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166章 以画制画(1/2)
“上车,去南三街,旧画廊区。”
悬浮车再次启动,没有丝毫隐藏行踪的意图,径直朝着林渊所指的方向驶去。
暗处,几道隐藏的目光,立刻跟了上来。
旧画廊区,是中城区一块正在被遗忘的角落。
十年前大型诡灾没有爆发之前,这里曾是艺术家们的聚集地,一栋栋充满异域风情的建筑,见证了那个时候的繁华。
而如今,由于大量下城区的人进入,补齐了中城区的人口,以下城区人的穷迫,自然也没有那个没事,在吃不饱饭的情况下去发展艺术。
所以这里的繁华褪去,只剩下斑驳的墙壁和紧锁的大门,在深夜里显得格外阴森。
悬浮车停在了一条寂静的街道尽头。
林渊和赵海城走了下来。
空气中,弥漫着一股潮湿的、混合着油彩与尘埃的腐朽气味。
“就是这里。”
林渊的目光,锁定在街角的一座三层画廊上。
画廊的招牌已经脱落了一半,隐约能看出“昨日幻梦”几个字。
他能感觉到,一股微弱却又无比清晰的“界限”之力,正从那栋建筑里,断断续续地散发出来。
那力量,仿佛在现实与虚幻的夹缝中跳跃,每一次闪烁,都让周围的空间产生一丝微不可察的扭曲。
“‘画皮就在里面。”赵海城也感觉到了那股诡异的波动,他的神情变得凝重,‘无间诡狱’的诡能已经开始在体表下暗暗流转。
林渊抬头,看了一眼不远处一栋高楼的楼顶。
那里,一道黑影一闪而逝。
“看来,我们的观众也已经就位了。”林渊嘴角勾起一抹冷意。
“渊渊,他们……”
“不用管,无非就是一群蝼蚁,到时候一同拍死就行。说完林渊就迈步,走向那座画廊的大门。
画廊的木门上挂着一把锈迹斑斑的铁锁。
林渊伸出手,轻轻一推。
“吱呀——”
令人牙酸的摩擦声中,那把看起来坚固的铁锁,连同门栓一起,无声地化为了齑粉。
一股更加浓郁的、混合着墨香与血腥的诡异气息,从门缝中扑面而来。
林渊率先走了进去,赵海城紧随其后。
画廊内部,一片死寂。
借着从破旧窗户透进来的月光,可以看到大厅的墙壁上,挂满了各式各样的画作。
有风景,有人物,有抽象的色块。
每一幅画,都画得栩栩如生,仿佛随时都会从画框里走出来。
赵海城的目光扫过那些画作,心脏猛地一跳。
他看到一幅画,画的是一个正在哭泣的小女孩。那女孩的眼泪,竟是殷红的血色,顺着画布,缓缓向下流淌,在画框的下沿,汇聚成一滴即将滴落的血珠。
“别看画。”
林渊的声音,将他从那诡异的景象中惊醒。
他这才发现,自己的后背,不知何时已经渗出了一层冷汗。
大厅的正中央,立着一个画架。画架上,是一幅尚未完成的油画。
画上是一个男人的背影,他站在窗前,眺望着远方的城市夜景。
那背影,竟与刚刚走进来的赵海城有七八分相似。
画布上的颜料,还在微微蠕动,仿佛拥有生命。
就在这时。
“哒、哒、哒……”
楼上传来了清晰的脚步声,不疾不徐,仿佛一个优雅的绅士,正在缓步下楼。
一个穿着得体燕尾服、戴着白色面具的身影,出现在了二楼的楼梯口。
他手里拿着一根画笔,笔尖上,还沾着鲜红的颜料。
他居高临下地看着林渊和赵海城,面具下传出的声音,带着一种奇特的、仿佛砂纸摩擦的质感。
“两位,是来……当我的模特的吗?”
“模特?”
林渊笑了,那笑容里没有丝毫紧张,反而带着一种猎人看到猎物时的玩味。
“不,我们是来收画的。”
他往前走了一步,脚下的木地板发出一声轻微的呻吟。
“你这幅画,还没画完,意境差了些。不如,让我来帮你添上最后一笔。”
戴着白色面具的男人身体微微前倾,似乎对林渊的话语产生了浓厚的兴趣。
他那砂纸摩擦般的声音再次响起,带着一丝玩味的腔调:“帮我?年轻人,我的艺术,你还不懂。”
林渊没有理会他。
当他握住画笔的刹那,整个人的气质陡然一变。
如今以他宗师级的【琴棋书画】,几乎是在他拿起画笔的那一刻,一股奇特的意境就展开来。
他不再是那个锋芒毕露的武者,而变成了一位沉浸在自己世界里的宗师。
周围的一切,无论是虎视眈眈的诡异,还是神情紧张的赵海城,都仿佛从他的感知中褪去。
他的世界里,只剩下眼前的画布。
赵海城屏住了呼吸。他看到林渊手腕轻抖,沾染了最浓稠的黑色颜料,而后,一笔落下。
那一笔,没有落在画中那个与自己相似的背影上。
而是落在了背影头顶那片空白的天空。
“嗤——”
笔尖与画布接触,发出的不是摩擦声,而是一种仿佛利刃划破空间的锐响。
一道墨线,横贯长空。
那不是云,不是天,而是一座山的轮廓。
仅仅一笔,一股苍凉、孤高、镇压万古的磅礴意境,便从那小小的画布上轰然透出,瞬间冲垮了画廊内原有的诡异与阴森。
楼梯口的画皮身体猛地一震,面具下的双眼,第一次透出了惊疑不定的光。
它感觉自己的画,自己的世界,正在被一种外来的、更加霸道的力量所侵染。
林渊第二笔落下。
山脚下,一棵松。
枝干虬结如龙,针叶根根倒竖,仿佛能刺破苍穹。
孤傲、不屈、永恒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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