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5章 上班（2/2）

窗明几净，阳光透过百叶窗洒下斑驳的光影。

一切都很正常。

可她知道，这不正常。

她的生活已经从根基处裂开了一道巨大的缝隙，只是外面还维持着完好无损的假象。

午休时间，她没什么胃口，拒绝了同事一起吃饭的邀请，一个人趴在桌子上假寐。

闭上眼睛，昨晚马克杯消失的那一幕就无比清晰地浮现出来。

那种违背物理法则的、无声无息的湮灭，比任何血腥场面都更令人心悸。

还有他放在她腰间的那只手，温度犹在。

她猛地坐直身体，心脏直跳。

不能再这样自己吓自己了，会崩溃的。

她再次拿出手机，点开浏览器。

手指在搜索框上悬停了很久，最终，她删掉了原本想输入的末世、空间异能、穿越等词条。

太明显了，如果他真的能监控她的手机，这些搜索记录无疑是自寻死路。

她换了一种更隐晦的方式。

输入：“突然性格大变，口味改变，生活习惯完全不同，是什么原因？”

搜索结果大多指向精神心理疾病，比如双重人格、创伤后应激障碍，或者……脑部受损。

她一条条看下去，试图从中找到能解释曲靖变化的科学依据，哪怕只是自我安慰。

又输入：“物体凭空消失，可能是什么原理？魔术？视觉错觉？”

结果自然是各种揭秘魔术的视频和讨论视觉错觉的文章。

她甚至搜了一下禽流感后遗症，结果寥寥，更没有提到性格剧变和拥有超能力的。

所有这些正常的解释，在亲眼目睹了那超现实一幕后，都显得苍白无力。

她烦躁地关掉浏览器，一种深深的无力感攫住了她。

她像是在一个漆黑的迷宫里摸索，唯一的线索就是那个危险的源头本身，和那个来历不明的签到系统。

下午的工作依旧浑浑噩噩。

好不容易熬到下班铃响，她几乎是第一个冲出了办公室。

站在公司楼下，她看着熙熙攘攘的下班人群，却感到一阵茫然。

回家吗？

回到那个有着异界丈夫的，看似温馨实则危机四伏的巢穴？

她踌躇着，脚步沉重。

最终，她还是迈开了步子。无处可去，也无路可逃。

至少在获得足够的力量和信息之前，那个家，是她必须回去的战场。

她走进小区附近的超市，像往常一样采购了一些食材。

在路过日用品区时，她的目光在一个不起眼的角落停留了一下，那里挂着几面小镜子，梳妆镜、手持镜都有。

一个念头悄然划过脑海。

她不动声色地走过去，拿起一面边缘是塑料材质、看起来普普通通的小手持镜，放进了购物车。

动作自然，就像随手拿了一包盐。

结账，回家。

站在家门口，她深吸了好几口气，才拿出钥匙，插进锁孔。

转动钥匙，推开房门。

熟悉的玄关，熟悉的客厅。

曲靖正坐在沙发上看书，依旧是那本艰涩的历史书。

听到开门声，他抬起头，脸上露出恰到好处的、带着一丝询问的温和笑容：“回来了？今天逛街顺利吗？”

他的目光落在她手里拎着的超市购物袋上，似乎只是随意一扫。

江秀秀努力让自己的表情看起来正常，甚至带点下班后的疲惫：“嗯，还行，买了点东西。”她晃了晃手里的袋子，没有具体说买了什么。

“辛苦了。”他放下书，站起身，很自然地走过来，似乎想接过她手里的东西，“买了什么？我帮你拿进厨房。”

“不用！”江秀秀下意识地缩了一下手，声音略微拔高，随即意识到自己反应过度，赶紧补救，挤出笑容，“没什么重的，就是点菜和水果。我去放就好。”

她侧身避开他，快步走向厨房，将购物袋放在流理台上，借着整理袋子里物品的动作，掩饰刚才瞬间的失态和加速的心跳。

她能感觉到，他的目光一直跟随着她的背影，带着一种无形的压力。

他是不是……看出了什么？

江秀秀背对着他，将那面在超市角落里买下的小镜子，悄无声息地塞进了橱柜深处，一包未开封的粉丝后面。

这面镜子，是她计划的第一步，一个微小、廉价、不易被察觉的……监控器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