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41章 第一个女配登场:才女表妹(2/2)
张婉如眼中闪过一丝满意的神色,面上却露出恰到好处的鼓励:“妹妹何必妄自菲薄?女儿家慧质,未必只在诗书琴棋。听闻妹妹擅调香?近日京中流行的‘玉容皂’、‘润颜膏’,据说都出自妹妹之手?这般巧思,亦是难得。”
她这话看似夸奖,实则将林微直接推到了“与民争利”、“行商贾之事”的风口浪尖上。果然,几位夫人的脸色顿时有些微妙。
林微心里冷笑:“捧杀!又是捧杀!还想给我扣帽子!” 她立刻把头摇得像拨浪鼓,眼圈更红了:“表姐误会了!那、那些都是臣女远房表亲经营的铺子所售…臣女、臣女只是偶尔…提供些许粗浅想法,绝、绝不敢居功…更不敢行那商贾之事…母亲教导过,女儿家当以贞静为要…” (“甩锅!表忠心!踩一捧一!”)
张氏被噎了一下,脸色有点僵,只能干笑:“是、是啊…微儿还是知道分寸的…”
张婉如没想到她反应这么快,把自己摘得干干净净,还反将一军,暗指自己不该提“商贾”之事。她笑容不变,语气却微微转冷:“是么?那倒是表姐失言了。不过,能得贵人青睐,总有过人之处。七妹妹不妨说说,平日都读些什么书?也好让表姐知晓,日后…才好与你切磋一二。”
“步步紧逼啊!” 林微内心警报狂响,脸上却更加无措,绞着衣角,声音带上了绝望的颤抖:“臣女…臣女只勉强读过《女诫》、《女则》…还、还时常记不住…父亲请的女先生…都、都被臣女气走了好几个…” (“自黑!往死里黑!”)
几位小姐忍不住发出嗤笑声。
张婉如眼底的轻视几乎要溢出来,她故作惊讶:“只读过《女诫》、《女则》?那…近日京中热议的《南部本草拾遗》,妹妹想必…也未翻阅了?” 她看似随意一提,目光却紧紧锁住林微。
林微心脏猛地一缩!“来了!药典试探!她果然知道!” 她脸上瞬间血色尽失,像是听到了什么极其可怕的事情,猛地后退一步,声音尖利带着哭腔:“没、没有!臣女不敢!那、那是王爷所赐…臣女愚钝,看不懂…只、只翻了两页图画就、就收起来了…绝不敢窥探!王爷明鉴!母亲明鉴!” 她仿佛吓坏了,语无伦次,差点要跪下去。
她这过度激烈的、完全符合“愚钝庶女”人设的反应,反而让张婉如愣住了。“吓成这样?难道…真的什么都没看出来?靖王赐书…只是随手为之?”
张氏也吓了一跳,生怕她失态惹祸,赶紧呵斥:“微儿!胡言乱语什么!王爷赐书是你的福气!看不懂就好好收着!谁让你窥探了!” (“虽然我也怀疑,但你别说出来啊!”)
水榭内的气氛一时有些尴尬。
张婉如迅速调整表情,重新挂上温柔面具,安抚道:“七妹妹别怕,表姐只是随口一问,并无他意。看来妹妹于诗书药理上,确实…兴趣不大。” 她语气里带上一丝不易察觉的遗憾和…优越感。
林微抽抽噎噎地点头,一副惊魂未定的样子。
张婉如觉得索然无味,仿佛一记重拳打在了棉花上。她决定不再浪费时间,转而笑道:“既然如此,我们便不说这些了。今日春光正好,不若我们行个流觞曲水令?或是对对子?也算不负这良辰美景。”
诸位小姐纷纷附和,跃跃欲试,准备一展才学。
林微心里大大松了口气:“终于要放过我了!” 她赶紧缩回角落,努力继续扮演她的“隐形人”。
然而,就在张婉如准备起身主持诗局,再次成为全场焦点时,水榭外忽然传来一阵不疾不徐的脚步声,以及管家林安略带紧张的高声通传:
“侯爷到!靖…靖王殿下到——!”
如同按下暂停键,水榭内所有的说笑、动作瞬间凝固!
所有人,包括张氏、张婉如、林萱,以及各位夫人小姐,全都惊得站了起来,脸上写满了难以置信!
靖王殿下?!他怎么会来?!这种内宅女眷的小聚?!
张氏又惊又喜,手忙脚乱地整理衣襟发髻。张婉如眼中瞬间爆发出惊人的亮光,脸上飞起红霞,迅速检查了一下自己的仪容,嘴角扬起最完美的、含羞带怯的弧度。林萱也激动得脸颊通红。
唯有林微,在听到“靖王”俩字时,头皮瞬间炸开,第一个念头不是惊喜,而是——“卧槽!瘟神怎么来了?!又要倒霉了?!” 她恨不得当场钻进桌子底下!
在众人紧张又期待的目光中,永宁侯林擎点头哈腰、毕恭毕敬地引着一人步入水榭。
来人一身玄色暗金纹常服,身姿挺拔,面容冷峻,不是靖王萧玦又是谁?
他目光淡淡扫过水榭内一众屏息凝神、屈膝行礼的女眷,最终,在那恨不得把自己缩成团的角落身影上,微妙地停顿了一瞬。
“不必多礼。”他声音平淡,自带威压。
林擎赶紧解释:“王爷今日过府与下官商议公务,听闻府中女眷在此小聚,便…便顺道过来一看。” 他说得自己都不信。
诸位夫人小姐激动得心砰砰跳,尤其是张婉如,她深吸一口气,压下狂喜,上前一步,盈盈一拜,声音比刚才更加柔美动听:“臣女张婉如,参见王爷。不知王爷驾临,有失远迎,还望王爷恕罪。” 姿态优美,礼仪标准,堪称范本。
萧玦目光在她身上停留了一瞬,微微颔首:“张小姐不必多礼。” 语气疏离。
张婉如心中一阵悸动,王爷记得她姓张!她努力保持镇定,柔声道:“王爷来得正好,臣女等正欲行流觞令,王爷若不嫌弃,可否…为我等出题品评?” 她试图将主动权抓在手中,在王爷面前展示才学。
萧玦却仿佛没听到她的话,他的目光越过她,直接落在了那个努力降低存在感的角落,唇角勾起一抹极淡的、旁人难以察觉的弧度。
“本王听闻,”他开口,声音不高,却清晰地传入每个人耳中,“七小姐近日…在研读《女诫》、《女则》?”
“噗——”一位正在喝茶压惊的小姐差点喷出来,赶紧捂住嘴。
所有人的目光再次“唰”地聚焦到林微身上,充满了震惊、疑惑和…难以置信。王爷…特意过来…就问这个?!
林微浑身一僵,头皮发麻,内心疯狂咆哮:“来了来了!他又开始了!故意的!绝对是故意的!” 她硬着头皮,哆哆嗦嗦地站出来,行礼:“回、回王爷…是、是的…臣女愚钝…正、正在努力学习…” (“求放过啊大哥!”)
萧玦看着她那副吓得快晕过去的样子,眼底笑意更深,语气却依旧平淡:“哦?学到哪一篇了?‘卑弱第一’?还是‘专心第五’?可有心得?”
林微:“!!!” “心得?!心得就是我想死!” 她腿一软,差点真跪下去,声音带上了哭腔:“臣女…臣女愚笨…还、还未读懂…”
张婉如站在一旁,脸上的完美笑容彻底僵住了。王爷…完全忽略了她!反而去关注那个连《女诫》都读不懂的草包?!还问心得?!这、这算什么?!
张氏也傻眼了,这剧情发展完全不对啊!
萧玦仿佛没看到周围人石化的表情,慢悠悠地踱步到林微面前,居高临下地看着她发顶的那个旋儿,声音压低了些,带着一种只有两人能听出的戏谑:“无妨。本王…可以教你。”
轰——!
林微的脸瞬间红透!耳边仿佛又响起那句“本王觉得你很有趣”!
张婉如的脸色瞬间白了。
水榭内一片死寂,落针可闻。所有人的大脑都停止了运转,无法理解眼前这超乎想象的场景。
靖王殿下…要教永宁侯府那个庶女…读《女诫》?!
这个世界疯了吗?!
靖王萧玦那句石破天惊的“本王可以教你”,如同在永宁侯府后宅的小池塘里投下了一颗深水炸弹,其冲击波之猛烈,足以让在场所有女眷的三观碎成渣渣,并原地重组失败。
水榭内陷入了一种诡异的、长达数息的死寂。
所有人的表情都凝固在脸上——张氏是惊愕中带着一丝荒谬,林萱是纯粹的懵逼加嫉妒,诸位夫人小姐则是下巴快要掉到地上的难以置信。而被直接点名的当事人林微,则感觉自己像是被架在火上烤的乳猪,外焦里嫩,灵魂出窍。
“教、教我?!教什么?!《女诫》?!大哥你认真的吗?!你一个手握重兵、杀伐决断的王爷,跑来教一个庶女读《女诫》?!这剧本是不是拿错了?!这比‘霸道总裁教我背乘法口诀’还离谱啊喂!” 林微内心疯狂刷屏,cpu彻底烧糊,脸上只剩下纯粹的、未经演技加工的、呆若木鸡的惊恐。
张婉如那精心维持的、含羞带怯的完美笑容彻底僵在了脸上,血色以肉眼可见的速度从她清丽的脸庞上褪去。她纤细的手指无意识地攥紧了袖口,指甲几乎要掐进掌心。“为什么?!为什么会这样?!王爷为何会对一个连《女诫》都读不通的草包另眼相看?!甚至不惜屈尊降贵亲自‘教导’?!这简直…简直是荒谬!是羞辱!” 一股难以言喻的屈辱和嫉恨瞬间淹没了她。
率先反应过来的还是永宁侯林擎。他虽然也震惊得差点咬到舌头,但巨大的狂喜立刻冲昏了他的头脑!“王爷要亲自教导微儿?!天哪!这是何等的荣耀!何等的殊宠!我永宁侯府要发达了!!” 他激动得声音都在发颤,赶紧躬身道:“王、王爷厚爱!小女愚钝,能得王爷亲自指点,是她几辈子修来的福气!微儿!还不快谢恩!” 他拼命给林微使眼色,恨不得替她跪下磕头。
林微被老爹这一嗓子吼回魂,看着眼前萧玦那看似平静无波、实则眼底深处藏着恶劣趣味的目光,她硬着头皮,腿一软,差点真跪下去,声音抖得不成样子:“臣、臣女……不敢……劳、劳烦王爷……臣女、臣女自己学……一定好好学……” (“求你了!快走吧!我自己瞎读就行!”)
萧玦仿佛没听到她的拒绝,目光在她那红白交错、写满“救命”的小脸上扫过,唇角那抹极淡的弧度加深了些许:“无妨。本王近日…恰有些闲暇。” 他语气平淡,却带着不容置疑的意味,“再者,七小姐若读不通,日后出入宫廷,应答失仪,失了体面,亦是本王…督导不周之过。”
“宫廷?!出入宫廷?!” 这几个字如同惊雷,再次炸得众人外焦里嫩!张氏的眼睛瞬间瞪圆了,呼吸都急促起来。张婉如的身子几不可查地晃了一下,脸色更加苍白。诸位夫人小姐的眼神瞬间从震惊变成了赤裸裸的羡慕嫉妒恨!
林微:“!!!” “督导不周?!谁要你督导了?!还有宫廷?!我什么时候要出入宫廷了?!你不要给我加戏啊大哥!!” 她感觉自己快要窒息了,这顶高帽砸下来,会死人的!
“王、王爷……”她试图垂死挣扎。
萧玦却不再看她,转而看向一旁脸色变幻不定的张氏,语气恢复了一贯的疏淡:“侯夫人今日宴客,本王不便打扰。七小姐,明日未时,漱玉轩。” 他根本不是在商量,而是在下达命令。
说完,他对着众人微微颔首,算是告退,竟真的转身,带着墨刃,施施然地走了!留下满屋子石化的人和一地狼藉的思绪。
直到靖王的身影彻底消失在水榭外,死寂才被打破。
“噗通”一声,林微腿一软,终于撑不住,一屁股坐回了椅子上,大口喘气,感觉自己像是刚从水里捞出来。
所有人的目光,如同探照灯般,再次聚焦到她身上,充满了极其复杂的情绪——震惊、嫉妒、探究、难以置信,甚至还有一丝…敬畏?
张氏第一个冲过来,脸上是压抑不住的狂喜和激动,声音都变了调:“微儿!我的好孩子!你听到了吗?!王爷!王爷要亲自教导你!还要带你出入宫廷?!天哪!这可是天大的造化!我们侯府…我们侯府…” 她激动得语无伦次,看着林微的眼神前所未有的“慈爱”。
林微:“……” “慈爱?昨天还想用眼神杀死我呢!变脸比翻书还快!” 她有气无力地摆摆手:“母亲…臣女…臣女头晕…” (“被吓的!”)
“快!快扶七小姐回去休息!”张氏立刻吩咐丫鬟,又转头对林擎道:“侯爷!您看!妾身早就说过,微儿是个有福气的!”
林擎连连点头,看着林微的眼神像是在看稀世珍宝。
张婉如站在原地,袖中的手指死死攥紧,指尖刺痛。她看着被众星捧月(虽然当事人一脸生无可恋)围着的林微,看着姑母那毫不掩饰的偏心,听着周围夫人小姐们窃窃私语中那掩饰不住的羡慕,只觉得一股血气直冲头顶,眼前阵阵发黑。
“凭什么?!一个无才无德、粗鄙不堪的庶女!凭什么能得到靖王殿下如此特殊的关注?!甚至…甚至允诺带她入宫?!而我…我苦学十几年,才名远播,却连王爷的一个正眼都换不来?!这世道…何其不公!”
她强压下翻涌的情绪,脸上重新挤出一丝温婉得体的笑容,走上前去,声音却微微有些发僵:“恭喜七妹妹了…能得王爷青眼,亲自教导,真是…令人羡慕。” 那“羡慕”二字,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。
林微抬起眼皮,看了她一眼,有气无力地道:“表姐说笑了…臣女…只觉得惶恐…怕是、怕是又要惹王爷生气了…” (“我是真的怕!不是凡尔赛!”)
张婉如看着她那副“占了便宜还卖乖”的样子,胸口更堵了,勉强维持着笑容:“妹妹过谦了…王爷既开了金口,妹妹定要…好好把握才是。” 她实在待不下去,转身对张氏道:“姑母,婉如有些不适,先回房歇息了。”
张氏此刻满心都是侯府即将飞黄腾达的喜悦,也没太在意,随意点点头:“去吧去吧,好好休息。”
张婉如几乎是逃也似的离开了这个让她倍感羞辱的地方。
回到精心布置的听雪轩,她再也维持不住那温婉的假面,猛地将桌上的茶具扫落在地!瓷器碎裂的刺耳声响,惊得丫鬟碧痕扑通跪下。
“小姐息怒!”
张婉如胸口剧烈起伏,姣好的面容因嫉恨而微微扭曲,哪还有半分才女的清雅脱俗。
“林微…好一个林微!”她咬牙切齿,“装疯卖傻,扮猪吃虎!我倒是小瞧你了!”
碧痕战战兢兢地劝道:“小姐何必动气?靖王殿下或许只是一时新奇…那七小姐除了一张脸尚可,言行粗鄙,毫无才学,王爷何等人物,岂会真心青睐?不过是…不过是…”
“是什么?!”张婉如猛地转身,眼神锐利,“若不是真心青睐,他会当众说出‘亲自教导’、‘出入宫廷’这样的话?!那是靖王!不是街头巷尾的纨绔子弟!他的一言一行,岂是儿戏?!”
碧痕吓得不敢再说话。
张婉如深吸几口气,强迫自己冷静下来。她走到窗边,看着窗外精致的园景,眼神逐渐变得冰冷而锐利。
“姑母说得对,人不可貌相。这位七表妹,绝非表面看起来那么简单。”她冷声道,“能让靖王殿下如此特殊对待,必有她的过人之处…或者,不可告人的手段!”
她沉吟片刻,吩咐道:“碧痕,去仔细打听打听,这位七小姐近日所有的事情,尤其是…关于靖王府的!一丝一毫都不要漏过!”
“是!”碧痕连忙应下。
“还有,”张婉如眼中闪过一丝算计,“明日…王爷不是要‘教导’她么?你去…寻个由头,接近微澜院的下人,打听打听,她平日…究竟在读些什么书!王爷赐下的那本《南部本草拾遗》,她到底看了多少!”
她绝不相信,一个能让靖王如此对待的人,会真的只读《女诫》!
“林微…”她轻轻吐出这个名字,指尖划过窗棂,“不管你是真傻还是装傻…你想攀上靖王这根高枝…也得看看,自己配不配!”
与此同时,微澜院内。
林微屏退了左右,只留下春桃,毫无形象地瘫在软榻上,唉声叹气。
“完了完了…春桃,我觉得我离社会性死亡又近了一步…”她哭丧着脸,“萧玦他绝对是故意的!他这是把我架在火上烤啊!还‘出入宫廷’?我出入个鬼啊!明天去他书房?那跟羊入虎口有什么区别?!”
春桃也是一脸担忧:“小姐…王爷他…他到底想干嘛呀?难道…难道真的…”她脸一红,小声道,“…看上您了?”
林微一个激灵坐起来:“呸呸呸!童言无忌!他那是看上我吗?他那是看上我的‘有趣’!像看一只会翻跟头的猴子!或者一个能解闷的新奇玩具!‘教导’?我信他个鬼!指不定又挖了什么坑等我跳呢!”
她烦躁地抓抓头发:“还有那个张婉如!你看她今天那眼神!恨不得生吞了我!这梁子算是结下了!以后的日子更不好过了!”
春桃小声道:“那…小姐明天还去吗?”
“不去?!”林微瞪眼,“你敢抗靖王的命?你嫌我命长是不是?!” 她哀嚎一声,又瘫了回去,“去!刀山火海也得去!但是…”
她眼中闪过一丝狡黠的光芒:“…不能白白被他耍!得想办法捞点好处!至少…得让他知道,我也不是那么好拿捏的!”
“对!就这么办!明天,就让他见识见识,什么叫‘虚心受教,坚决不改’!还有…得顺便套点情报!”
她一个鲤鱼打挺坐起来,眼神重新燃起了斗志。
“不就是‘教导’嘛!谁 怕 谁啊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