城市篇【六】（2/2）

谢怀蝶心头一软，接过他手里已经凉了一半的咖啡喝了一口，然后拉起他的手：“进来吧。”

画室里弥漫着颜料和松节油的味道，阳光透过大落地窗洒进来，照在未完成的作品和散落的画具上。谢怀蝶把许知夏拉到休息区的沙发坐下，自己则坐在他对面。

“刚才...”谢怀蝶开口，又顿住了。

许知夏安静地看着他，等待下文。

“我不是故意凶你。”谢怀蝶终于说，“只是孩子们在，那样...影响不好。”

“我知道。”许知夏点点头，“是我没注意场合。”

他这么痛快地承认“错误”，反而让谢怀蝶不知道该说什么了。他盯着许知夏看了几秒，忽然问：“你刚才...真的委屈了？”

许知夏沉默了一会儿，轻轻“嗯”了一声。

“为什么？”谢怀蝶不解，“就因为我说了你一句？”

许知夏摇头，又点头，最后低声说：“不只是那一句。是...你最近很忙，我们相处的时间变少了。今天好不容易抽空下来，想看看你，结果...”他顿了顿，“是我太着急了。”

谢怀蝶愣住了。他这才意识到，自从画室开业，自己确实把大部分精力都放在了这里。虽然他们每天回家都能见面，但像以前那样长时间待在一起的时间确实少了。

而许知夏，这个在外人面前永远从容冷静的许总裁，其实也会因为被忽视而感到不安。

“对不起。”谢怀蝶轻声说。

许知夏抬头看他，眼里有惊讶。

“我最近是有点...太投入了。”谢怀蝶抓了抓头发，“忽略了你的感受。”

许知夏摇头：“不用道歉。你有自己喜欢的事业，我为你高兴。”他握住谢怀蝶的手，“只是...偶尔会想你。”

谢怀蝶看着他们交握的手，忽然倾身向前，在许知夏唇上快速亲了一下。

许知夏愣住了。

“补偿。”谢怀蝶别开脸，耳根发红，“还有...以后你想来就来，不用挑时间。孩子们问起来，我就说...就说你是我先生，来看我是天经地义的。”

许知夏的眼睛一点点亮起来，嘴角扬起一个真实的、温柔的笑容。他伸手把谢怀蝶拉进怀里，下巴抵着他的发顶。

“好。”他的声音里带着笑意，“那我以后经常来。带着咖啡和点心，还有...我自己。”

谢怀蝶在他怀里安静地待了一会儿，忽然想起什么，抬起头：“不过有个条件。”

“什么？”

“在孩子们面前，不许动手动脚。”谢怀蝶严肃地说，“要保持老师家属的端庄形象。”

许知夏眨眨眼，露出那种谢怀蝶熟悉的、带着点无辜的表情：“什么叫动手动脚？这样算吗？”他的手轻轻搭在谢怀蝶腰上。

“...算。”

“这样呢？”另一只手抚上他的后背。

“也算！”

“那这样——”许知夏低头，吻了吻他的额头。

谢怀蝶瞪他：“许知夏！”

许知夏笑了，把人搂得更紧些：“好了，不闹了。让我抱一会儿，等下还要回去开会。”

谢怀蝶这才安静下来，靠在他怀里。阳光暖暖地照在他们身上，画室里安静得只能听到彼此的呼吸声。

过了好一会儿，谢怀蝶轻声说：“其实...你今天来，我很高兴。”

“嗯？”

“就是...看到你出现在画室门口，提着给我的咖啡...”谢怀蝶的声音越来越小，“感觉...这里不只是我的画室，也是我们的地方。”

许知夏的心像是被什么柔软的东西填满了。他收紧手臂，低声说：“以后我每天都来。”

“那倒也不用...”

“要的。”许知夏语气坚定，“我要让所有人都知道，这家画室的老板，是我的人。”

谢怀蝶笑了，这次没有反驳。

窗外的阳光正好，楼下的街道车水马龙，而在这个充满色彩和创意的空间里，两个相拥的人找到了属于他们的宁静与甜蜜。

画室的第一位“常客”，就这样正式入驻了。而谢怀蝶知道，往后的日子里，这样的“探班”会成为常态——带着咖啡、点心，偶尔一点小委屈，和很多很多的爱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