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56章 惊艳亮相?不,是惊吓亮相!(2/2)

同时,伴随着一阵极其尖锐、仿佛金属刮擦又像是鬼哭狼嚎的怪声从匣内响起!刺得人耳膜生疼!

“护驾!!!” 总管太监吓得尖声大叫,猛地将匣子扔了出去!

哐当!玲珑匣摔在地上,那诡异的黄烟和怪声却还在持续冒出!

整个太极殿瞬间炸开了锅!女眷们的尖叫声、官员们的惊呼声、侍卫们拔刀冲上前的呵斥声、杯盘落地的碎裂声响成一片!

“有刺客?!”

“毒烟!是毒烟!”

“保护陛下!保护娘娘!”

场面彻底失控,乱作一团!

林微彻底傻了,瘫软在地,脑子里只有一个念头:“完!蛋!了!这下不是吃不了兜着走…这是要诛九族啊!!!”

她下意识地抬头,视线慌乱地扫过混乱的大殿,恰好撞上御座旁,不知何时已然起身、面色冷峻的靖王萧玦投来的目光。

那目光深不见底,冰冷锐利,如同淬了寒冰的利刃,直直刺入她眼中,带着一种…难以言喻的复杂意味——有震惊,有审视,有怒其不争,似乎还有一丝…极快的、难以捕捉的…算计?

“萧玦…” 林微心脏猛地一抽。

下一刻,她便听到皇帝暴怒的吼声如同惊雷般炸响:

“来人!将永宁侯府一干人等…给朕拿下!!!”

“陛下息怒!臣冤枉啊!” 永宁侯林擎魂飞魄散,砰砰磕头,额头瞬间一片青紫。

张氏更是吓得直接瘫软在地,涕泪横流,话都说不出来了。

林萱和张婉如也是花容失色,尖叫着抱在一起瑟瑟发抖。

林微脑子一片空白,眼睁睁看着如狼似虎的宫廷侍卫冲上前来,冰冷的铁钳般的手就要抓住她的胳膊!

“完了!芭比q了!全家桶套餐!” 她内心哀嚎,绝望地闭上了眼睛。

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——

“且慢!”

一个冷冽沉稳的声音骤然响起,如同冰泉倾泻,瞬间压过了殿内的嘈杂!

所有人的动作都是一顿,目光齐刷刷地转向声音来源——御座旁,一直沉默不语的靖王萧玦,不知何时已离席起身,对着御座躬身行礼。

“父皇息怒。”萧玦的声音平静无波,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力量,“事出突然,缘由未明。永宁侯府献礼虽惊扰圣驾,但其忠心可鉴。此刻贸然拿下,恐寒臣子之心,亦让真正心怀不轨之徒有机可乘。不如…先行查验,再行定夺。”

皇帝盛怒的神情微微一滞,锐利的目光扫向萧玦,带着审视。

殿内瞬间安静下来,落针可闻。所有人都屏息凝神,看着这突如其来的转折。

“萧玦?!他…他竟然会开口求情?!” 林微猛地睁开眼睛,难以置信地看向那道玄色身影,心脏狂跳,“太阳打西边出来了?!还是…他又在算计什么?!”

贤妃忽然柔声开口,声音温婉却带着深意:“陛下,靖王所言极是。永宁侯素来忠谨,此事确有蹊跷。那黄烟瞧着吓人,却似乎…并无甚异味?且消散极快。或许…并非毒烟,只是机关故障产生的尘屑?”

皇后也微微颔首,语气端庄:“陛下,今日万寿佳节,动辄锁拿勋贵,恐非吉兆。不如先令太医查验,再让内务府工匠检查机关残骸,厘清缘由,再行处置不迟。”

几位重臣也纷纷出言附和,请求陛下明察。

皇帝的怒火似乎被暂时压制了下去,他深吸一口气,脸色依旧阴沉,挥了挥手:“也罢!先将永宁侯府众人看管起来!太医!验看那烟雾可有毒性!内务府!速去检查那匣子!”

“臣遵旨!”太医和内务府工匠连忙战战兢兢地上前。

太医小心翼翼地收集空气中残留的微量烟雾尘埃,仔细嗅闻、查验。内务府工匠则捡起那摔在地上的玲珑匣残骸,仔细检查机关和内部构造。

所有人都紧张地看着他们。

林微的心提到了嗓子眼:“雄黄粉混硫磺…虽然量少,但太医应该能验出来吧?!完了完了!这下证据确凿了!” 她感觉自己快要窒息了。

片刻后,太医回禀,语气带着一丝不确定:“回陛下…此烟雾…确含有微量雄黄及硫磺成分…但…剂量极微,远不足以致毒…更像是…更像是某些地方用以驱虫防潮的土方配料?且…似乎还混合了少许…颜料粉末?”

“颜料粉末?” 林微一愣,“那不是我画《五禽戏》用的矿物颜料吗?怎么混进去了?难道…” 她猛地想起张婉如那个鬼鬼祟祟的丫鬟!“是她们!不仅加了雄黄!还偷偷掺了颜料粉末增加视觉效果?!卧槽!专业坑爹啊!”

这时,内务府工匠也回禀了,声音带着困惑:“陛下…此匣机关…似乎被人用特制胶水粘合过…导致开启不畅…内部…内部还有一处极小爆燃痕迹…似是…似是某种极少的火药配料与机关摩擦所致…但…但用料极其粗糙…威力甚微…仅够产生些许烟雾和异响…更像是…更像是孩童恶作剧的伎俩…”

“胶水?!爆燃?!火药?!” 林微眼前一黑:“张婉如!林萱!你们够狠啊!这是要把我往死里整!不仅加了料,还利用了老子自己抹的胶水?!人才啊!”

殿内众人闻言,表情都变得十分古怪。搞了半天,闹出这么大动静,差点引发一场宫廷血案的…居然是胶水和孩童把戏级别的火药?

“荒谬!”皇帝气得脸色铁青,一拍御案,“永宁侯!你作何解释?!”

林擎都快哭了,磕头如捣蒜:“陛下明鉴!臣…臣实在不知啊!这匣子…这匣子是小女微儿亲手所做…臣…臣…” 他猛地扭头瞪向林微,眼神像是要喷火:“逆女!这到底是怎么回事?!”

“甩锅!亲爹果断甩锅!” 林微心里骂娘,面上却立刻进入“懵懂无知小白花”模式,眼泪说来就来(“憋了很久了!终于可以哭了!”),哭得那叫一个凄惨可怜,声音颤抖,充满了“委屈”和“恐惧”:

“陛、陛下息怒…父亲息怒…臣女、臣女冤枉啊!”她一边哭一边磕头,“臣女、臣女昨日最后查验时…还、还是好好的,刚刚在偏殿时也是好好的…机关顺畅…绝、绝无这些污秽之物啊!定、定是…定是有人…有人嫉妒陛下垂怜侯府…故、故意陷害…趁、趁臣女不备…动了手脚!求、求陛下明察!为臣女做主啊!” (“反咬一口!转移焦点!”)

她这话一出,张氏母女和张婉如的脸色瞬间变了!

林萱忍不住尖声道:“你胡说什么!谁嫉妒你了?!分明是你自己学艺不精,弄巧成拙!”

张婉如也柔柔弱弱地开口,带着哭腔:“七妹妹…事已至此,你怎可胡乱攀咬?方才在偏殿,陛下亲自召见时,不也是好的吗?莫非…是之后才…” 她意有所指地停住。

“卧槽!白莲婊!还想把锅甩回给我?!暗示是我在偏殿后自己搞的鬼?!” 林微心里怒火中烧,哭得更凶了:“表姐!你、你怎能如此说!从偏殿出来,我便一直与大家在一起…何、何来机会做手脚?倒是…倒是表姐的丫鬟…昨日、昨日曾鬼鬼祟祟在我院外张望…被、被我的丫鬟撞见…莫非…” (“抛饵!钓你上钩!”)

“你血口喷人!”张婉如脸色唰地白了,急声道,“陛下!姑母!她、她胡说!我没有!”

张氏也赶紧帮腔:“陛下!婉如一向乖巧,断不会做此等事!定是微儿这丫头自己出了差错,胡乱攀扯!”

眼看就要变成侯府内宅扯头花现场,皇帝眉头紧锁,面露极度不耐。

“够了!”靖王萧玦冷声喝道,声音不大,却瞬间镇住了场面。他目光扫过混乱的永宁侯府众人,最后落在林微身上,眼神深邃莫测:“父皇,此事显而易见,乃有人蓄意破坏献礼,意图惊扰圣驾,嫁祸永宁侯府。其手段拙劣,用心却极为险恶。当务之急,非是追究侯府失察之罪,而是应彻查何人能接近此匣,并有机会动手脚。”

他顿了顿,补充道:“儿臣听闻,昨日曾有工部匠师入侯府查验?此外,献礼入宫核验、存放期间,经手之人众多…皆需严查。”

“高!实在是高!” 林微内心给靖王点了一万个赞!“不仅帮我解围,还把水搅浑!直接把嫌疑扩大到所有经手人!转移火力!牛逼!”

皇帝闻言,神色稍霁,觉得有理,沉声道:“靖王所言甚是。此事便交由你…协同内务府、大理寺,彻查到底!务必揪出幕后黑手!”

“儿臣遵旨!”萧玦躬身领命,目光不经意地掠过林微,带着一丝极快的、难以察觉的…安抚?(“绝对是错觉!”)

林微刚松了半口气,却听皇帝又道:“永宁侯治家不严,献礼出纰漏,惊扰圣驾,罚俸一年,闭门思过一月!林氏女…手艺不精,御前失仪,责令其于府中禁足,无诏不得出!待案情查明,再行论处!”

虽然没被当场下狱,但罚俸、禁足、待查…这处罚也不算轻了。林擎面如死灰,却也只能叩谢隆恩。张氏母女更是脸色惨白。

林微心里暗骂:“倒霉催的!还是被牵连了!” 但也只能跟着磕头:“臣女…领旨谢恩…” (“总比砍头强!”)

一场惊天风波,暂时以这样一种雷声大雨点小的方式暂告段落。寿宴气氛被彻底破坏,皇帝兴致全无,勉强又坐了片刻,便起身拂袖而去。

皇后、妃嫔及众臣恭送圣驾后,也各自神色各异地散去。离去前,投向永宁侯府众人的目光,充满了同情、鄙夷、幸灾乐祸和深深的探究。

林微瘫坐在地上,感觉自己像是刚从水里捞出来一样,浑身都被冷汗浸透了,手脚冰凉,一点力气都没有。

“劫后余生…感觉像做了场噩梦…” 她看着地上那玲珑匣的残骸,心里五味杂陈。

这时,一个小太监悄无声息地走到她身边,低声道:“七小姐,靖王殿下让咱家传句话…‘安分回府,静候消息。’”

林微猛地抬头,看向那玄色身影消失的方向,心情复杂到了极点。

“萧玦…你今天…到底是在帮我…还是在利用我?”

“还有…那个动手脚的人…到底是谁?张婉如?林萱?还是…另有其人?”

她被侯府的仆妇搀扶起来,失魂落魄地跟着同样面如土色的侯府众人,在一片异样的目光中,如同丧家之犬般,狼狈地离开了这座险些成为他们葬身之地的辉煌宫殿。

宫门外,永宁侯府的马车早已等候多时。林擎脸色铁青,一言不发地率先上车。张氏狠狠瞪了林微一眼,那眼神像是要将她生吞活剥,但也知道此刻不是发作的时候,只能咬牙切齿地带着林萱和张婉如上另一辆车。

林微独自坐上最后一辆小车,车轮滚动,驶离皇城。她回头望向那越来越远的红墙黄瓦,心中没有半分轻松,反而充满了更大的迷雾和…不安。

“禁足…调查…这才只是开始…”

“萧玦…你到底在谋划什么…”

“这京城…果然吃人不吐骨头…”

马车驶入繁华的街道,外面的喧嚣仿佛与她隔了一个世界。林微靠在车壁上,疲惫地闭上眼睛。

然而,她并不知道,就在她的马车后方不远处,一辆看似普通的青篷马车,也不远不近地悄然跟随着。车内,一道冷冽的目光,正透过车帘的缝隙,静静地落在她的马车上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