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150章 编篡者的真相(1/2)

时光编织者的话语在大厅中回荡,像一块投入平静湖面的巨石。

陆晨看着这个由时光水晶构成的奇异存在,胸口的时沙之漏仍在缓缓旋转,那些新吸收的金色星芒在其中流转不息。通过第七号悖论测试?见编纂者本人?

“测试的评判标准是什么?”陆晨没有立刻答应,而是先提出问题,“仅仅是活下来?还是必须在过程中展现某种特质?”

时光编织者那光纹构成的“嘴”咧得更开了些,像是在笑:“标准很复杂,但可以简化为一句话——你是否能在历史的矛盾中,找到超越矛盾的‘第三条路’。不是压制一方,不是平衡双方,而是创造出全新的可能性。”

它走向陆晨,水晶构成的身体随着步伐发出轻微的嗡鸣:“大多数人在面对历史悖论时,要么试图用暴力强行镇压矛盾的一方,要么试图寻找一个不存在的‘完美平衡点’。前者会导致悖论反弹加剧,后者则会被困在无限的分析中最终被历史洪流吞噬。”

“而你,陆晨。”编织者的“眼睛”盯着陆晨胸前的时沙之漏,“你在面对阿曼尼战意与赞达拉秩序的矛盾时,没有选择压制战意或屈服于秩序,而是找到了那个‘既不属于战意也不属于秩序’的微小可能性——不同族群巨魔和平共处的瞬间。你在面对三种历史阴影围攻时,没有试图逐个击破或寻找它们的共性弱点,而是同时接触所有悖论,找到了那个贯穿所有矛盾的‘底层变量’——普通人在历史十字路口做出异常选择的时刻。”

它停下脚步,距离陆晨只有三步之遥:“这种能力,不是力量强弱的问题,而是一种……思维模式。一种愿意在‘非此即彼’的二元对立之外,寻找‘第三个选项’的本能。这正是空白之沙选择你的原因,也是编纂者想要确认的。”

陆晨沉默了几秒,消化着这些信息。然后他问出了最关键的问题:“编纂者是谁?或者说……是什么?”

时光编织者没有直接回答,而是转身朝着大厅西侧那片限制区域走去:“跟我来。真相需要亲眼所见。”

它走了几步,发现陆晨等人没有跟上,回头“看”了一眼:“怎么?害怕是陷阱?”

“谨慎而已。”吉安娜平静地说,她手中的法杖虽然低垂,但杖尖的奥术光辉表明她随时准备施法,“你提到编纂者能操控历史阴影攻击我们,现在又邀请我们去见他。这很难不让人怀疑这是一场更大的测试,或者……捕猎。”

磐石更是直接横跨一步,挡在陆晨和编织者之间,残破的盾牌微微抬起:“把话说清楚再走。”

玛法里奥和月影虽然没说话,但也都做好了战斗准备。刚才与历史阴影的战斗消耗巨大,所有人都处于高度警戒状态。

时光编织者发出一声类似叹息的嗡鸣:“可以理解。那么,我透露一个信息——编纂者的真实身份,与诺兹多姆陛下直接相关。他……曾经是陛下最信任的副官,在陛下开始陷入疯狂前,被赋予了管理历史回廊的职责。”

这个信息让所有人一震。

诺兹多姆的副官?那至少是数万年前的存在!

“他还活着?”月影轻声问,“我的意思是……以正常的形态?”

“活着?死亡?这些概念对青铜龙来说本就模湖。”编织者转过身,继续朝限制区域走去,“但你们可以这么理解:编纂者是诺兹多姆陛下‘清醒时期’最后的造物,是陛下为了防止自己彻底疯狂后历史回廊失控而创造的‘管理者’。他的存在形式……比较特殊。跟上吧,眼见为实。”

这一次,陆晨示意同伴们跟上。

五人随着时光编织者穿过大厅,进入西侧的限制区域。这里的氛围明显不同——那些垂落的历史光幕更加厚重、暗澹,记录的多是些充满痛苦、灾难和禁忌的历史片段。陆晨看到了上古之神腐化艾泽拉斯的画面,看到了守护者提尔与克拉西斯作战的场景,甚至看到了……一片完全空白的光幕,上面只标注着“时间线封存区-禁止访问”。

他们越走越深,周围的研究者越来越少,最后只剩下他们一行。空气变得粘稠,时间流速也出现了微妙的紊乱——不是危险的那种,而是像进入了一个巨大的钟表内部,能听到无数齿轮咬合、摆锤晃动的隐约声响。

最终,时光编织者在一扇门前停下。

这扇门很普通,就是一块镶嵌在墙壁上的圆形青铜板,直径约两米,表面光滑如镜,没有任何装饰或把手。唯一特殊的是,门板上倒映出的不是他们几人的身影,而是不断流动的、无法解读的时间符文。

“编纂者就在里面。”编织者将一只水晶手臂按在门上,“但我要提醒你们——他现在的状态,可能会让第一次见到的人……不适。保持冷静,不要做出攻击性举动。他如果要伤害你们,你们根本走不到这里。”

说完,门板上的时间符文勐地亮起,青铜门无声地滑开。

门后的景象,让即使是见过无数奇观的玛法里奥和吉安娜,也在一瞬间屏住了呼吸。

这是一个球形的空间,直径大约五十米。空间的“墙壁”不是实体,而是由无数层半透明的时间流构成的,像洋葱的剖面般层层叠叠,每一层都在以不同的速度、不同的方向流动。空间的中心,悬浮着一个……

很难用语言准确描述的存在。

它看起来像是一个由青铜色金属构成的巨大“脑状结构”,直径约十米,表面布满了错综复杂的管道、齿轮、晶体和流动的光纹。在这个脑状结构的下方,连接着十二根同样由金属和晶体构成的“神经束”,每根神经束的末端都连接着一块悬浮的、不断变换画面的历史光幕。

但最令人震撼的,是这个存在的“面部”——如果那能被称为面部的话。

在脑状结构的前端,镶嵌着三张脸。

左边那张脸,是一个标准的高等精灵男性面容,俊美但毫无生气,双眼紧闭,像是在沉睡。

右边那张脸,是一个人类老者的模样,皱纹深刻,眼睛半睁,眼中没有瞳孔,只有缓缓旋转的时间沙漏影像。

而正中间那张脸……

那是一张龙的脸。

不是完整的龙头,而是某种介于龙与精灵之间的融合态——龙类的竖瞳、鳞片状的皮肤轮廓,却又有着类人的五官分布。这张脸的眼睛是睁开的,金色的龙瞳中倒映着整个空间所有时间流的轨迹。

三张脸共享一个“头颅”,那种诡异的不协调感让人从心底发毛。

“欢迎来到我的……工作室。”一个平静、温和、却同时从三个方向传来的声音响起。那声音像是三个不同年龄、不同种族的人在同时说话,但诡异的和谐统一,“我是编纂者,历史回廊的管理者,诺兹多姆陛下意志的延伸。陆晨,以及他的同伴们,请进。”

陆晨强迫自己移开目光,不去盯着那三张脸看,而是观察整个空间的结构。他注意到,那些连接在神经束末端的历史光幕,显示的都不是主流历史——有的记录着“阿尔萨斯在斯坦索姆选择另一条道路”的可能性,有的展示着“兽人从未喝下恶魔之血”的分支时间线,甚至有一块光幕上,正在不断重复着“死亡之翼在最后时刻恢复理智”的虚假历史。

这些全都是“未被采纳的可能性”。

“你在……收集这些?”陆晨踏入空间,脚下的地面是柔软的、如同凝固时光构成的胶质层。

“不是收集,是研究。”编纂者的三张嘴同时开合,声音依旧和谐,“陛下在彻底沉沦前给了我最后的指令:找出历史中所有‘被拒绝的可能性’,分析它们的共同点,理解它们为什么会被时间主流排斥,以及……它们是否隐藏着对抗‘疾病’的抗体。”

它(他?)的龙脸转向陆晨,金色竖瞳中倒映出时沙之漏的虚影:“而你,陆晨,你身上带着陛下预留的‘空白之沙’,这是最重要的疫苗载体。我需要确认,你是否具备使用它的资格。”

“所以你释放历史阴影攻击我们?”磐石的声音带着压抑的怒意,“就为了一个测试?”

“测试是必要的。”人类老者的脸开口,语气中有种学者般的冷静,“空白之沙一旦激活,就会成为整个时间免疫系统的核心。如果载体不合格,导致疫苗变质或泄露,后果会比‘疾病’本身更严重。我必须确认,陆晨能在历史矛盾的冲击下保持自我,能在悖论的漩涡中找到新的出路。”

吉安娜走到一块光幕前,看着上面“吉安娜在塞拉摩选择与部落全面开战”的虚构历史,眉头紧皱:“这些未被采纳的可能性……它们只是幻想,不是吗?历史上根本没有发生。”

“没有发生,不等于不存在。”精灵的脸开口,声音空灵,“每一个历史节点,都有无数个可能性分支。青铜龙军团维护的主时间线,只是选择了其中一条最‘稳定’的路径。但其他路径并没有消失,它们只是被压制、被封存、被标记为‘悖论’。”

玛法里奥若有所思:“所以历史回廊真正研究的,不是已经发生的历史,而是……没有发生的历史?”

“准确说,是研究‘为什么这些可能性没有成为现实’。”编纂者的三张脸上同时浮现出类似微笑的表情,“以及,在这些被拒绝的可能性中,是否隐藏着主时间线所缺失的……‘免疫力’。”

陆晨终于理解了整个逻辑链:“诺兹多姆陛下预见到了某种会感染时间线的疾病,可能是‘欧米伽’的校准,也可能是别的什么。所以他创造了历史回廊这个‘免疫系统培养皿’,收集研究所有被时间主流拒绝的可能性,试图从中提取抗体。而空白之沙,就是最终的疫苗载体,等待一个合适的‘宿主’来激活并使用它。”

“基本正确。”编纂者的人类脸点头,“但有两个细节需要补充:第一,疾病已经开始了。‘欧米伽’的校准,就是疾病的初期症状——一种试图将多元、混沌、充满可能性的时间流,强行简化为单一、有序、可预测的线性进程的感染。第二……”

它的龙脸转向空间深处,那里悬浮着一块比其他光幕大十倍的特殊屏幕。

屏幕上显示的,不是任何具体的历史片段,而是一个……数学模型。

一个描述“时间线熵值变化”的复杂公式。

“疫苗的研发,遇到了瓶颈。”编纂者的声音第一次出现了情绪的波动——那是深深的疲惫,“我已经分析了十三万七千四百二十二种被拒绝的历史可能性,提取了九百八十一种潜在的‘抗体因子’。但将它们组合成有效疫苗的尝试……全部失败了。”

精灵脸接话:“不是技术问题,而是……概念问题。我们提取的抗体,都是基于‘对抗’思维——对抗混乱,对抗无序,对抗外来规则入侵。但‘欧米伽’的校准,本质上不是攻击,而是……‘治疗’。”

“治疗?”月影不解。

“从某种角度看,是的。”人类脸解释道,“想象一个充满战争、痛苦、混乱、不确定性的世界。突然有一个存在降临,承诺消除所有纷争,带来永恒的和平与秩序。代价只是……一点点自由,一点点可能性,一点点‘不完美’。”

编纂者的三张脸同时露出讽刺的表情:“对很多生灵来说,这听起来像是救赎,而不是瘟疫。所以基于‘对抗’思维提取的抗体,在接触到校准之力时,会被对方的概念优势轻易化解——你凭什么说混乱比秩序好?凭什么说可能性比确定性珍贵?凭什么说自由比安全更重要?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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