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73章 燎人（2/2）
谢怀蝶：“……我自己能写。”
祁余被这无形的狗粮糊了一脸，默默退散，内心os：得，学神宠自家对象的方式都这么硬核。他还是自己去挣扎着创造奇迹吧。
早自习的铃声适时响起，掩盖了教室里各种关于那对牵手主角和关于作业死线的窃窃私语。新的学期，在公开的恋情和共同的“作业危机”中，正式拉开了序幕。
然而，就在许知夏埋头写作业时，班主任老李夹着一沓报表走了进来。
“同学们，安静一下。”老李敲敲讲台，环视教室，目光在精神面貌焕然一新的谢怀蝶身上微妙地停顿了一瞬，“假期作业我就不收了，没写完的也别写了。”
这话一出底下瞬间响起一片压抑的欢呼和松气声。
老李抬手压了压：“安静，我先说个事儿。高三了，啊，学业繁重，但学校也考虑了你们的全面发展，回应了之前的社团要求。今年新增了几个社团，班长，你把报名表发下去，看看有什么感兴趣的。”老李说着把报名表往第一排一个男生那儿递了递。
班长应声而起，接过来开始分发表格。
表格传到谢怀蝶这里时，他难得认真地看起来。美术…围棋，音乐...体育……他的目光在“美术”那一栏停住了。
几乎是下意识的，他想起了那些被细致折好的纸蝴蝶，那种需要极致耐心和静心才能完成的手工，与绘画似乎有某种内在的联通。
谢怀蝶几乎没怎么犹豫，就在美术社团后面打了勾。
“你要去美术社？”许知夏的声音在旁边响起，带着一丝几不可查的询问。
“嗯，”谢怀蝶点头，指尖在表格上点了点，“挺有意思的。”
许知夏沉默了一下，目光扫过表格，语气平淡地陈述：“但那边好像报名的都是女生。”
谢怀蝶：“……” 他扭头看向许知夏，对方表情没什么变化，但他就是莫名从中读出了一点别的意味。他失笑，用肩膀轻轻撞了下许知夏：“想什么呢？就是去画个画，还能处不成姐妹啊？”
谢怀蝶边说边毫不客气地把许知夏那张表格拿了过来，一眼就看到“体育”后面那个勾。“体育？你要去打篮球啊？”
“嗯。”许知夏看着他，“你要一起来吗？”
“别了吧，”谢怀蝶把表格还给他，摇了摇头，“两个社团我忙不过来。”他对自己有清醒的认知，能坚持一个就不错了。
许知夏接过表格，指尖无意识地在“体育”那个勾上摩挲了一下，又问：“那要不要我陪你去美术社？”
这话里的意味就更明显了。谢怀蝶耳根有点发热，心里却有点甜，强装镇定地摆手：“不用，不用。你去打你的篮球，我画我的画，互不干扰。”
许知夏看着他微微发红的耳尖，没再坚持，只是淡淡地“嗯”了一声，重新拿起笔，继续攻克那堆积如山的“作业”。
只是那眼神，偶尔会飘向旁边那个决定要去“女儿国”……哦不，是美术社的某人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、名为占有欲的考量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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那日之后，高三紧张的复习生活与社团活动便交织着拉开了序幕。课程表排得满满当当，试卷像雪花一样飘下来，但总有些缝隙，被少年人悄然滋长的爱意填满。
谢怀蝶参加的美术社活动时间与篮球社的训练日有部分重叠。而每当他自己社团没事，许知夏那边训练又还没结束时，他就会习惯性地去小卖部买两瓶水，然后溜达到篮球馆附近。
他也不进去，就找个不远不近的长椅坐下，低头假装玩手机，眼角的余光却始终留意着场馆出口。
等许知夏和队友们满头大汗地走出来，谢怀蝶便会立刻站起身，看似随意地走过去，将手里那瓶没开封的水递过去，声音不大，却足够清晰：
“哥哥，喝水。”
许知夏接过水，指尖不可避免地触碰到谢怀蝶的，带着运动后的滚烫温度。
他没拧开瓶盖，也没急着喝，而是目光扫过周围逐渐散去的人群，忽然伸手，轻轻握住谢怀蝶的手腕，将人带向了场馆侧面更衣室后那条相对安静的走廊。
“怎么了？”谢怀蝶被他拉着，有点疑惑。
许知夏没说话。只是将他带到那边之后把他抵在墙边阴影处，高大的身影笼罩下来，带着汗水和阳光的气息，并不难闻，反而充满了侵略性的生命力。
他低头，看着谢怀蝶微微泛红的脸颊，声音压低，带着一丝明显的调笑和暗示：
“蝶儿喂我。”
谢怀蝶的脸“轰”一下全红了，连脖颈都漫上粉色，真像一只被架在火上烤的蝴蝶。
他眼神飘忽，嘴唇动了动，想骂人，但对上许知夏那双含着笑意和期待的眼睛，那点反抗心思又泄了气。
思索再三。谢怀蝶红着脸，拧开自己那瓶水，含了一口在嘴里，然后踮起脚尖，有些笨拙地凑了上去。
许知夏从善如流地搂住他的腰，低头，接受了这个带着清冽矿泉水味道的、羞涩的“投喂”。一个短暂的，却足够撩人的吻。
分开时，两人气息都有些微乱。许知夏看着怀里人红透的耳根和湿润的嘴唇，只觉得刚才训练的疲惫一扫而空，心头被一种满满的、名为“谢怀蝶”的满足感占据。他低笑一声，又在他嘴角轻轻啄了一下，才意犹未尽地放开。
“走了，回教室。”
到了晚上，许知夏更是得寸进尺。高三虽然学业紧张，但住宿安排照旧。他常以“晚上见不到想你”、“你宿舍空调更凉快”（或更暖和）、“一起复习效率高”等等各种冠冕堂皇的理由，自然地抱着枕头和习题溜进谢怀蝶的宿舍，最终结果总是两人挤在一张床上睡觉。
谢怀蝶也从来没拒绝过。恢复所有记忆后，他对许知夏的依赖几乎刻进了骨子里，这种肌肤相亲的安稳感，是他对抗过去阴影和当下学业压力的最好慰藉。
于是，高三的开端，就在谢怀蝶和许知夏这种换着法子黏对方的模式中快速滑过。
一起去食堂，一个自然夹走对方餐盘里不吃的胡萝卜，另一个顺手把剥好的虾仁放过去；课间十分钟，一个趴在桌上小憩，另一个就放下笔，轻轻帮他拉上窗帘挡光；晚自习后，总是并肩走回宿舍，路灯下拉长的影子紧紧挨在一起……
腻歪得让祁余等人直呼没眼看。
祁余多次试图加入他们的午餐小团体，最后都默默端着盘子溜了，对着其他哥们儿吐槽：“我觉得我在那儿发光发亮，瓦数高得能照亮整个食堂！算了算了，惹不起，我还是回自己位儿安静吃饭吧。”
周围同学也从最初的震惊、八卦，到后来的习以为常，甚至偶尔看到那两人凑在一起低声说话时，都会露出一种“啊，又开始了”的了然微笑。
高三的底色是试卷和分数，但对他们而言，这段彼此支撑、亲密无间的感情，成了灰白画布上最鲜明温暖的色彩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