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127章 来自过去的回响(1/2)

三天后的赏菊宴,像一把达摩克利斯之剑悬在苏冉头顶,让她坐立难安。逃跑计划还在雏形阶段,漏洞百出,成功的概率低得让她自己都想笑。但就这么认命嫁给冰山做小老婆?那更是万万不能!她感觉自己就像热锅上的蚂蚁,表面还得装出一副岁月静好、待嫁闺中的乖巧模样,简直精分现场!

“小姐,您尝尝这个新做的桂花糕,可香了!”春桃端着一碟点心进来,试图用美食安抚自家小姐明显焦躁的情绪。苏冉有气无力地捏起一块,食不知味地嚼着,眼神放空,脑子里还在疯狂模拟各种宫宴逃跑路线(成功率约等于零!)和失败后被冰山抓回来的惨状(生不如死!)。

“唉…”她长长地叹了口气,把剩下的半块糕点扔回碟子里,“没胃口。”春桃担忧地看着她:“小姐,您别太担心了。王爷既然带您去,肯定会护着您的。再说,您上次在宫宴上表现得多好啊!连陛下都夸您呢!”

苏冉翻了个白眼(内心):“那是运气好!加上敌人轻敌!这次再去,不知道多少双眼睛盯着我,等着抓我把柄呢!还护着我?冰山他自己都还在被皇帝‘静养’观察期呢!泥菩萨过江好吧!”

正当她愁肠百结时,院外传来一阵熟悉的、沉稳的脚步声。苏冉一个激灵,瞬间切换成“乖巧模式”,迅速整理了一下衣裙和表情。果然,下一刻,萧玦的身影出现在门口。

他今日穿着一身墨色常服,衬得身形愈发挺拔,只是眉宇间似乎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…凝重?

“王爷。”苏冉起身行礼,心里嘀咕:这尊大佛怎么又来了?三天两头往她这跑,也不怕别人说闲话?(虽然好像也没人敢说他的闲话…)萧玦微微颔首,冰眸在她脸上停留片刻,似乎看出了她的强装镇定,但并未点破。他走到桌前,目光扫过那碟几乎没动的桂花糕,眉头几不可查地蹙了一下:“胃口不好?”

苏冉心里一紧,赶紧解释:“没…没有,刚用过膳,还不饿。”(翻译:被你吓饱了!)

萧玦没再追问,而是从袖中取出一个用深色绸布包裹的、巴掌大小的扁平物件,放在了桌上。

“这是…”苏冉疑惑地看着那个布包。“从高崇府邸查抄的物品中发现的。”萧玦的声音低沉,带着一种审视的意味,“与…你生母有关。”

苏冉的心脏猛地一跳!生母?!那个在她记忆中几乎一片空白、只存在于张氏恶毒咒骂和零星传闻中的女人?那个据说来自一个早已消亡的神秘部族的女人?

她下意识地伸手想去拿,又有些迟疑地看向萧玦:“王爷…这…臣女可以看吗?”萧玦看着她眼中瞬间燃起的、混合着好奇、紧张和一丝渴望的光芒,冰眸深邃:“本王既拿来,自是允你看。”他顿了顿,补充道,“或许…能解开你一些疑惑。”

苏冉不再犹豫,小心翼翼地解开绸布。里面是一个制作极其精美的紫檀木扁盒,盒盖上雕刻着繁复而陌生的花纹,不像中原常见的样式,透着一股古朴神秘的气息。盒子边缘有些磨损,显然年代久远。

她的指尖有些颤抖,轻轻打开了盒盖。盒内衬着柔软的丝绸,上面静静躺着一件物品。不是金银珠宝,而是一块约莫婴儿手掌大小、色泽温润如羊脂的白玉玉佩。玉佩的造型也很奇特,并非龙凤呈祥或花鸟鱼虫,而是一只栩栩如生的、

仿佛在仰天长啸的…狼?或者是一种类似狼的神兽?玉质极佳,雕工精湛,那神兽的眼睛似乎用某种暗红色的宝石镶嵌,即便历经岁月,依然透着一种凛然孤傲的光芒。玉佩下方,还压着一小卷泛黄的绢帛。

苏冉屏住呼吸,轻轻拿起那块玉佩。触手温凉,质地细腻,一种难以言喻的熟悉感和…莫名的悸动,从指尖悄然蔓延至心头。仿佛这冰冷的玉石,与她血脉深处某种沉睡的东西产生了共鸣。

“这是…”她抬头看向萧玦,眼中满是惊疑。萧玦的目光也落在那玉佩上,冰眸中闪过一丝复杂难辨的情绪:“此玉,名为‘啸月’。据高崇密室中找到的零星记载,应是…北方‘朔风部’王族世代传承的信物。”

朔风部!王族信物!苏冉倒吸一口凉气!她只知道生母可能来自一个消失的部族,却没想到…竟然是王族?!那张氏口中“来路不明的蛮夷女子”,竟然有如此显赫(虽然已成过往)的出身?

她强压下心中的震惊,又小心翼翼地展开那卷绢帛。绢帛上的字迹娟秀中带着一股不羁的力道,是用一种特殊的墨汁书写,虽然年代久远,有些字迹已经模糊,但大致内容还能辨认:“……朔风凋零,王血隐踪…携‘啸月’南渡,望有朝一日,血脉能重归朔北,祭拜狼神…然身陷囹圄,恐难如愿…唯愿吾儿(字迹在这里有些颤抖)…平安长大,莫问前尘…若有机缘,见此玉如见母…切记,玉在,根在…”

绢帛的末尾,没有落款,只画了一个简单的、与玉佩上神兽图案相似的图腾。字里行间,透着一个母亲在绝境中的无奈、不舍、以及深沉的嘱托和…一丝未尽的希望。

苏冉看着那娟秀的字迹,想象着那个素未谋面的母亲,在生命的最后时刻,是如何艰难地留下这些信息,心中涌起一股难以言喻的酸楚和震动。原来…她的生母,并非张氏口中的卑贱之人,而是一位背负着部族命运、流落异乡的王族后裔?

“狼神…朔北…王血…”她喃喃自语,感觉一个全新的、充满神秘色彩的世界,在她面前掀开了一角。这和她之前想象的宅斗宫斗,完全不是一个量级啊!怎么突然就上升到部族兴亡、血脉传承的层面了?!

萧玦一直静静地观察着她的反应,见她从震惊到茫然,再到一种深沉的触动,才缓缓开口:“高崇与朔风部覆灭,或有牵连。他私藏此物,恐非偶然。你生母的身份…恐怕比想象中更复杂。”

苏冉抬起头,看向萧玦,眼神复杂:“王爷…您为何要告诉我这些?”她可不认为冰山突然变成热心肠,帮她寻根问祖来了。

萧玦冰眸与她直视,语气平淡却带着一种洞悉一切的力量:“因为,这或许关系到你的未来,也关系到…本王的判断。”

他向前一步,距离拉近,那股迫人的气势再次笼罩下来:“拥有朔风部王族血脉,即便部族已亡,其象征意义…在某些人眼中,分量不轻。若此事传扬出去,你以为,你还能够‘低调’下去吗?”

苏冉心中一凛!是啊!怀璧其罪!如果让人知道她身上流着北方强大部族(虽然亡了)的王血,还拥有象征性的信物…那她岂不是成了各方势力眼中的香饽饽(或者眼中钉)?还想逃跑过安稳日子?做梦吧!恐怕走到哪儿都会被盯上!一瞬间,她感觉身上的枷锁不但没松开,反而更重了!原来她不光是靖王的“所有物”,还可能是一个移动的“麻烦源头”?!

看着苏冉瞬间变得苍白的脸色和眼中闪过的恐慌,萧玦的唇角几不可查地勾了一下,语气却依旧冰冷:“现在,你还觉得…离开本王,是件容易的事吗?”苏冉:“…” 杀人诛心!冰山你够狠!这是用现实告诉她:世界很危险,乖乖待在我身边最安全!她握紧了手中的“啸月”玉佩,那温凉的触感此刻却觉得有些烫手。这哪是母亲的遗物,这分明是道催命符啊!

萧玦那句“现在,你还觉得…离开本王,是件容易的事吗?”,像一盆冰水,夹杂着现实的碎冰块,哗啦一下把苏冉浇了个透心凉。她握着那块温润却仿佛有千斤重的“啸月”玉佩,指尖冰凉,心里那点刚刚燃起的、关于生母身世的好奇和触动,瞬间被巨大的恐慌和压力所取代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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