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419章 提前相见（1/2）

四人到了城门口，被守卫拦截检查。他们虽没有直接表明钦差的身份，却也没遇到太多的刁难，守卫只以为这是附近自发前来帮忙治水的百姓，也就随手放了进去。

一行人踏入澶州城，每一步都深陷在及踝的泥泞里。 街道两旁，挤满了面如死灰的灾民，他们的眼神空洞，孩童的哭喊与伤者的呻吟在潮湿的空气里微弱地交织。 空气中弥漫着水腥、霉腐与若有若无的尸臭，构成一股绝望的气息，压在每个人的心头。

冯天说道：“孙将军，咱们是直接去府衙吗？”

在正式见面之前，孙延召却想先单独跟姚恕谈一谈，确认一些事。

他指着天，说道：“冯大人，您看这天色暗了，也不必急于一时，咱们如今衣冠不整，这么去府衙实在有辱斯文，再加上这一趟下来都累得够呛，还是先休息一晚，明儿一早再去府衙，您看如何？”

冯天想了一想，最后还是点点头。“那咱们今晚是住在哪里？”

“城中的情况你也看到了，我听闻咱们知州杜大人如今就在北城的军营之中，不如咱们也过去吧。”孙延召又冲宁不缺说道：“我记得你与澶州指挥使有些交情。”

“我俩之前都是韩铭的亲兵，想不到他还升的挺快。”宁不缺笑了笑。

“那好，你带着冯大人过去，我和李欣在这等等，看看后面是否还有咱们的人。”

随后四人兵分两路。宁不缺与冯天向北。孙延召则对李欣说道：“你去城门口盯着，看见咱们的人，就带回军营，我有事先走一步。”

李欣一抱拳：“将军放心！”

孙延召借着夜色与微雨的掩护，如狸猫般翻入府衙高墙。他借着庭中树木与假山的阴影潜行，敏锐地避开两队无精打采的巡夜兵丁，最终摸到唯一亮着灯火的书房窗外。

孙延召来到近前，小心翼翼地在窗户纸上捅出一个眼，里面传来一股浓烈的中药味。

透过窗纸小孔，孙延召看见姚恕斜倚在榻，一双赤脚露在毯外，惨白肿胀，褶皱深陷，部分皮肤已然溃烂脱落，露出底下鲜红的嫩肉——这是在水里连续浸泡数日才会出现的“舟子足”。 一条手臂缠着渗血的绷带，旁边小炉上正煎着药，满屋苦味。

一旁的差役正拿着一个碗往姚恕的嘴边递：“大人，这药你快喝两口吧。”

姚恕睁开了眼，干裂无色的嘴唇动了动：“堤坝上怎样了？”

“大人放心，今儿放了一会晴，水退下去了一些。”那差役接着说道，“大人说的没错，是上游有一段堤坝坍塌了。”

姚恕挣扎着坐起，“人有没有事？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