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137章 激战雨花台（2/2）
整个雨花台日军占据的前沿阵地，在顷刻间被一片无比壮烈也无比恐怖的爆炸火海彻底吞噬。火箭炮的覆盖是毁灭性的，爆炸产生的冲击波相互叠加，将泥土、碎石、武器和人体残骸高高抛起，烈焰腾空，浓烟滚滚，仿佛地狱之门在此处洞开。
在后方目睹这一切的日军高级指挥官，眼睁睁地看着他投入反击的整整一个大队的兵力，在短短数十秒内被这片“钢雨”化为乌有，顿时目眦欲裂，一口鲜血差点喷出，发出了一声混杂着愤怒、绝望和难以置信的咆哮：“八嘎呀路——！！”
日军指挥官的抱怨与嘶吼，在铺天盖地的火箭炮轰鸣面前，显得如此苍白无力，瞬间便被撕碎、淹没。那代表着死亡与毁灭的尖啸声持续不断，如同死神的催命符，刚刚由残兵败将和紧急工兵勉强构建起来的防御支点，在这钢铁风暴的洗礼下，再次被无情地夷为平地，化为一片燃烧的废墟。
南京城内，日军华中方面军司令部。
这里虽远离前沿阵地，但空气中弥漫的紧张与绝望，比硝烟更加刺鼻。墙壁上的军事地图，代表中国军队的蓝色箭头正以压迫性的姿态不断收紧。每一次从城外隐约传来的、沉闷而持续的爆炸声，都像重锤般敲打在司令部内每一个日军军官的心头。
司令官畑俊六大将面色阴沉得能滴出水来，他猛地一拳砸在铺满地图的桌案上，震得茶杯乱跳，再也压抑不住心中的焦躁与怒火，厉声咆哮道：“华北的援军呢？！他们到底爬到哪里了？！难道要等支那人把我们全部赶进长江喂鱼，他们才能走到吗？！”
一旁侍立的副官见状，连忙上前一步，小心翼翼地劝慰：“司令官阁下，请您息怒！您的贵体才刚刚康复，医生嘱咐切忌动气……”
“八嘎！”畑俊六根本不听，血红的眼睛死死盯住负责联络的参谋，“我现在问的是援军！是战局！不是我的身体！回答我！”
那参谋被吓得一哆嗦，眼神闪烁，硬着头皮禀报：“司令官阁下息怒！华北方面军第一军所属之第36、37师团，以及第三、第九独立混成旅团，目前已抵达长江北岸……但，但在六合、仪征等地，遭遇支那军……周正所部的顽强阻击，战斗极为激烈，目前……目前正在全力寻求突破……”
“废物！都是一群废物！”畑俊六怒不可遏，又是一掌狠狠拍在桌上，“这么多精锐部队，竟然被区区阻击兵力挡在江北这么久！整整几天了，没有一兵一卒能够渡江南下！帝国养着他们有什么用！”
这时，一直沉默旁观的参谋长轻咳一声，上前一步，用相对冷静但同样沉重的语气说道：“司令官阁下，在您入院疗养的这几日，战局确有突变。华北第一军的增援部队，在开进途中，确实与周正的主力在江北岸发生了大规模遭遇战。敌军依托有利地形和异常凶猛的火力，构筑了坚固的阻击阵地，导致我军援兵……进展极其缓慢，寸步难行。”
“周正！又是这个周正！”畑俊六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这个名字，他指着地图，手指因愤怒而颤抖，“进攻南京城防的是他！现在，在江北阻挡我们援军的还是他！他到底有多少部队？难道他会分身不成？！他的战斗力，为何在短短时间内变得如此强悍？！”
参谋长默然不语，只是静静等待着畑俊六将这股邪火发泄出来。待到他喘息稍平，气息不再那么紊乱时，参谋长才压低声音，说出了更残酷的现实：“司令官阁下，目前南京城外围阵地已多处被突破，支那军87军的攻势一浪高过一浪，尤其他们那种恐怖的火箭炮，对我军士气和工事的打击是毁灭性的。以我们现有的兵力与物资储备……恐怕……恐怕很难再坚持超过三天。”
这番话如同冰冷的冷水，浇在了畑俊六的头上，让他瞬间冷静了不少，但随之而来的是更深的寒意。
就在这令人窒息的沉默笼罩整个司令部时，一阵急促而慌乱的脚步声由远及近。第21军的高级参谋田中静壹，甚至来不及整理仪容，几乎是跌跌撞撞地冲了进来，脸上毫无血色，写满了惊惶。
畑俊六心中猛地一沉，一种极其不祥的预感攫住了他。他强作镇定，但声音却不由自主地带上了一丝紧绷：“田中君？发生了什么事？为何如此慌张？！”
畑俊六只觉得一股腥甜猛地涌上喉头，眼前阵阵发黑。他强行将这口血压了下去，扶着桌沿的手指因过度用力而关节发白，声音嘶哑得如同破旧风箱：
“田中君……你告诉我，堂堂帝国两个精锐师团，依托南京如此坚城，难道连……连几天都守不住吗？！”
田中静壹参谋深深低下头，不敢直视司令官那几乎要喷火的目光，声音带着绝望的颤抖：
“畑俊阁下……并非将士们不效死力，实在是支那军火力之猛、攻势之凶，远超预计！尤其是那恐怖的火箭炮，一轮齐射便能摧毁我军整片防御体系。根据目前战况推演，若无奇迹或强力援军，我21军两个师团……确实……确实已无力确保南京城防万全……”
他的话还未说完，指挥部的大门被“哐当”一声猛地撞开！一名浑身硝烟、军装破败的通讯兵几乎是连滚爬爬地冲了进来，甚至来不及向畑俊六敬礼，便径直扑到田中静壹面前，带着哭腔嘶喊道：
“参谋长阁下！不好了！雨……雨花台……雨花台主阵地……失守了！支那军87军已突破前沿阵地，我军守备大队……全员玉碎！”
“什么？！”
这声惊呼如同丧钟，同时在畑俊六、田中和参谋长心中敲响。雨花台，这座拱卫南京城南的制高点，一旦丢失，整个南京城防将门户大开！
此刻，任何愤怒与指责都已失去意义。畑俊六强撑着几乎要虚脱的身体，眼中闪过一丝决绝的疯狂：
“快！立刻调集城内所有能动的预备队！宪兵队、工兵联队、甚至司令部的警卫中队，全部给我顶上去！不惜一切代价，必须把雨花台给我夺回来！快——！！”
命令被声嘶力竭地传达下去，整个日军司令部如同被捅破的马蜂窝，陷入一片混乱与绝望的忙碌之中。
然而，就在他们仓促调兵遣将的同时，雨花台阵地之上，局势已彻底逆转。
“杀——！！为了南京！为了死去的乡亲！杀光小鬼子！！”
震天的怒吼声汇聚成一股无可阻挡的洪流。87军的战士们如同下山的猛虎，踏过焦土与残骸，向着日军的阵地发起了排山倒海的总攻。
刚刚经历火箭炮“钢雨”洗礼的日军，指挥体系瘫痪，兵力折损过半，残存的士兵还未从巨大的震撼和伤亡中回过神来，便被这雷霆万钧的冲锋彻底打垮了意志。
战士们手中的56式半自动步枪、冲锋枪喷吐着复仇的火焰，手榴弹如同冰雹般砸向日军的残存火力点。日军零星的反抗迅速被淹没在这片愤怒的浪潮之中。仅仅一轮凶猛的冲锋，前沿阵地就已经被87军战士攻下！
日军的反应比预想中来得更加疯狂和迅速！
丢失雨花台前沿阵地的耻辱与恐慌，刺激着日军指挥官的神经。他们不顾士兵在先前战斗中遭受的巨大伤亡和低迷的士气，强行纠集了所有能调动的兵力——从预备队到后勤兵，甚至一些轻伤员都被驱赶着，组成了一波决死的反扑浪潮。
“板载——！”
密密麻麻的日军士兵，端着上了刺刀的三八大盖，在军官声嘶力竭的督战下，如同决堤的浊流，嚎叫着向871师二团刚刚占领、尚未来得及彻底巩固的阵地涌来。硝烟未散的焦土上，再次被土黄色的身影覆盖。
然而，他们面对的是早已严阵以待的871师勇士！
“稳住！放近了再打！机枪，给老子盯住他们的军官和机枪手！”阵地上，各级指挥员的吼声在爆炸的间隙中清晰传来。
战士们依托着被炮火犁过数遍的残破工事和弹坑，眼神冷峻，岿然不动。他们手中先进的56式半自动步枪，以其远超日军栓动步枪的射速，形成了持续而精准的压制火力；配合着咆哮的捷克式轻机枪，以及隐蔽在侧翼的马克沁重机枪，共同编织成一道密不透风的“钢雨”防线。
子弹如同灼热的铁流，迎面撞入日军的冲锋队形。冲在前排的鬼子如同被无形的镰刀收割，成片倒下。但后续者踏着同伴的尸体，依旧疯狂地向前涌，就在这时，一名满身尘土的通信兵沿着交通壕，弯着腰疾跑而至，猛地滑入团指挥所掩体，大声报告：
“报告团长！炮营已占领发射阵地，全部准备完毕，随时可以开火！”
二团团长李辉闻言，布满血丝的眼睛里猛地爆出一团精光。他一把抓起通往炮营的野战电话，用力摇动手柄。
“喂！喂！这里是炮营！”听筒里传来炮营营长粗犷的嗓音。
“我是李辉！”团长声音斩钉截铁，语速极快，“听着，坐标不变！二十分钟后，听我红色信号弹为准，对预定区域进行覆盖式急袭！给我把鬼子后续的进攻梯队和他们的炮兵观察点，统统炸上天！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