由。
“你…你…”林擎苍被她这番“豪言壮语”噎得说不出话,指着她的手都在抖。他当然不信这庶女真有这么高的觉悟,但他一时竟找不到合适的话来反驳这顶“为国为家”的高帽子!
张氏更是气得胸口起伏,尖声道:“侯爷!您听听!她这说的是什么疯话!我看她就是借机想缠着靖王殿下!不知廉耻!我们侯府绝不能出这种伤风败俗之事!必须家法伺候!关她禁闭!”
“母亲!”林微立刻抬头,泪眼汪汪地看着张氏,语气却带着一丝“倔强”,“女儿之心,天地可鉴!绝非为私情!若母亲不信,女儿…女儿可立下军令状!若在边境行差踏错,或有损侯府声誉,女儿…女儿自愿削发出家,青灯古佛,永不回京!”
她赌的就是永宁侯和张氏对她眼不见心不烦,以及…那一点点对“可能带来的好处”的贪婪和侥幸心理。
果然,听到“永不回京”四个字,张氏的眼神闪烁了一下,似乎…有点心动?
林擎苍的眉头也紧紧皱起,陷入了剧烈的思想斗争。让这个惹祸精庶女去边境?风险极大!但…如果她真能安分守己,甚至…万一…万一走了狗屎运,真立下点什么微不足道的功劳,或者…更进一步,和靖王…那对侯府来说,或许是条意想不到的捷径?当然,更大的可能是死在外面或者惹祸…但“永不回京”这个保证…似乎…也不亏?
厅内陷入了一种诡异的僵持和寂静。
林微跪在地上,低着头,心里的小算盘打得噼啪响:“快答应!快答应!赶紧把姐送走!你们清净我也自在!双赢!”
就在这关键时刻,厅外传来一个温和却带着一丝急切的声音:
“侯爷!夫人!万万不可!”
林微心里咯噔一下!“谁?!谁来坏我好事?!”
她抬头望去,只见张叔不知何时出现在厅外,一脸焦急地快步走了进来,对着永宁侯和张氏深深一揖:
“侯爷,夫人,七小姐年少无知,不知边关凶险,方才言语冒失,还请侯爷、夫人恕罪!”他转向林微,语气带着前所未有的严厉,“七小姐!边关岂是儿戏之地?战阵之上,生死瞬息万变!您金枝玉叶,若有丝毫闪失,老奴…老奴万死难辞其咎!如何对得起…对得起故去之人啊!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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